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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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周明在短短的几年之内锒铛入狱,确实叫整个帝朝的官员大吃一惊,但帝宫里有传言他和平方决堤的贪腐有牵扯,到让人觉得本该如此,不然怎么五处地动,就平方的受灾最为严重了呢?他最为前任日照知州,很难摆脱掉别人的怀疑。
但百姓不敢妄言丞相府已经彻底失势,因为在同一天,帝君因为穆婉婷的善举,封赏了一块匾额给木草堂,虽然穆丞相并不在帝朝城,但是帝君的意思却也很明显,有功则赏,有过责罚,并不单单针对丞相府而言。
接连几天,帝君发下帝旨,赏赐了所有前往赈灾的官员,而鲍梓却是个意外,他凭着一己之力,解决了五莲山下那些农田被毁,农户无粮过冬的大问题,却只得了一支镂空簪花的金镯,帝君话的好听,这是给他未来媳妇的。
户、工两个政令赶上了最后的会,想出了对策,带着底下的人,二次前往平方,在平方县衙周围受灾比较轻的区域,划出了一片地方,帮助幸存下来的百姓重新开展新的生活,并免除了他们将近五年的税收,给予了最丰厚的赈灾银两和物资。
就连帝国学院也派去了几个先生,在一切尚未走上正轨之前,保证孩子们有地方可以继续上学。
冬日将近,能好好活着才最重要。
可有一个人,却是再没有翻身之日了。督查院大牢,穆周明被关押在一间宽敞整洁的牢房之内,帝君只让他将贪去的银子吐出来,并没有要他的命,所以并没有人来对他严加拷问,好吃好喝的供着,每天让狱卒来问一次,那些银子在哪儿便罢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一日,狱卒终于不再问相同的问题,而是苦口婆心的劝起来:“穆大人,您就别苦熬着了,有什么就直了吧,不然得一辈子都待在这大牢里。”
穆周明一拳打在了墙壁上,怒吼道:“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哎,穆大人,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只要你将银子拿出来,就能出去了啊,这件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又有谁在乎?”
“帝君真的没要杀我?”他两只抓住了铁柱,双眼无神涣散。
“原来您根本就不信啊?”狱卒叹气,“只要您散些家财,就能脱身,何必这样执着呢!好歹您也做过日照知州,那里的百姓也曾叫过您一声父母官啊!那堤坝塌了,您不能一点责任都没有吧?”
“那是天灾!与我何干!”
“五莲山崩塌了才叫天灾呢,穆大人,您这样死撑着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实话告诉您吧,这督察员的大牢,可没有人能活着出去的。您要想死,那的也就不废话了,反正上头催的也不紧,平方的事儿也过去了。您大可以安心的在咱们这儿住着,想什么时候了,就言语一声。”狱卒作势要走,被穆周明大声的叫了回来。
“慢着!”穆周明终于害怕了,有时候完全的隔离才是最可怕的,他真的受不了,“将我夫人叫来,我有事交代她。”
总算愿意松口了,狱卒转身,“不可能,您的夫人不是没有来过,只是,她不能见您。您的话还是直接告诉的吧。”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告诉你!”
“那些银子藏在何处吗?”
这不是等于在他真的贪墨了吗?穆周明又是一拳打在了铁柱上,喊道:“不要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做!告诉马氏!将木草堂卖掉!要是婉婷敢阻拦,就拿着书架上的盒子去帝京司!里头是她和她未来夫婿的庚帖!婚书见庚帖即生效!”
狱卒一惊,这是要卖女儿了?“好,的这就跑一趟。”
但几天过去了,穆周明没有等到任何好消息,就连那狱卒都不再同他一句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
穆婉婷看了一眼外头阴沉的天空,慢悠悠的晃进了水榭,对于帮助过她的人,她无以为报,只能是亲自做了一桌美食,把大家聚在一起,表示感谢。
“穆姐姐!”云溪一眼瞧见她走进来,就从申凤儿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跑了过去,“你总算来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我们晾在这里,却也只有茶水,连吃的都没有!”
“县主息怒,我这不是来了吗?”她拍了拍,后头数十个丫头鱼贯而入,捧着刚刚出炉的美食佳肴摆在了圆桌上。穆婉婷牵住了云溪的,笑道:“饿了吧?这些菜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做了,保准好吃的要命!”
“看着就好吃!”张兰兰从申凤儿身边站了起来,“比上次在牧忧庄吃的,好像要更香些,看来你又有什么新法子了?”
“是啊,这几个月在外头四处奔波,又发现了几种香料,拿来烹制肉类最合适不过,兰姐姐可千万别客气啊!”穆婉婷将云溪抱上了圆凳,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尖,“还有你,千万别留着肚子。”
“我一定把这些全吃完!”云溪大声道。
没想到却引来了申凤儿的嘲笑:“十个你也吃不完这些东西啊!婉婷,别撑着她,要不又该难受了。”
“不要紧,难受了我有消食的药碗,酸酸甜甜的,也好吃的很。”她将申凤儿拉到了主位上,这才落了座道:“最近丞相府是众矢之的,在外头宴请难免又会招来非议,所以,婉婷就献丑了,谢谢干娘和兰姐姐赏脸,这次的事也多谢你们。”她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被浓烈的酒味呛出了眼泪。
张兰兰将帕递了过去,叹气道:“这是做什么,不是都了吗?举之劳而已,不用感谢的!”
