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埋葬悲伤的唯一方法是寻找幸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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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将最后一个箱子搬进了车厢,对后头的丫头吩咐道:“动作快一点,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帝朝城!”

    “舅母,不能再多待几天吗?我不想走。”云溪的胳膊上缠着绷带,贴在申凤儿的怀里撒着娇。

    “已经是多待了六天了好不好?要不是你贪玩弄伤了自己,咱们该和张夫人一起回去的。不过还在你没把两条胳膊都弄折,回去记得把落下的功课都补齐,不然先生要罚你,我可不拦着。”

    几天前云池的意外因为张世云的遮挡被一笔带过,谁都没有再问非婶的去向,穆婉婷为了补偿云溪,竟是比茶还要仔细几分,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想着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云溪苦着脸道:“舅母,我写字的受伤了啊!你怎么忍心呢!”

    “反正你右写字也没有多好看,先生不会在意的。”申凤儿笑道。

    “早知道我就该和大壮哥哥一起走!”

    申凤儿挑眉看着她,随后笑了,“你想?美得你!人家大壮可是被滕先生亲自接走的!没想到张家竟然也有了这样出息的一个孩子。才八岁而已,就被破格允许进入帝朝学府了,前途不可限量啊,你瞅你兰姐姐,可算是在旁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如果我也是那个意外,舅母会高兴吗?”

    “何止高兴!如果云溪八岁的时候就能直接从太学跳进帝朝学府,那舅母一定会在侯府门口摆上三天的流水席!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丰硕县主是个多么聪慧的孩子。”

    “吃完了流水席,舅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别一件,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舅母,那我要。。。”

    “哎?”申凤儿用一根指堵住了云溪的嘴巴,“实现心愿的前提,是要兑现承诺。”云溪嘟了嘴,不话了。

    “夫人,都准备好了。”

    “我们回家了!”申凤儿将云溪放在了马车上。

    这时,青泉从大门走了出来,将一些盒子给了梨花,然后道:“庄主让人来送行,侯夫人一路平安。”

    “乐清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来的时候他就不在,怎么我们都要走了,也不出来送送呢?我可是他主子!他知不知道,这样我很不开心!”

    “庄主和季少爷出门去了。”

    “我知道!”云溪翻了个白眼,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

    季凌云最后一次带着她坐在了山顶上,似乎在计划着什么远行,将宝云阁的万能钥匙交给了她,并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太阳犯了错,你会原谅她吗?”

    是她被裴儿威胁生命的事情吗?当时她想,的确是失落过的,可她没有怪过太阳,自然谈不上什么原谅,可就是那天,太阳不再叫季凌云主子,而是和她一样,将称谓变成了季少爷,那种挖人墙角的感觉可不好,云溪知道,太阳是不属于她的。

    “主子,月底前,牧忧庄的账本会送往郡主府,请主子过目。”青泉笑道。

    申凤儿上了马车,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下云溪可有的忙了。”

    “为什么突然要我看账本?”

    “难道牧忧庄的主子不是您吗?”

    “好了,出发吧,云溪快进来。”

    梨花也觉得云溪的表情真的很好玩,抱着她走了进去,逗留了十多天,惊喜开场平淡收尾的行程,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结束了。

    云溪推开窗子,朝着外头的青泉喊道:“别送那么多来,我看不完!”拜托,看来她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

    帝宫,追查王远航的事情再次石沉大海,但这股暗涌还是带来了的变化,所有的人都开始谨慎起来,生怕错什么话变成其中一个无故失踪的人。

    金丹林许久没有回来,深有感触,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畏惧和怀疑,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同僚之间对他的欲言又止,可是完全惹恼了他,但是他的怒火可不能在帝宫里宣泄出来。

    帝君知道他回来了,但是没有空见他,另外给了些赏赐奖励他替季望年长途跋涉,而后派人送他出了帝宫。

    “帝君在忙什么?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吗?”

    沈宫人无奈摇头,“确实没有,金陵侯千万别往心里去,既然安全抵达,就记住,下一次,千万不要再擅作主张不告而别,这帝朝城的事儿,可是瞬息万变的。”

    “什么意思!”

