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兮笑了笑，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所以，他那一份，我便替他做吧，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毕竟他腿脚不方便”

    围长想了想，：“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东云万肆听不到靖兮和那个围长在什么，不过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们肯定在自己的坏话。

    看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与异魔在一起，她也能这么高兴？

    片刻之后，靖兮便再次对着摆放在正中央的那一块残骨叩拜行礼。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走到东云万肆身边，拉着他起来。

    “好了，走吧”

    东云万肆双环胸，脸色怪怪的。

    她二话不拉着他往夜风围所有人坐在的那一块平地走去。

    东云万肆算是看出了一些了，她大概是帮他把那一份要做的形式一起做了。

    他们两个人坐在人群的最后面，也没有人来搭理他们。

    不多时，相依坐在一起的众人开始念起祭祀词文，掺杂着某些古老的咒术一起。

    祭祀词文与东云万肆和戚别舞都有些关联，有些复杂冗长。

    靖兮一想到，他抄写了十几份，还被夜风围的围长嫌弃扔掉了，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转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靖兮推了推他的臂，：“东云干嘛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东云万肆反问：“难道我应该还要很高兴吗？”

    她笑了笑，：“你看大家现在多高兴，你干嘛这么不高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差不多明天就没事啦，我们就走了。”

    东云万肆看着她，只见她托着自己的下巴，盘腿坐着，一袭白衣也沾了不少黑色尘土，可是她自己仿佛没有半点感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他：“离似乎很喜欢，这种平凡的生活，但是你都忘记了，他们与你所认识的普通人类是不一样的。”

    靖兮想了想，：“是啊，我知道，他们与普通的人类不一样，只要一眨眼，他们就能变成另外一种样子，可是除了这之外，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不用去想，也就可以不放在心上，不会畏惧这一点了，在我看来，他们就好像很久以前的普通人类一样，人类信仰十二天的十二神君，所以给他们建造神庙，无比虔诚，然而归根究底，诸神并不会施舍他们什么，等到人类看穿了这一点，终于成长为现在的样子，因为有灵智，便有选择，我又没办法去干涉别人的选择，人类也好，异魔也好，生命都是多样化的，本质上有所相通的。”

    异魔界的生灵信仰着东云万肆，因为东云万肆是开端，是与整个东陆异魔界密切相关的一个点。

    但是归根究底，所谓生命，都是单独的个体，大家都有独自的思想。

    每个人脑子里所想的东西，终究只有自己最清楚，而作为生命个体，也无法去看透别人脑子里的东西。

    认真起来，他们并非是东云万肆创造出来的，东云万肆只是提供了一个契。

    东云万肆也从来都不需要他们来信仰，他也给不了他们太多，终有一天，这些人会明白这一点。

    靖兮继续：“想想还是觉得很有趣，东云竟然会参与祭祀自己的仪式，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我也很高兴嘛，很简单的事情，东云的表情，很好看呢”

    东云万肆被她这么一，脸色更怪异了。

    他轻哼一声，闷着脑袋，：“你倒是能屈能伸。”

    靖兮轻笑着，：“我一直都这样啊，反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是个多硬气的人，我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倘若东云喜欢，我也可以跪你的，我又没损失什么。”

    东云万肆被她的无言以对，她还真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因为并未损失什么，所以也无所谓。

    不过正如她所，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选择。

    东云万肆缓缓伸出去，扣住她的掌，按在自己的掌心，他低头看了她的掌一眼，：“你与那个围长了什么？”

    靖兮停顿片刻，觉得他的好像也挺有意思的，于是索性伸出两只，去研究他的指，一边研究，一边：“也没有什么啊，我就是，你患有怪病，膝盖触及地面，行叩拜之礼的话，便会发病而亡，我不过是瞎扯，他们也信了，是不是异魔其实比人类还好骗呢？肯定是这样的，一直生活在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地方，自然也就不会见识到太多的东西了”

    东云万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神色又沉了沉。

    怪病？发病而亡？

    这个世界上，也就她敢这么他了。

    东云万肆忽然觉得很奇怪，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喜欢她的？

    其实这么一看，还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骨气啊，他到底是，怎么喜欢她的？

    他头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心中却莫名觉得好笑。

    靖兮却还在得意之中：“他们真好骗，话东云你沉眠之前，他们就是这幅样子了吗？”

    东云万肆回过神来，淡淡地：“所谓上古神魔之战，与人类想象中是不一样的，参与那场战争的异魔，只有大魔将之上的少许，而与真正的十二天神君交，也是次世界与次世界的碰撞，他们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他们的出现，是羽君等人处理的，所以那些留存下来的书籍，其实都是准备给他们看的，这段时间与人类漫长的万年时光相比，显得太短暂了，正如你所的那样，他们或许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靖兮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

    仔细想来也是，十二天的神君，他们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们对弱的生灵动。

    在久远的过去，这些生命，对东云万肆来，不过都是附属品，甚至是毫无价值的附属品。

    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些家伙，会一心一意地信仰崇拜着他。

    她又笑了笑，凑近他，：“果然东云是世界的支点，还真没错，对东云来，你是撑起了这个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