第三十四章 杀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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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原来的潜伏之地,而这些毡房内绝大多数安静沉寂,只是偶尔起夜的人相互之间简短上几句。很多的毡房门上插着一个白色长条像是绸缎的东西,上边写满了不知道些什么的红字。而这些毡房的暖门帘都紧闭着,不见灯火。

    沈荣想了想这才明白,那个完颜洪律是这个哈赤族的郡王,地位尊贵显赫。能跟他住在一起的,必然都是给他能扯上一些关联的人,或是富裕殷实牧民。追杀的人又都是完颜洪律的贴身亲兵,必然是他在信得过的人中拣选出来的,这些亲兵绝大部分都没能回来。挂着布条的家里肯定是死了人,必定是那些亲兵的家眷。这布条子仿若中原的灵幡,昭告家中死去了亲人。

    他展开身形悄无声息的来到完颜洪律的大帐。四周巡逻的卫队不再像此前一般戒备森严,人数也少了许多。偶尔三三两两的握弯刀或是长矛结伴经过,再没有耀武扬威的神采。沈荣伏在暗影里四处望了一下,轻身跃上帐顶借暖炉的出气口向内望去。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魁梧年轻鞑子盘膝坐在中间上座,下面跪坐着几个年龄参差的西域妇人,衣饰华贵,头上丁零当啷或插或挂的满是珠宝头饰,都像是完颜洪律的妻妾,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吵闹不知着什么。那个年轻人不时瞪一蹬深棕色的大眼,伸出大在赤发大脑袋上猛挠几下,却又没奈何的叹一两声长气,叽哩哇啦的对几个妇人吼一通。在那些妇人抽泣着退出毡房后,举起一碗酒一口气喝了,将酒碗狠命的掼在地上摔的粉碎。然后又是一阵叽哩哇啦是大吼接着又是长吁短叹。

    沈荣听不懂他到底在些什么,想是恶毒诅咒他的言语,看情形此人应该是完颜洪律的儿子。沈荣心想:杀完颜洪律时此人并不在身旁,也不知牛庄村屠村他参与没有,反倒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跳下去就杀了他。尽管他是完颜老贼的儿子。他本来想再大杀一通解一解差点葬身戈壁的心头恶气,而后直捣玉门关大帅府。现在沉浸在一片萧瑟死寂的氛围里心早就软了下来,完颜洪律的儿子就在面前剑下,他却下不去了

    “花儿好姑娘,你我是不是很没用呀?”沈荣轻抚爱马,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它。那马略微颠了一两下屁股以此作为回应,倒像是真的不是很高兴。“呵呵,你这是同意喽!好姑娘咱们走起来吧。”沈荣轻拍马儿后臀,那马如飞一般的奔驰而去。这时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从蒿草里站起身,阴毒的眼睛在黑暗的夜色里射出寒冷的光

    沈荣毫无察觉,这个疏忽是致命的,他忘记了那个山羊胡子的存在心中一直梳理这些潜藏背后的势力一直没有真正出现,却依然使这么多的人如提线木偶供他驱使。自己身在暗处都许多次的陷入绝地,师哥他也许更是危四伏危险万分的了

    话分两头,此时的归云鹤正陪伴凌梓瞳骑马缓缓走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里,山势不高,不上险峻陡峭,稀稀落落的几棵雪松散布山上迎风而立。峡谷平缓向上,虽然甚窄却不难校归云鹤心中暗道:这个地方倒是个干些没本钱买卖的好地方,那几个货必然会在此埋伏,等他们送上门来,不定他们的老巢就在这山上也没准。他瞟了一眼凌梓瞳:这个姑娘精灵古怪,这么好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只不过那几个山贼可就惨喽!归云鹤忍不住苦笑一声。

    “稀奇古怪的,瞎笑什么?”凌梓瞳嗔声着,“总是婆婆妈妈,又要求情是不是?”

    归云鹤哑然失笑:我稀奇古怪呀?!嘴上却不敢这么:“嗯,是这样咱们呵呵,妹子别太难为,难为他们就是了!”他对待这个喜欢抬杠的姑娘真不知如何措辞,不话都会被怼上几句,只要他一开口,连珠炮般的话语必定纷至沓来,简直无法招架。

    “咦,哈哈,‘难为他们就是了’,嗯,这可是你的呀!可不能反悔!”凌梓瞳咯咯的笑,归云鹤话语间的停顿被她刹那逮个正着。

    归云鹤摇着头却不敢辩,只好无可奈何暗自苦笑。

    正在此时,几声断喝声中七八个横眉立目长相凶恶的人,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拦在他们马头。一个肥头大耳满脸刀疤的人对那个高瘦的道:“胖子,这两个就是你的肥羊吗?看着也不是怎么有油水的,这娘倒是水灵!嘿嘿!”那个高瘦的人就是客栈里踩盘子的其中之一,没想到他高高瘦瘦的居然叫胖子。

    归云鹤心中暗道:这肥头作死!

    凌梓瞳正眼也不看这几个人,对归云鹤道:“大哥呀,咱们遇到强人了,吓死我咯,这些金叶子你可放好呀,别被抢了去。”她从怀里抓出一沓金叶子,故意晃了晃,才塞到归云鹤里。嘴角含笑,挤了挤水汪汪的大眼睛。

    归云鹤接过金叶子随放在怀中:这是不整大了不算完呀!

    “大当家,您看,我就知道有货!”那胖子着,眼放光脸露兴奋的喜色。

    “行!胖子,有你的,招子亮!这娘都给我留点神,弄出伤来可就不好嘿嘿嘿!”肥头淫色的双眼不停在凌梓瞳身上打转,迫不及待的马上就要剥了这头鲜嫩嫩的羊不可。

    归云鹤暗自叹息:肥头呀肥头,你这招子是保不住喽!

    凌梓瞳故作惊慌:“大哥,你看他看他不怀好意的要做什么?”

    归云鹤低下头,默不作声:他要干什么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更知道。只听她又接着:“真可恶,总在我身上打转,你也不管管!”她蹬一下马镫身子腾空而起,轻描淡写随一挥,足一点地又坐回马背上。

    那个肥头大耳的大当家大脑袋晃了一下,才连连惨叫跪在地上,两只肥紧紧捂住眼,指缝里不停流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