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沉呦呦少有的没话,她刚吃完了一个草莓冰激凌。

    这个时候口口地咬着剩下的那个抹茶味的。

    沉鹿的牙还是有些疼,她抬起捂住脸颊。

    另一只拿着女孩没几本书的书包。

    “沉鹿”

    “嗯？”

    少女垂眸看了过去，发现对方又不话了。

    “还想吃冰激凌？”

    沉鹿皱了皱眉。

    “今天吃了两个已经很多了,要吃改天吧。”

    “哼，谁我还要吃冰激凌啦？”

    女孩有些生气对方误会自己,但是刚这么了一句又想起了什么。

    她抬眸瞥了一眼沉鹿捂着脸颊的地方。

    “你牙怎么还在疼啊？都快一周了。”

    原来是关心自己。

    沉鹿用舌头抵了抵疼的地方。

    倒也还好,就是吃生冷的东西的时候不大受得了。

    “不知道，之后考完试得空去看看。”

    还有几天就是期中考了,也只有那个时候沉鹿才有空。

    沉呦呦咬着冰激凌，眼睛像是鹿一样灵动。

    “老师一般牙疼都是糖吃多了,你该不会是偷吃了我藏在枕头底下的糖吧？”

    “你藏了糖？”

    女孩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沉鹿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地伸将沉呦呦怀里的那袋糖果给拿了过来。

    “鉴于你最近糖分摄入过量,这袋糖暂时交由我保管。”

    “没有没有！我就藏了三颗！没有很多的！”

    女孩跳着想要将沉鹿中的那袋子糖给抢过来，奈何两人身高差距悬殊。

    她无论怎么努力伸也没办法够到。

    沉鹿将举高了点儿,看着面前的矮冬瓜急得甚至想要从自己腿上扒拉爬上来。

    她用摁住了沉呦呦的脑袋，不让她再跳腾。

    “行了,我每天给你一颗，这总可以了吧？”

    “可是这袋明明都该是我的。”

    沉呦呦跳不动了,捏着拳头就要往沉鹿身上招呼。

    “臭沉鹿！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刚才对唐羽微那么好,你还对她笑！还给她买了糖和冰激凌！”

    “我要了好久你都不给我买！她姐姐就提了那么一句她喜欢你就给她买了！”

    刚才好不容易还忍住了，结果在沉鹿把她的糖抢了之后。

    沉呦呦的委屈跟决堤了河一般,一下子倾泻而出。

    “喂,沉呦呦,你这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啊。”

    沉鹿听了对方噼里啪啦一大段话后一愣，气得笑了。

    “刚才是谁给人唐羽微妹妹想要换姐姐的？要欺负，也该是你欺负我吧？”

    少女揉了一把沉呦呦的头发。

    “我都没生气，你倒先起我来了？嗯？”

    之前沉呦呦巴巴着想要跟唐羽微换姐姐，走之前还对唐羽柔依依不舍的。

    要真没什么感觉，那是骗人的。

    只是沉鹿觉着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话，童言无忌，也不用太当真。

    结果她想明白了，平复了情绪之后。

    沉呦呦反倒不高兴起她来了。

    正红着眼眶指责着沉鹿偏心的女孩一愣，泪眼汪汪地看向对方。

    “我，我当时也只是羡慕她姐姐什么都会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把你换了。”

    “她姐姐可厉害了，她姐姐会跳舞，会弹钢琴”

    到这里，沉呦呦越发委屈了。

    她嘴一瘪，刚才面对唐羽微时候比姐姐失败的那种挫败感又上来了。

    “哇呜呜呜呜呜可你什么都不会，你就只会揍人！”

    “谁我只会揍人的？”

    沉鹿再一次听到了这句话，比起最开始时候觉得对方只是童言无忌还要惊愕。

    原来她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那你什么，你！”

    少女太受伤了。

    她没想到在沉呦呦眼里，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只会吃喝玩乐打架斗殴的形象。

    “我会什么？”

    沉鹿话时候隐约能够听出来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两只捏着沉呦呦的脸颊，把她的脸往外扯。

    “你算数是不是我教的？你英语是不是我教的？还有你那练了那么久还是狗爬的字是不是我教的？啊？”

    女孩眼睛睁大了好些，亮亮的，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

    “对哦！”

    沉鹿看到她一扫刚开始的失落，变脸快得厉害。

    她噎住了，心下反复劝诫让自己别和一个孩子计较。

    “现在知道了吧，你姐会的不比别人少。”

    女孩揉了揉被捏的有点儿红的脸颊，也不在意，整个人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

    很是飘飘然。

    “太好了沉鹿！”

    沉呦呦高兴坏了，拽着沉鹿的蹦蹦跳跳着往回去的路上跑。

    “你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点心！你不是废物点心！”

    “闭嘴。”

    到回家了之后，沉呦呦还红着脸跑到厨房围着沉鹿转悠。

    少女最近厨艺见长，一般的家常菜已经难不倒她了。

    她刚挽起袖子准备洗菜，结果水龙头的刚放。

    沉呦呦便从外面蹦跶了进来。

    “哇，沉鹿真棒！还会洗菜呢！”

    “哇，还会切菜！”

