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哪里敢啊
南泽以凌厉的段登上帝位,却未能给自己留下半点东西,靖兮以前不懂,现在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留下点什么。
他的暴政,只是为了顺应当时的时代,时代需要暴君,他便成为众人畏惧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之所以显露出没有亲情的样子,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到边关,目的其实是保护他,唯有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将来,南泽的仇人,才不会将这份怨恨转嫁到南逸骋身上。
靖兮忽然道:“其实,父君的父君,也很爱你,就像,父君爱护离一样”
南逸骋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起这个来了,虽有些好奇,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也许吧,那些久远的事情,都过去了。”
靖兮想了想,:“父君,雕像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吧!”
南逸骋看着她,:“你有心要去办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阻拦你,但是好了,不要用我的。”
靖兮笑了笑,:“知道啦,我哪里敢违背父君的意思。”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雕像,成为非常有意义的东西。
聊了许久之后,南逸骋也该早点休息了,他如今的身体偏虚弱,需要用药物和外力维持,不能过于劳累,陪着他喝了药之后,嘱托宫婢好好照料,靖兮便离开了西殿。
此时的帝宫,尚未还未开始修复。
靖兮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工建司司长,了雕像的事情。
除了占星台原位置之外,所有的地方,都按照以前的样子复原,唯独占星台中心那一块,修建一座合适的雕像。
雕像的内容,是一个伏在王座边上的人,王座的样子,依照长赢历代所有帝君的王座来,而王座边上的人,是靠着王座半跪着的,一只扶着脑袋,另一只,握着一把长剑,的位置与剑的位置,将正脸挡住了,无人知道这个人的样貌是什么,而他身上的装束,便是历代帝君装束,雕像的重点,放在了王座与精致复杂的锦袍龙冠之上,至于那把剑,也不会有过多雕刻装饰,而剑身上,将刻下太祖帝君以来,所有帝王的名字。
她向画师交代了一些情况,其余便都交给了画师处理。
这个雕像,不代表任何人,代表的,是为帝的觉悟与责任。
跪倒在王座之下的,不仅仅是天下黎民,更包括了坐拥江山的帝王。
长赢帝国,数千年来,仍旧是东陆第一大国,而其他的国家,在更迭之中,长则达千年,短不过百年,甚至可能在战乱之中,彻底消亡,他们深陷在权利的争夺之中,无法看破,便只能迎来这样的结局。
靖兮要做的,便是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帝王。
她想要,将长赢二字,永远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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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流光出发单独前往西南日罗雨林的数日之后,靖兮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
久违的戚别舞,亲自现身中州,是来找她的。
她这才想起,央玄白羽的事情结束之后,她都没有去见过东云万肆。
自从回归东陆,东云万肆便一直在“闭关”,半点动静都没有。
靖兮其实也挺担心他的。
中州这边逐渐稳定下来,蝴蝶公子与朱起帮忙,应付某些事情,也算是游刃有余。
靖兮便随同戚别舞,回了一趟异魔界。
戚别舞满含感慨:“你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都怀疑我是睡了千百年了,没想到一醒来,你就已经是能败央玄白羽之人了。”
靖兮对于他的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败她并非是我的力量。”
戚别舞:“就算是别人借给你的力量吧,可是有人愿意将力量借给你,便也能算是你的力量。”
道理倒是有些道理,不过靖兮还是笑笑。
“这么起来,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你这算是夸奖吗?”
戚别舞:“我不想夸奖你,因为你不需要,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但是我又怕,多了,魔父心中不高兴,不过他近来,真的脾气好了很多。”
靖兮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也不由得感叹起来。
她问:“东云万肆他,以前经常打你啊?”
戚别舞笑了笑,:“算不上打,只是,他老人家是真的脾气不好啊,以前我以为,倘若你改变了魔父,便是千古罪人,后来想想,才明白,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不去改变,也总是会有其他人出现,很多事情,并不能怪在你身上。”
靖兮:“我知道,你们都很不喜欢我。”
戚别舞立即道:“哪里敢啊,现在恐怕是都不敢了!”
他们都很清楚,央玄白羽的能为到了何种境界,她能败央玄白羽,必然有办法败他们所有人。
或许,以后,她还会走的更高,更远,不过戚别舞也明白,她足以承担一切。
靖兮:“你也会笑话了,是因为经历过死亡,所以就连人都变了一副模样了?”
戚别舞不置可否。
他的确算是经历了一次死亡了,但是他倒是没觉得自己改变了什么,倘若没有那一次死亡,恐怕他直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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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云万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梦,他会梦见很多东西,有些是与人有关的事情,有些是天地初开以来的事情。
梦做多了,便不想再睡觉了,否则会觉得疲惫。
生命之树下的万根之境中,寂寥,静谧,昏沉却别有一番美感。
东云万肆坐在树下翻书,这些可以保存上万年的古籍,比起东陆的书,内容实在贫乏无趣,很多都是十二天的老东西留下的,除了那些老东西之外,异魔界也会有人记下一些其他的东西,大多很乱,很杂。
文字也颇为陈旧古老了,有些繁琐的字,放在现在来看,则简单许多。
回想起久远前的那些事情,他竟然会觉得陌生。
果然,万千生灵都会变的。
靖兮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他的背影。
他坐在一堆陈旧古老的书籍后,周身气息不似以往,有点像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