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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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玉书,你在就好了!快下来!柳弟屋里失窃了!”林泰喊的大声,一下子把二楼的不少人也给惊了出来。

    柳意绵一出现,就被人给拉到了石桌边,不少人围着他问道:“丢了多少银子?多吗?要不要报官?”

    “肯定是书院里的学子所为,我看还是告知山长!”

    “不然先看看能不能找回来吧?”

    “玉书,你怎么看?”林泰走到陆玉书身边,将刚才看到的事跟他了。

    “意绵,你没事吧?”陆玉书望向柳意绵的目光有些担忧,不过在看到他脸上的平静时,就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了。

    “今日,在场的各位,是否有看到生人前来校舍?”

    陆玉书可是学子中的领头人物,刚才没开口话的人,一见他发话,立马都出声了。

    “我在这的时候,就没看到有生面孔来了。”

    “有一个。”

    众人将目光投向出声的人,一眼扫过去,没看到人。

    原来是两个正坐在棋盘前对弈的青年,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点了下头,对陆玉书道:“我二人今日在这对弈三盘,约好三局两胜,现在是第三盘。”

    陆玉书微微一笑,对弈颇为耗时,若是精妙的一盘棋局,对坐上一个时辰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三盘棋局,对方不准真看到了行窃者。

    “是张满。”青年名叫贺兰,他看到大家皱眉苦思的模样,叹了口气,“只不过我是在思考下一步棋时,正好见到他来,之后就没再注意,不知是否是他,还需要传他来一问才知。”

    “好,那我去找他!”不等其他人开口,林泰已经跑了出去。

    等他走了,其他人才纷纷议论起来。在场的十多个学子都很难相信,平时跟大家话唯唯诺诺,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人的张满,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这事还需要证实,大家先不要妄下定论。”陆玉书提醒。

    柳意绵一直没话,他就坐在一张凳子上。在听到贺兰出张满的名字后,他也是不敢置信的。

    他入学也近一月,同窗学子都认得差不多,更何况他还曾与张满过几句话。

    那是在数日前讲学结束后,柳意绵要赶着离开,正好与张满撞在一块。他还未来得及道歉,被他撞倒在地上的张满就飞快的起身,将他从地上扶起,并不断地对他道歉。

    明明这事错在柳意绵,可他却坚决地是他没有看清楚眼前有人,贸然装上去。不管柳意绵怎么,他都将错揽在身上。

    柳意绵当时急着离开,后来得知他的毛笔写的炸了毛都没钱换,就替他买了一支羊毫笔。当时张满极为惊喜,冲柳意绵不断鞠躬道谢,弄得柳意绵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但此事在他心中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或许他只是来这有其他事呢?

    柳意绵心中存疑。

    过了没多久,林泰就揪着张满的胳膊将他带来了。

    两人一路上跑着来,林泰身子健朗,张满瘦弱。等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张满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攀着林泰的胳膊站着,大张着嘴不停喘气,眼睛红通通的,似乎是哭过。

    “张满。”陆玉书只不过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张满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鼻涕齐齐流下,哭得稀里哗啦的。

    “陆公子,柳公子,真的不是我偷得!我哪有这个胆子干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我!”张满边哭边嚎,凄惨的让旁观者都生出了二分的同情。

    柳意绵更是伸想要去拉他,却被张满给扯住了臂,朝着他跪行几步,哽咽道:“柳公子,你要相信我满只是只是来那东西的,没有偷东西!”

    “你来拿什么了?”柳意绵温和地看着他,语调宛如春风一样轻柔。

    张满躁动的情绪被抚平了,渐渐安静下来,抽搭了几下,才垂着头道:“是陈哥让我来拿一本书。”

    “陈哥?”

    “陈、陈沛之。”

    陆玉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问道:“拿什么书?到他那里拿吗?”

    “是春秋公羊传,是是”他结结巴巴地话,不敢抬头。

    “是什么?”陆玉书朝他走去,语调沉沉,透出几分冷然,“你不可谎。”

    张满咬牙,半晌才道:“不是的,陈哥让我来替柳公子的兄长,来拿这本书,是有事要出去,下午来找我要。我来拿了,但门却是关着的,我等了一会,就走了。”

    柳意绵点点头,“我大兄的书确实落在我这了。”他又问张满,“你来的时候,门确实是关着的?”