    几乎是她做一样，女孩便会拍着大声予以鼓励和肯定。

    沉鹿忍无可忍，将菜刀往砧板上一放。

    “厨房就这么大别在里面晃悠，出去。”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站着看看，我不添乱。我得多发现发现你的优点，明天好去给唐羽微好好炫耀一下！”

    “”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准备开口什么。

    口袋里的“嗡嗡”的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还有着水渍的，拿出点开一看。

    是一个叫做[糖糖爱吃糖]的微信验证消息。

    沉鹿掀起眼皮看了下头像，上面的女孩拿着一本书挡住了下半边脸。

    只留下了一双眼睛，灵动可爱。

    是唐羽柔。

    对方应该是从那个奥数组微信群聊里找到她的。

    少女刚准备点同意，一旁的沉呦呦踮起脚尖努力想要看看屏幕。

    “谁啊？是那两个傻大个吗？”

    “不是。”

    沉鹿抬起曲着指弹了下女孩的脑门儿。

    “是你想要拿我和别人交换的羽柔姐姐。”

    少女刚点了同意后，对面立刻弹出了消息。

    [糖糖爱吃糖:沉鹿，你到家了吗？我们刚到一会儿。]

    [呦呦鹿鸣:到了。]

    沉鹿刚把这两个字发过去，觉得看上去好像有些冷漠。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敲了一句。

    [呦呦鹿鸣:你们吃饭了吗？]

    [糖糖爱吃糖:正准备吃！]

    她不仅回了，而且还拍了一张照片——一桌子的菜。

    有汤，有荤有素。

    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很让人食指大动。

    “哇，好丰盛啊”

    女孩也瞧见了，羡慕地这么了一句。

    “这些都是她做的吗？”

    沉鹿想了想，算了下唐羽柔回去的时间。

    “应该是她妈妈做好了，等她们回去吃的。”

    她也就是随口这么回答了沉呦呦一句，然后给对方发了条消息她还在做饭，有事一会儿聊之后。

    再将放回口袋里的时候，发现身旁站着的女孩眼神暗淡，没了刚才发生气。

    “怎么了？”

    沉鹿一脸莫名，低头摸了摸沉呦呦的脸。

    “今天有点儿晚了。”

    “你要是想吃的丰盛点，我明天中午多买点菜回来。”

    “不用了。”

    女孩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道。

    “我们就两个人，吃那么好做什么？浪费。”

    她这么着便离开了厨房，没有像刚才那样晃悠了。

    厨房空间腾出来了，沉鹿也好放做饭了。

    只是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放下中的活轻声走到了门口位置往客厅那边看去。

    这个时候她喜欢的动画片已经开播了，但是她没有打开电视。

    只是这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

    沉鹿红唇微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刚才自己错了话。

    她回去默默地继续做着晚饭。

    但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事情，注意力没多集中。

    结果切菜的时候一不心切到了指。

    切的不深，只是殷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如红梅落雪一般，很是艳丽。

    有点儿疼，不过对于沉鹿来基本上只是被蚂蚁咬了一下。

    这种程度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过去用流水稍微清理了下伤口，只是这血还是一直在流。

    沉鹿顿了顿，她余光往瞥了一眼。

    不大想沉呦呦担心，于是也没声张，径直往电视柜下面过去。

    听到开抽屉的声音后，沉呦呦疑惑地看了过去。

    “沉鹿你在找什么啊？”

    “没什么。”

    少女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刚才切菜不心切到了，找张创口贴。”

    沉呦呦一听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跑到了少女身边。

    “严不严重啊？痛不痛啊？”

    女孩将沉鹿被切到的握住，看到指还在流血，着急地吹了吹。

    结果血还是在流，都要滴落在地板上了。

    “你不用太紧张了，只是个伤口。”

    沉鹿面上没什么情绪，语气很平静。

    “你看，我一点儿也不疼。”

    “你谎！你之前和人打架的时候回来也不疼的！结果第二天起来都费劲儿！”

    沉呦呦急哭了。

    她蹲下来去扒拉抽屉里的东西，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创口贴。

    那些退烧药感冒药的倒是一堆。

    “我，我去买！”

    女孩又轻轻往沉鹿伤口处吹了一下，然后松跑去自己屋子里。

    沉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抱着一个猪存钱罐跑了出来。

    “你等我一会儿啊！我，我这就去楼下的那个药店买！”

    沉鹿被对方慌慌张张的样子逗笑了。

    她走过去将沉呦呦拽到了怀里。

    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揽着女孩，将下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不是这存钱罐是你的宝贝吗？以后要拿这里的钱去买新的洋娃娃吗？”

    女孩这个时候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哪里听得出来沉鹿此时语气里的调侃。

    她看着眼前还在流血的指，不多，就那么一点儿。

    可在沉呦呦眼里，越看越触目惊心。

    她急得红了眼眶，伸将沉鹿的给拽了过来。

    张嘴，“啊呜”一口就含在了嘴里。

    女孩的嘴里温热柔软，尽管铁锈味让她很不喜欢。

    不过沉呦呦还是含着，过了一会儿，等到嘴里感受不到多少铁锈的味道后。

    她这才松了口。

    沉呦呦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愣住的沉鹿。

    又想起了刚才在她微信上看到的唐羽柔妈妈做的那一桌子菜，心里又难受又害怕。

    “呜呜呜臭沉鹿！存钱罐是我的宝贝！你也是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