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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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凤儿还是晚了一步,一缕长发被切断,落在了地上,好端端的秀发,生生少了一截,申凤儿将剪刀夺过来扔到了地上,骂道:“你这傻丫头是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可以随意损害呢!”
梨花泪流满面的跪了下去,道:“奴婢是个孤儿,哪有父母会在意奴婢是不是少了一缕头发?夫人教导奴婢善待奴婢,恩情比天还要高,奴婢只愿毕生侍奉夫人,若是夫人去了,奴婢也随着夫人一起去!世子爷自有侯爷照拂,还有世子妃放在心上,奴婢只是个卑微的下人,不敢痴心妄想!”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申凤儿抓住了她的臂,扶到了梳妆台前,拭去了她的眼泪,用清水又好好的擦洗过后,给她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别哭了,你这个样子才最好看。”
“夫人!奴婢怎么敢?”梨花要站起来,却又被按了下去。
“别动!让我替你绾发。”申凤儿将她的头发握在里,拿起木梳轻轻地梳了起来,“也许这辈子,你都没有会嫁人了,梨花,你真的不后悔吗?”
眼泪又从梨花坚定的双眼中流了出来,落入唇齿间,是难以忘却的苦涩,“奴婢愿意一生侍奉夫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选你吗?因为我在你眼里,看到了坚韧无比的信念,那是活下去的信念,就像当初老侯爷从战场上把我带回来的时候,也曾这样和我过,只有坚韧无比的信念,才有资格,做人上人。”申凤儿将她的头发潘成了一个发髻,从妆匣中取出了一只通身黄金,只有花瓣是红宝石的十样锦发钗,固定了上去,道:“希望你以后就如同这只发钗一样,温顺的外表下有一颗勇敢的心。”
梨花看到了铜镜中的十样锦,闪着无比璀璨的光芒,她记得,这发钗是申凤儿及笄那年,先帝后亲自带在她头上的。
“从今往后,你便是这音韵厅里的姑姑了,凡事要多想,切记不可浮躁。”
“夫人!”梨花扭头看她,“穆姑娘不是很厉害嘛?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奴婢去求她,求她救救你!”
“不用了!”申凤儿笑道:“一直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多心,婉婷早了,我中的毒,无解。”
梨花怔在那里,泪如雨下,“怎么会?夫人,这不可能,这世上哪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奴婢不信。”
申凤儿苦笑道:“还真叫我碰上了。”
“那奴婢去求王氏!她一定知道的!”
“梨花!不要求她,这件事,到此为止。”
。。。
宝云阁
凌锐将刚才在侯府发生的一切详细的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就见季凌云冲到了屋里,云溪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正由辰星服侍着,喝温热的姜汤呢。
“辰星!”
辰星扭头,疑惑的看了过去,季凌云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怎么了?主子?”
“茶碱!”其实当晚走后,季凌云并不放心,所以就叫人拿了些药材回来,辰星的发现,和穆婉婷是一样的,但是辰星发现,不仅申凤儿,就连金景彰也中了茶碱的毒,他一直以为云溪的药被错端去了金景彰那里,没想到竟有这样一个乌龙。
“茶碱是什么?”云溪问道,但辰星的表情却变了,迅速探上了云溪的脉象,时间过的很慢,辰星明白这种毒素的药性,又多等了一刻钟,这才松了口气,“那是什么?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害怕?”
辰星笑了笑,“当然害怕了啊,要是你吃了,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云溪张大了嘴巴,“我吃了吗?”
“没有!那么高级的东西怎么会给你这个屁孩吃?”
云溪松了口气,瘪着嘴道:“没有一句实话!我要是没吃,你怎么会看这么久!”
“出去吧。”季凌云走了过来,既然辰星了没有,那就是没有,这也是茶碱的特性,一开始的一点儿,不会产生毒性,只有长时间的服食才会产生难以去除的毒性。
“季少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对了,你认得那个推你下水的婆子吗?”
云溪笑道:“起这个,我还要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我奶奶。”
“她这样对你,你还叫的出口。”
“没办法,谁叫她是我爹的亲娘呢,自然是奶奶了呀,就算她不喜欢我,还那么对我,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她怎么会在侯府?”
季凌云将她里的瓷碗拿开,笑道:“你真的是很聪明呢,看到她的脸,你不害怕吗?怎么那么肯定就是她呢?”
云溪颇有些得意,“人的样貌会变,可是眼睛和气味是不会变的,就算她毁了容,我依然记得那双眼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实在是印象深刻。”
“你这丫头,真的很奇怪,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是存在这样的奇迹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你得了上天的眷顾,瞬间开启了才智?”
云溪笑道:“才智一直都在,只不过来的晚了一点,我也许并不早慧,但是也算得上大器晚成嘛。”
“这个词语好像并不适合用在你身上。”季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季少爷不用什么事情都钻牛角尖吧,我也只是罢了,你快告诉我,她会怎么样?会被处死吗?”
“你们既然并不亲近,又何必在意她的遭遇呢?”
云溪突然皱起了脸儿,问道:“季少爷,祖父的死与她有关吧?”
“你这丫头,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
“我很难过,季少爷,你带我去见见她吧,我想,最后和她好好道个别。”
“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死?”
“如果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不敢来的,还有,我想问问她,我娘到底哪里不好了,她这么讨厌我娘。”
季凌云揉了揉她的脑袋,“果真是孩子,想问的问题也这样奇怪。”
“我当然和你们想的不一样了,毒药从哪里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给她的,为什么只毒害了祖父一个人,她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应该毒倒一大片的吗?像这些问题,即便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再,她也不会告诉我。”
“人鬼大。”
“你这是答应了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不是今天,她刚刚被张世云收押,帝京司一定有很多事情要问她,你又刚刚落水,不能那么快就出去,听话,明天一大早,我带你去看她。”
“谢谢你,季少爷。”
“咕”!一个奇怪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云溪红着脸捂住了肚子,季凌云笑的温柔,朝外头喊道:“凌意,准备的饭菜呢?”
“主子,早都好了,摆到哪儿去啊?”
季凌云看向了云溪,问道:“丫头想去哪儿吃?”
“我想去高塔!”云溪扑向了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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