    “侯夫人和丰硕县主马上就到,一家团聚,对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沈宫人命人关上了宫门,在明亮的宫灯中转身而去。

    马和大熊急忙走了过来,双眼通红,“侯爷,夫人从牧忧庄回来了。”

    “看来我回来的还挺巧。”金丹林翻身上马,“好几个月没回来了,真是想他们啊!走!回府!”

    而侯府的侍卫,也先一步将消息告诉了申凤儿。

    距离城门,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梨花上了马车,有些担心的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舅舅回来了!”云溪一下跳了起来,抱住了申凤儿,“舅母,舅舅回来了!”可申凤儿一下子便哭了出来,云溪擦去了她的眼泪,问道:“舅母你哭什么?舅舅回来是好事啊,自从我好了,就没看见他呢,我一直都不敢问,他去哪儿了,如今回来了,咱们该高兴啊。”

    “是啊,你从来没有问过呢,可我也回答不了你,因为他竟是连我也没有告诉,就离开了帝朝城,如今,也该换他尝尝这不知情的滋味,有多苦涩了吧。”

    “舅母是祖父的事吗?怎么办?现在才叫舅舅知道,他一定会更伤心的。”

    如果是伤心的话,不如是遗憾吧,难以遏制,涌上来的遗憾,将金丹林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悲切的情绪中,根本无法思考。这样的事,他没想过这么快就会来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居然不在府上。简直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不给他一个送别的会。

    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香龛中的线香散发着袅袅的白烟,牌位上的名字似乎只是一个梦,他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房门被轻轻推开,申凤儿走了进来,默默的跪倒了他身侧,道:“你回来了,这一路可平安吗?”

    金丹林的双慢慢的攥紧,随后耷拉了下去,“父亲,可有什么话对我。”

    “有。”申凤儿的眼神闪烁了片刻,“父亲,叫你把云溪和晨儿好好养大成人。”即便这是个谎言,如果能叫他安心些,她无所谓。

    “真的吗?”金丹林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申凤儿不善谎的,那眼中的波光早已经出卖了她,马和他过了,老侯爷病重的时候,申凤儿也病重着,事情发生的太快,就连贴身伺候的可岚和朱东都没有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怎么可能和申凤儿这些呢?“即便父亲不,我也会这么做的。”

    “侯爷。”申凤儿贴了上去,“父亲走的并不痛苦,侯爷,你千万不要怨自己,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能好好的,侯府能好好的。如果你胡思乱想的话,他一定会心痛的。”

    “还有你,你也要好好的。”

    “我吗?”申凤儿心中发苦,“你有没有晨儿的消息?他离开了这么久,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我真的担心他,是不是叫人欺负了。”

    “放心,涉老一直和季老将军有书信往来,他们已经出海去了,晨儿不写信,就是怕你担心,他长大了,你不要总把他当成孩子才好。”

    “不行,我办不到。”申凤儿有些落寞,“季老将军还能把这些消息告诉你知道,就算你不在帝朝城也没什么差别,可晨儿是我的孩子,竟然是连个消息也不带给我,实在是太狠心了!”

    金丹林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道:“就是怕你动不动就哭吧,所以才不告诉你。要是知道你会这样,我是连季老将军的话都不会跟你的。”

    “你不跟我,也许我还能骗骗自己,如今可怎么办?我又要胡思乱想了。”

    “起来吧。”金丹林扶住了她的臂,“刚才你不是还跟我,不要乱想吗?晨儿不是会胡来的孩子,有涉老看着他,他会没事的。”

    “但愿是吧,侯爷,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真的想听吗?很枯燥的。”

    “我才不信会枯燥呢,你一个人在外头,谁都没有你的消息,一定是做了很多在帝朝城不敢做的事情吧。”

    “瞎什么!我带兵驻守边界,哪有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申凤儿撇了撇嘴,“真的没有?”

    “为夫是那种人吗?走吧,好久没见你,也该好好问问你最近侯府的事才好。”

    “侯府的事,你该去问可岚。”

    “行,我去问可岚,云溪呢?不是跟你一块回来的吗?”

    “自然是在莲子厅,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学习了,今晚当然要早点睡才行。”

    金丹林搂住了她的肩膀,最后看了一眼金景彰的牌位,从这一刻起,他便真的要做起整个侯府的支撑了,父亲,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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