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四月是我给你的赞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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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意苦着一张脸,讷讷的道:“不在,主子送那些使者去了。”
“放屁!”进程喊道,“约定书都送到帝君的上了,他还能比柯璐培慢吗?你要是再不实话,我这就叫人把宝云阁掀了!”
“干什么这是!”鲍梓从后头拽住了金晨,他还是不放心,所以才追了出来,“你去问赛珍珠也好,去问穗也罢,跑这儿闹什么?难道凌云能把云溪给拐跑了!”
话音刚落,凌意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金晨一脚就踹到了他肚子上,喊道:“鲍梓没错吧?人呢!”
“我不知道!”凌意捂着肚子,眼泪汪汪,这几天的委屈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你找死是不是!”鲍梓瞪了眼,“你打他干嘛!赶紧跟我走!去问穗都比他清楚!”
“穗就是个下人!”金晨推开了鲍梓,“离开云溪这么多天,她能知道人在哪儿?若是云溪真和季凌云在一起,整个七曜才算是知情!”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俩在一块儿?你是不是疯了!”在鲍梓看来,季凌云和云溪在一起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云溪很就当得了他们的照顾,对待他们就像兄长一般亲切。
“我早就看出来季凌云对云溪不安好心了!”金晨喊了出来,这一次,他是不会再服自己这不是真的,因为,这就是真的!他揪着凌意的衣领,怒气冲冲,“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在哪儿?你要是不,我就带你去见帝君!叫他把你们这些欺上瞒下的狗奴才统统扒皮抽筋!”
“世子爷!”太阴突然出现,行礼道:“五日之后,世子爷去牧忧庄等着,主子自会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鲍梓倒吸了一口气,双微微动了动,难道金晨的是真的?
“我会去的!”金晨咬牙切齿,“多谢你主子对我的一番厚爱!”着抬脚便走了。
鲍梓闭上了嘴巴,干笑了几声,道:“凌云没去送典朝使者?”看着太阴严肃阴冷的表情,他退了两步,“当我没问,我也走了。”
看到二人离开,凌意扶着地面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他不关心季凌云和云溪去了哪儿,他只想知道,凌锐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别哭了!”太阴轻轻道:“郡主并没有发现尸体,这就证明鎏金的话是对的,当初木棉要鎏金杀了岁星他们,可她没有动。”
“那婢女的话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郡主的?”
“因为我们在那片林子里找了好几天一点儿发现都没有,可郡主却发现了吴振的尸体,就凭这点,她岁星他们还活着,我就相信,不止我,所有七曜的人都相信,我知道你担心你哥哥,可是这会儿你哭是没有用的,真想帮忙的话,就去和鎏金聊聊天吧,兴许她看到你这幅样子,一时心软就能些我不知道的了。”
凌意擦了眼泪,笑道:“你还有审问不出来的人?”
“有啊,一种是最诚实的人,没有秘密可挖,一种是秘密太多的人,为了那些需要保护的人,将谎言当做了真的。”
这一边太阴为了问出岁星三人的下落精疲力竭,那一边在星云府的辰星为了让太阳能早些醒过来,已经好些天没有睡觉了,对于荧惑他已经无能为力,只求太阳能好好的睁开眼,就不枉云溪当初的付出了。
随着帝朝城鼓声的落下,龙舟也产生了最后的赢家,柯璐培全程冷漠着一张脸,原本在眼中永不磨灭的那团火早就成了无尽的永夜,冷的叫人害怕。看着人群四散,酒楼包间中安坐的晴儿站了起来,示意他可以走了,还将一早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了他里,两家已经换了庚帖,四月便是他们的婚期。
而这一切,远在千里之外的季凌云是不知道的,为了能尽快抵达牧忧庄,他接连换了五匹马,一路走着路,总算到了西曹山的外围,可是刚刚天黑,就刮起了一阵狂风,他将怀里的云溪又抱紧了一些,借着晚霞最后的亮光,看到了路边的一块界石碑上,写着龙华店三个字,原来到这儿了,看来速度再加快一些,明日午时就能抵达牧忧庄。
只是云溪似乎感觉到了他不安的心跳,突然清醒了过来,这一路有辰星的药在,云溪没有发过高热,就是总是昏睡不醒,醒的时候也分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又身在何处,怕是一会儿她又要睡过去,季凌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牵着缰绳慢慢的走着。
“季少爷。。。”
“什么?”