    张满激动地握紧柳意绵的胳膊,“是的!关着的!”

    柳意绵被他抓的生疼,轻轻叫了一声,张满却没听到,还是林泰一巴掌拍在张满背上,他吃痛才松。

    “不管怎么,你是今天唯一一个来这里的生人,我看,这件事还是找山长定夺吧。”贺兰看着张满,慢条斯理地道。

    “我看也是,这样最好。”

    “对,先找山长!”

    张满又趴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哭得那么伤心,就连提议的贺兰都面露不忍,扭开脸去。

    他学业不算精,只是勉强在书院待着。若是被山长知道了,又找不到偷窃者,哪怕柳意绵不愿意追求,张满也会被劝退。

    对于他来,无异于五雷轰顶了。

    陆玉书叹了口气,温言问道:“意绵,你丢了多少?”

    “二两。”

    柳意绵低声回答。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一下子丢了二两银子,若是柳意绵报官,那么少也得蹲十几天牢子。

    陆玉书半弯下腰,伸递到张满面前,静静地望着他,“满,清者自清,若你未曾做过,也不怕去山长面前走一遭。”

    张满哭得鼻尖通红,眼睛被泪水糊住,看不清陆玉书的面目,“可是可是我”

    “别怕,未曾水落石出前,我不会让你退学。”陆玉书的这句话,给了张满强有力的支持,他一下子止住了哭声,紧紧抱住陆玉书的,激动地不出话来。

    “所以现在,先跟我们一起去见山长吧。”

    *****

    长柳镇,停云楼。

    停云楼是长柳镇唯一一家称得上酒楼的酒楼,共有二层高。要想上二楼,起码得消费一两银子,因此上去的人,非富即贵。

    张老爷子高兴地仰头喝了一杯酒,乐呵呵道:“老郑,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坐在他对面的**眯着眼睛想了下,“少也有五年了吧,长柳镇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啊。”

    “我老了不少,你看着还是那么有精神。”张老爷子和**算是老友,两人年岁相近,可**看起来却比张老爷子年轻十岁。

    一个走路还需要拐杖,一个健步如飞、神采奕奕,确实是令人感慨。

    “你这么多年在外头走商,赚得不少吧?”张老爷子看着**虽不见苍老,但却多了不少风霜的脸庞,多少有些感慨。

    **也曾经是长柳镇上的人,跟张老爷子相识多年。三十来岁的时候,向往书中所写的大好山河,就带了银子出去游历。多年后归来,竟在外头做起了走商,回来将妻儿接了出去。

    距他上回离开,就又是五年过去了。

    “对了,我这回从崖州回来,带了不少当地的特产来卖。你肯定没吃过,我送你些。”**有些兴奋,他初到崖州,那处的风土人情让他有些流连,不过实在受不住高温,待了一月多,还是逃了出来。

    “你瞧我,是不是黑了不少,都是在崖州晒得,本来我看起来还能更年轻些呢。”**大笑,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你给我带了什么?”张老爷子有些好奇。

    “那里的人都叫它‘越王头’,关于这个还有个故事呢。”**又饮了杯酒,拿着筷子在碗碟上敲了起来,“相传林邑王与越王有怨,使刺客乘其醉,取其首,悬于树,化为椰子,其核犹有两眼,故俗谓之越王头,而其浆犹如酒也。无色透明,味道清香,你一定要试一试。”

    “这故事倒特别,我还真的要试试了,多送些到我府上。这等新奇东西,我得让季家子一起尝尝。”

    “季家子?”

    “改天带来给你瞧瞧,是个人才。”

    **拍桌大笑,“好!你老张都夸的人才,我可得见见!”

    久别的二人,就在这停云楼上将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情互相道来。

    **做走商,南来北往,也不知道再见何时。对于年过半百的两人来,或许这就是二人相见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