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世宗六十七年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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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宫人时候带着帝君的赏赐来的,连侯府都没有去,直接来的郡主府,他的话给了云溪莫大的勇气,别看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但实则胆子很的。下了决心过些天就去看穆婉婷,她叫可庆把蒹葭山庄的管事儿得粮叫了进来。

    如果有人能在这个时节有幸窥探蒹葭山庄的全貌,那么这一场冬日的风景必定还会如同当日的天灯一样,响彻整个庆东原。但自从云溪走后,整个山庄大门紧锁,竟是只留下了许多仰慕而来客商的哀叹。这里就像被主人遗忘了一般,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有太多人来打听,不是好了对外开放吗?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呢?是不是丰硕县主有什么别的打算?一时间,流传在商人们之间的传言,像什么高价竞拍、整体出售等等,精彩纷呈的到了管事得粮耳朵里。

    莲子厅,除了滚烫的地龙之外,一进门的地方,还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云溪,她在屋里看书,便不想穿的那么厚,茶又怕她着凉,竟是连门帘都加厚了几分,屋子里温热的好像春暖花开的四月,只有开着一条缝隙的窗子,偶尔刮进来一些雪花,能不叫人产生错觉。

    得粮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汗珠,看了一眼不停翻阅着账册的云溪,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这屋里真是够热的。他真是没想到丰硕县主会对山庄不闻不问了这么久,刚才将近期的状况了一大通,不知道座上的丰硕县主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现在再计划什么,也来不及了呀。”云溪抬头,“梓哥哥当真再没去过吗?”

    “没有,梓少爷了,蒹葭山庄的主子,是县主您啊,万事须有您做主才行,他不会再过问任何事情的。”

    云溪心想,怎么办,她最近实在是没有空,便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计划?”

    “如县主所,现在计划什么真的是来不及了,不过好在最近来问的商客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想包个院子招待贵客的,不如把消息散出去,价高者得,然后在年节当天开放,也讨个好彩头。”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照你的办吧,他们既然想招待贵客,那蒹葭山庄可再合适不过了,有的吃有得玩,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那的这就回去安排着,县主就等好消息吧。”

    不过十来天的时间,蒹葭山庄竞价入住的消息不胫而走,而那处谁都没有进去过的蒹葭苑,呼声最高,最后竟然被拍出了整整五万两黄金的价格,真不知道谁有这么高的身价,能在里头住上一晚。

    这些事,云溪还来不及在意,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首先是忙碌着长大。忙着看完账册,给牧忧庄和游超送去,又忙着做先生留下的功课,不给这一年留下遗憾,也要忙着准备些心意,送给了关怀她一整年的长辈,还要忙着计划未来的事情,竟是一点空闲都没有。

    郡主府贴出了对联,也挂上了红灯笼,装饰一番过后,所有的人都从门而出,越过拱桥,去了音韵厅,申凤儿了,这个年节,大家要在一起热闹。

    除夕夜,辞旧岁迎新年。

    云溪穿着大红的棉袄,身上挂满了申凤儿给她新做的头饰,摇摇晃晃的,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满屋子乱跑。梨花和茶被她的窘态逗的直笑,连年节饭都花了好长时间才摆出来,金丹林将一个装满了金豆子的荷包挂在了云溪的脖子上,大喊了一声:“压岁!”屋子里所有的丫头和厮都纷纷跪下来行礼,申凤儿听着这些吉祥话心里高兴,竟是每人又多赏了一个红封。

    过了一会儿,除了梨花茶和大熊马,剩下的人离开的音韵厅,去早就准备好的宴席上热闹去了,金丹林将云溪抱在了怀里,语重心长的道:“就算你娘亲不在了,也不要难过,舅舅和舅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云溪,要好好长大,变成一个优秀的姑娘啊。”

    “还是不要太优秀了吧。”云溪笑了笑,“我可不想当帝朝城的风云人物!”

    申凤儿噗嗤笑了出来,“等你当上了再吧!别跟你晨哥哥一样,最后成了谁见了都烦的风云人物。”

    “晨哥哥才不烦呢,我最喜欢他了。”

    “喜欢他?”金丹林笑道,“那要不要做晨哥哥的新娘子啊?”

    “胡什么呢!”申凤儿嗔怪了一句,将云溪抱到了自己怀里,“没你这么逗孩子的!惹人烦!云溪,不听你舅舅胡啊。”

    “云溪嫁过来多好,亲上加亲呢。”金丹林嘟囔了一句,不话了,在爱妻面前,他一直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半大子。

    云溪才不会真的把这些玩笑话听到耳朵里,她拽着申凤儿的镯子不停看,一直也没弄明白这上头刻的是什么花儿啊,梨花从外头进来,道:“柯夫人来了。”

    这个时候,侯府居然来了一位客人?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啊!不止张兰兰,竟是连柯冲也一并来了,张兰兰的大嗓门先一步到了屋里,“真是打扰了!侯爷和夫人千万别怪罪才是。”

    “怎么这会儿来了?”申凤儿将云溪放下,站了起来。张兰兰和柯冲行过礼之后,坐到了一边,金丹林与柯冲并无交情可言,所以只点了点头。

    张兰兰有些着急,话也直接了起来,“要是没有要紧事,这除夕夜不能来打扰了侯爷和夫人,可我这心里总也放不下,总想着这事得弄明白了才行,想着想着吧。。。”她哽咽了起来,竟是不出话来了。

    “哭什么!”柯冲皱了眉头,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张兰兰看了金丹林一眼,轻咳一了声,问道:“有什么你就嘛,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还能把你难住了?”