“那可不行,兰姐姐。”穆婉婷平复了呼吸,又道:“你将存在帝京司的那份婚书交给我,是举之劳,可对我来,这却是我的一辈子啊,你拯救了我的一生呢!如今我再也不用害怕会被突然卖给一个陌生人,穆大人,也再没会对我做什么了。”
“可那马氏能依吗?她难道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恩,穆大人将那盒子密封的很好。”穆婉婷微微一笑,转头对申凤儿道:“也多谢干娘和干爹,没有插这件事,才能让我如此胡闹。”
申凤儿动了动眉梢,道:“只要是为了自己,做什么都不为过。”
“穆姐姐,原来你也会胡闹啊?”云溪刚完,筷子里的大虾就掉到了桌子上,“好可惜啊!”她上就要抓来吃。
结果被穆婉婷拉住了,“掉了的就不要了。”
“那穆姐姐跟我讲讲,你胡闹什么了?我好想听啊,舅母总我胡闹,这下,也有人和我作伴了!”
张兰兰突然就笑了出来,“瞧瞧,县主这是在家里待烦了,想找人陪着一起玩呢!也是,这侯府啊,是孤单了些,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三三两两作伴,一起做功课,吃饭睡觉,惹爹娘生气。”
“咳”。申凤儿轻咳一下,道:“如今你儿子是有人陪了吧?可这都几年了?一次都没有见过。”
张兰兰叹了口气,“想起大壮的时候,也是没人陪着一起玩,好在啊,有了子奇。可谁能想到他们还是没能一起长大,一个去了学府,一个去了古家,府里现在啊,倒是比从前更清净了,有时候听着吧,都空荡的很。对了,侯夫人,世子爷有信儿了没?这次回来,可是该亲事了吧?”
没等申凤儿开口,云溪接了话茬道:“兰姨!你能不能将大壮哥哥的信还给我啊?那可是给我写的。”
柯璐培的家信,对于现在的张兰兰来,是完全不能碰的禁忌,她也不打听旁人的事儿了,央求道:“县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娘的好不好?我见不到大壮,看看他的字也行啊,不然这日子可太难熬了,虽上头提都没提我们一句,可他却在信里了,要你常来看看我们的呢,我只现在只要看见县主,还有那些家信在身边,就有盼头。”
“啊?”云溪犯了难,“可那是给我的。”
“好了!什么时候你这么在意那几封家信了?”申凤儿偷笑道,“我做主了,就给你兰姨了,不能要,连今年的信我看你也别看了,直接送去柯家。”
张兰兰这下可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侯夫人真是知道我的苦楚。”着还抹了两把眼泪。
总之金晨的事情又被混了过去,申凤儿还是高兴的,她最是犯愁应对这种问话了,“希望大壮也能明白你这当娘的苦楚啊。”
穆婉婷也笑了出来,因为她之前做的事情,还真没办法跟云溪讲清楚,但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将她拔出了泥潭,她俯身在云溪的耳边轻轻的了一句:“谢谢。”
云溪的耳朵被她呼出的暖风弄的痒的厉害,缩了缩脖子,她甜甜的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照顾你,直到你出嫁,就是我对你最好的报恩。
她真的欠云溪太多太多了,穆婉婷忍住了眼泪,想起了几天前督查院大牢的狱卒找上门来的情景,他一出现,就坐实了贪腐之事。
悠悠众口之下,她不得不另寻出路,可要她卖掉木草堂,也绝无可能!幸好还有云溪,她作为木草堂幕后的东家,给了她足以安抚帝君怒意的银子,但也是以木草堂的名义捐出去的,与大牢里的穆周明没有半点关系。再加上帝朝之中没有一个人替他话,他将永远带着一个贪腐的罪名,老死在督查院的大牢之内。
云溪困的很早,天还没黑就倒在了梨花的怀里不动了,几人只好匆匆离开,往各家去了。
“姑娘,帝朝城如今可是都传言木草堂背后的东主是丰硕县主呢。再不,姑娘做的这些事,可都为他人做嫁衣了。”
穆婉婷苦笑道:“我知道,可我不能那么做,我欠他们的,太多了。”宽太医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可她不能走啊。在这个时候和云溪,将木草堂的名字改成穆婉婷,会叫她寒心的。
当初在平方决堤的河岸上,五部的官员不过随口开了个玩笑,便将那一场天灾,成了贪腐,没成想,真被宽太医言中,帝君果真因为日照知州的一个折子,将穆周明抓了起来。宽太医知道穆婉婷身不由己,便隐晦的告诉她将木草堂抓在自己里,到时候有了什么封赏,她拿在上,就不必处处受人管制了,可她不能。因为她很清楚,帝君的封赏不会让她平步青云。
“走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告诉签叔,把府里的人都看牢了,谁都不准出去胡言乱语!若是看见了有陌生人在外头窥探,直接给帝京司送去!”
“知道了,姑娘放心。”不管怎么样,看到穆婉婷能独当一面支撑起丞相府,穆南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却苦了签叔,这根本就有违穆昉洲的心愿,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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