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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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愤怒地回到了后宫,在他看来,魏藻德这些人应该已经准备好将他献给李自成了,如果继续这样拖延下去,他就要真的吊死在煤山上面了。 但是愤怒之余,朱由检还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要破解眼下的危,不然他就真的只能活两个月了。 朱由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然后看着身前的王承恩,此时正心地捧着朱由检的旒冠,这个太监还是很忠诚的,和朱由检一起吊死在了煤山上面。 “陛下,范大学士、驸马都尉求见。” 就在朱由检思索眼下局势的时候,一个太监跑进来,朝着朱由检禀报范景文大学士和驸马都尉巩永固求见。 听到是范景文和巩永固求见,朱由检立刻明白他们来到目的了,估计是给蒋德璟求情的。 “宣。” 朱由检立刻道。 很快,范景文就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就是驸马都尉巩永固,两人立刻朝朱由检行跪拜大礼。 “臣参加陛下。” 范景文和巩永固朝着朱由检跪拜。 “两位爱卿请起。” 朱由检看着两人一脸凝重的样子,猜测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对的。 “不知两位爱卿有何事求见?” 朱由检率先开口,看着范景文有些犹豫,巩永固也欲言欲止的样子。 听了朱由检的话之后,范景文站了出来。 “陛下,大学士蒋德璟主张太子督师江南,虽然有违宗法,动摇社稷,但也是着眼当下时局的建言,还请陛下宽恕蒋大人,令他回府反省。” 范景文知道蒋德璟一旦落入魏藻德和骆养性这些人中,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尤其是进了锦衣卫的大门,就是没罪也要掉层皮,况且魏藻德还一心想要除掉蒋德璟,自然是不会下留情的。 朱由检看了看范景文,然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巩永固。 朱由检随后朝着巩永固道:“驸马都尉也是来为蒋大人求情的?” 巩永固立刻跪在地上,然后一脸悲壮地道:“陛下,臣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蒋大人赤胆忠心,绝对没有动摇社稷之心,还望陛下释放蒋大人。” 巩永固完之后,就直接朝着朱由检叩拜下去了,然后头也不再抬起,请求朱由检释放蒋德璟。 朱由检略微叹息了一下,然后道:“朕何尝不知道蒋大人的忠心,但是今天朝会的场面,两位爱卿想必也看的清楚,这些逆臣就差要逼宫了,你让朕怎么办?唯有暂时委屈一下蒋大人了。” 朱由检一脸感伤地道,他内心也非常愧疚,同时更加愤怒。 魏藻德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在挑战朱由检的权威,既然他们能够这样做,也就没有了什么畏惧,此时的朱由检已经是他们中的蚂蚱,根本就蹦跶不起来。 范景文和巩永固听了朱由检的话之后,两人顿时惊愕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出这样的话。 “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但是只要臣在,就绝对不会让这些奸臣伤到陛下。” 巩永固随后一脸激动地道。 他也明白今天早朝的局面,现在这些奸臣已经控制了京城,皇帝已经是一只笼中之鸟了,但是巩永固是绝对不会背叛朱由检的,他再次表明了将来和朱由检一起赴死的决心。 朱由检看着激动的巩永固,然后道:“眼下局面也不是到了没有任何退路的地步,只是还需要仰仗两位爱卿才是。” 朱由检知道现在还不是到了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虽然他现在是笼中之鸟,但是他毕竟是大明朝的皇帝,京城里面没有忠臣,不代表整个大明朝就没有忠臣。 “谨听陛下旨。” 范景文顿时满心激动,他感觉眼前的这位皇帝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那位眼神中充满阴冷和猜忌的朱由检好像消失了,现在的朱由检眼神中多了一份清澄和坚定。 范景文这次为蒋德璟求情,其实他也是看到了大明朝已经快要完了,京城失守也就是几个月的事,至于如何挽救大明朝,范景文已经挣扎了一年多,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根本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所以范景文索性能够在大明亡国之前救下好友蒋德璟,也就成为他最后的心愿了,他这次来见朱由检,甚至准备好了不要这个大学士身份,只求能够救下蒋德璟,毕竟在大明亡国之前,徒伤更多人性命也没有意义了。 但是看到刚才朱由检的反应,范景文惊骇不已,朱由检好像变了一个人,范景文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成国公朱纯臣府邸,此时在朱纯臣的书房里面,魏藻德、陈演、骆养性、李国桢等人分坐在两旁,众人一脸得意地攀谈着。 “魏大人今天可真是让骆某敬服,逼着朱由检拿下蒋德璟,真是痛快,痛快。” 骆养性朝着正在慢慢品茶的魏藻德道,脸上不出的欢喜。 “哈哈,蒋德璟入狱了,还是入了锦衣卫的大牢,这后面的事情就看你骆大人的了。” 李国桢也是一脸欢喜,然后朝着骆养性道。 骆养性随后拍着胸脯道:“诸公叫他蒋德璟三更死,骆某绝对不会让他活到五更夜。” “哈哈” 随后李国桢和骆养性一脸欢喜地大笑。 此时,和李国桢等人的欢喜不同。 