    “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

    “不成器?难道他被滕先生退回来了?”申凤儿问道。

    “不是这样的,侯夫人。”柯冲接过了话,“自从那子被滕先生接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我们不是担心嘛,就叫我大哥去问了,这才知道,大壮那孩子,竟是进入了沃思的门下。”

    “哇。”申凤儿和金丹林均是有些惊讶。“那你们该高兴才是啊。”

    “是高兴,高兴的过头了,所以没有接到他的家信,这不就崩溃了嘛。”柯冲很无奈。

    “你是,你儿子没有写家信回府?”金丹林疑惑问道,“难不成他写给了别人?”

    张兰兰擦去了眼泪,朦胧之中,看向了在一边玩耍的云溪,柯冲耸了耸肩,笑道:“谁能想到竟是写给了丰硕县主呢?”

    “云溪?”申凤儿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他们都知道,沃思弟子一年一封的家信,对无法得见自己孩子的父母来,有多么重要。她给梨花递了个眼神,可云溪只是摇头。

    “会不会是那个!县主!穆大人送来的那封信!你看过了吗?”茶突然道。云溪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还是摇头,但她已经跑了出去。

    张兰兰哽咽道:“确实是由穆周明将家信送往各处的。”

    “别着急,一会儿就来了。”张兰兰牵住了她的。

    茶很快去而复返,里多了一个扁平的木盒,交到了云溪上。

    “这是司礼监统一密封的黑盒子。”张兰兰道。

    “兰姨看吧。”云溪举起了,“要不是兰姨来,我可能不会打开这个呢,也不可能知道里头写了什么。”

    张兰兰迫不及待的拿到了里,激动之心难以言表,连都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黑盒子里装着的,就是一封普通的信笺,但上头却写了收信人,是金云溪。

    开头的云溪二字被划掉了,重新在旁边写上了丰硕县主。

    “丰硕县主,我是柯璐培,许久不见,望一切安好。最近我进入了帝朝学府做学生,具体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他们不让向爹娘之外的人透露,我每日除了念书,还要习武,你一定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听张子奇你的功课比我要多太多了,但滕先生了,从这里出去的人,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是会备受人尊敬的,可我却不怎么在意的,有没有前程不重要,能学到我想学的才最重要。虽然每天的功课很枯燥,但我每天都很开心,不知道从牧忧庄回去的你,有没有开心呢?因为有你激励着我,我每天都会告诉我自己,一刻都不能放松,不能叫你看不起我才行。我们之间的那个秘密,我会永远放在心里的,你也不要和别人,不然就不能叫秘密了,放心,等我学成归来,换我来保护你。”

    秘密?保护?实在叫人浮想联翩。除了金丹林在吹胡子瞪眼之外,其他人的表情真是相当精彩了。

    张兰兰将信纸放入了信封,看向了云溪,“以为你们都是孩子呢,竟然都有秘密了。”此刻她真是有一种在看着未来儿媳妇一样的慈祥,只把云溪都看毛了。

    不管云溪的脸色有多黑吧,她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多表情,申凤儿以为她害羞了,便将她抱到了桌子上,问道:“舅母不问你,那秘密是什么,可你这大壮哥哥在信里连爹娘都不提一声,你是不是该些什么啊?”

    这算不算飞来横祸?云溪叹了口气。

    “什么都别。”张兰兰再没了刚才的郁结,笑着摘下了腕上的一个镯子塞到了云溪里,道:“云溪,这是兰姨给你的压岁,祝咱们的丰硕县主福泰安康,将来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姑娘。”

    举世无双就算了吧,云溪真的不想收那个镯子的,她总有一种收了定情信物的感觉。

    “云溪觉得大壮哥哥怎么样?”金丹林突然问道。

    “比晨哥哥差远了!”

    金丹林露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将镯子交还给张兰兰,道:“换个别的压岁,这个云溪又带不上。”

    没想到张兰兰又推了回去,“现在带不上就长大了带嘛,侯爷,权当柯家感谢县主了,不然那子整日里不用功,长大了也没什么出息。如今好了,有县主做这个榜样,倒是了却了我的心结,就算给再多都不及我一分感恩啊。”

    柯冲也在一边道:“是啊,还请县主不要嫌弃才是。”

    这下好了,真将她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了,云溪扶额,柯璐培啊柯璐培,这下再见到你,一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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