“我找到你了。。。”
季凌云突然感觉到心中抽痛起来,狂风吹进了他的眼睛,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了流了下来,是热的,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狂妄自大带来的后果,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次的。上的缰绳没动,这匹马就像知道目的地在何处一样,循着道儿就进了镇子,天色将晚,龙华店里一片灯火通明。
阿豆正在柜台后头打着瞌睡,这些天没有客人,可把他闲的都要长出草来了,一听到外头的马蹄声,他刺溜一下就跑了出去,刚打算热情的招呼一下,却发现眼前的人有些眼熟,“这不是中书令吗!”
“谁?”
“谁来了?”
街上的居民听到了阿豆的喊声,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高头大马上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姑娘,擦了擦眼睛,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真是中书令!”阿豆走了上去,牵住了缰绳,“刚从哪儿回来?怎么这幅样子?”他倒是不害怕,谁叫那天季凌云走的匆忙,他根本就没体会到那股紧张的气氛,“快进去歇歇脚。”
胡奶奶岁数很大,但一眼就瞧见了季凌云怀里的姑娘,“是郡主吧?这丫头的脸色可真难看,是不是生病了?”着就上想摸一摸云溪的额头,见季凌云闪开,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怕什么!你这媳妇儿不让别人见啊?我有土房子,不管什么病都能治!英儿!搭把,将郡主抱到屋子里去,喊莉、菊和乐乐过来!”
“是啊,咱们龙华店地方,也就这么几户人家,不管谁生病,都是要胡奶奶看看就能好。”阿豆扶住了虚弱的季凌云,“中书令快歇会儿吧,在道上走了好几天吧?看这累的。”
季凌云虽一向是生人勿进,可是来到这龙华店,很是莫名的就能被众人不见外又很热情的情绪所感染,点了点头,走到了客栈里头,坐下的那一刻,便沉沉的睡着了。
赵大锤轻轻的走了过来,对阿豆道:“喊你爹和赖大去,把中书令抬到屋里去睡,外头太冷了。”
阿豆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不到一会儿,的客栈就又忙活了起来,烧水的、做饭的、洗衣的、生火的、劈柴的,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们总是能围在一起,没有任何抱怨和闲言碎语,一心一意的为过路的客人着想。
褪去衣衫的云溪露出了身上斑驳的伤痕,胡奶奶微微叹了口气,默默的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放进了一旁的热水盆里,眨眼间,药丸融化,水变得黢黑,又再度透明,满屋子都是馨香的药味,英儿声道:“郡主似乎有很重的寒气。”
“不止,还有生下来就带的哑症。”
“娘怎么这么?郡主明明会话的。”
“出去熬药!”胡奶奶厉声道,将儿媳轰走之后,浸湿了巾,心翼翼的在云溪身上的伤痕处擦拭起来,肩膀是被灰狼啃噬所留下的伤疤,臂大腿还有肚子上是曾经在法音寺山后被匕首刺伤所留下的,脸上的划痕是在雪幕中被冰封所伤,大腿的红肿和溃烂是因为数十日在马背上本破所留下的,“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但最严重的,是云溪的寒气,自就留了病根,到了夏天都会觉得冷,却在积雪下整整被埋了三日,青紫的肤色并没有因为季凌云的怀抱而有所缓和,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了。“难呀!这辈子怕是再难有孕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季凌云沉默的靠在了墙上,眼中全然没了光彩,强烈的自责和悲痛摧枯拉朽侵袭而来,让他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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