陈演有些忧虑地朝着魏藻德道:“魏大人,今天咱们是不是有些过了,眼下朱由检还是大明朝的皇帝,他必定察觉到我等的举动,我担心闯王大军还没有到,朱由检会不会对咱们动。” 陈演有些担心,虽然他们已经投靠了李自成,但是眼下李自成的大军才刚刚攻占太原,距离京城还很遥远,魏藻德如此早地对朱由检发难,还是有些不妥的。 “陈大人,有什么好怕的,朱由检现在就是一只笼中之鸟,只要陈大人愿意,朱某现在就下令内城守军将朱由检囚禁起来。” 此时,成国公朱纯臣一脸不屑地道。 他和李国桢掌控着内城守军和京营,虽然兵马不多,但是也是京城唯一的军事力量,根本就不怕赤空拳的朱由检。 “不可,咱们现在还不能动朱由检,如果现在将朱由检囚禁起来了,那咱们就落实了奸臣的称号了,只有等到闯王的大军兵临京城之后,那个时候只需要牢牢困住朱由检,让朱由检无法逃离京城,最后迎闯王大军入城,只要京城一失,大明朝就等于灭国了,咱们再站到闯王一边,那时还有谁咱们是奸臣,大明朝都亡了。” 魏藻德随后道,立刻否定了朱纯臣的想法。 魏藻德今天已经和朱由检撕破脸皮了,但是他还没有打算将朱由检囚禁,这个奸臣的称号,他魏藻德还是不能要的,除掉朱由检需要李自成来做,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朱由检牢牢地困在皇城里面,还有朱由检的妻儿们。 在魏藻德看来,眼下京城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在大明朝灭国之前,魏藻德也想感受一下在京城里面呼风唤雨的感觉,虽然他不能当皇帝,但是看到皇帝在他面前吃瘪,魏藻德内心非常满足。 “闯王的使者已经入京了,带来了闯王的书信,只要我等困住朱由检,然后迎闯王进城,那么我等就每人官升一品,继续为大顺朝效命。” 魏藻德随后朝着身边的几个人道。 李自成的使者现在就在他的府邸上,此时听到魏藻德的话,在场的人无不欢喜。 “朱由检,你生性多疑,刚愎自用,不是我等不忠心,实在是你自己断送了大明朝,如果我等继续跟着你,那么我等就是下一个熊延弼、李承宗、袁崇焕,赤胆忠心换来的是自掘坟墓。” 朱纯臣随后淡淡地道,语气中透着阴冷。 他们早就和李自成联系上了,现在已经距离他们的目标非常近了。 就在此时,成国公朱纯臣的管家来到了书房的外面。 “老爷,曹公公拜访。” 随着管家的话一落,书房里面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了,几个人的眼神也从之前的轻松和欢喜变的紧张和凝重起来。 “请。” 朱纯臣随后道。 然后他和魏藻德、陈演几个人就起身来到了书房门口,此时书房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宦官在仆人的引领下进入了书房。 “不知曹公公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朱纯臣随后朝着眼前的这位宦官道。 这位宦官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掌印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看着朱纯臣书房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略微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在意。 两鬓飘着两撮白须,曹化淳环视了一下众人,在场的魏藻德等人也纷纷向曹化淳行礼。 然后曹化淳操着公鸭嗓道:“洒家来成国公府上,是有要事相告,刚刚从皇城得到消息,朱由检令兵部尚书张缙彦传令山西总兵周遭吉,令周遭吉统领所部兵马退出宁武关,退往大同,然后护卫代王进京避难。” 曹化淳和在场的朱纯臣也是一伙的,他有东厂厂公的身份,也是朱由检身边的近臣,对朱由检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楚,也负责为众人监视朱由检。 众人听了曹化淳的话之后,纷纷开始吸收里面的信息,朱由检令放弃宁武关,调周遭吉入京,这对于众人来绝对不是好事。 “这个朱由检,今天一定是被我们逼急了,这是在找救兵,接代王入京避难,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朱纯臣随后阴冷地道。 他一听到曹化淳的话,就立刻明白了,朱由检这是在找救兵,如果让周遭吉的山西兵进入京城了,那么他们这些京营和内城的守军还真对付不了,如果真到了哪一步,朱由检就真的翻盘了,他们可就危险了。 众人都同意朱纯臣的话,至于调令里面道的护卫代王入京,其实就是一个借口。 代王朱传济是朱元璋十三子朱子桂的十世孙,封地在大同。 “绝对不能让周遭吉入京。” 李国桢随后冷冷地道。 “哈哈” 就在众人为对付周遭吉而商讨对策的时候,魏藻德突然大笑了起来,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朱由检啊,朱由检啊,你真是自取灭亡,周遭吉还算忠诚,如果留在山西,还可以挡住一阵子李自成,现在你将他调回来,大明亡矣。” 魏藻德随后一脸得意的道。 然后看了看众人,接着道:“无妨,让周遭吉去大同,代王也给他,只需要告知唐通,守住居庸关便是,任何人不得入关,我看他周遭吉和代王能在关外蹦跶多久。” 听了魏藻德的话之后,众人顿时大喜,唐通驻守居庸关,这是入境的屏障,只要不开关,任凭你周遭吉如何了得,也无法入京。 最重要的一点是唐通也是魏藻德的人,他们都已经勾连在一起了。 “魏大人所言极是,为了保险起见,洒家令内臣杜之秩去居庸关监军。” 曹化淳随后也是一脸得意地道。 他是太监,还是最信任太监,所以想要派遣太监杜之秩去居庸关监军,这样也可以确保唐通老老实实地听话,不至于倒向朱由检和周遭吉。 “如此就更好了,那就有劳曹公公了。” 魏藻德随后朝着曹化淳道,众人都是一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