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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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过替自己父母、妻女报仇的,今天,我想为啰啰报个仇。

    明明是水水主动勾引啰啰,为什么最后倒霉的是啰啰,就因为它是一条狗,不会话,不能讲出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这段时间,我在梦里感受到了啰啰被残忍杀害时的悲痛、绝望,也体会了啰啰所有情感,它虽是动物,却一心一意守护水水,把水水当成自己的唯一,可水水却将它视作发泄、玩乐、消遣的工具。

    甚至在和水水发生苟合的事情时,都是水水自己亲把东西送进去的。

    整个过程,啰啰并没有主动做一件事,如果非有错,是不该让自己性起。

    我第一次见到水水,多少受她外表的影响,觉得她是一个柔弱善良的姑娘,没想到私底下却是阴狠歹毒的,她对啰啰如此,对后来新买的狗亦如此,一个正常的女人,谁会心狠到拔掉狗牙?

    不过仔细想来,如果她没有一点点段,又怎么可能在几个月时间里赶走台商的前妻,顺利上位。

    我把水水引进纹身店,将精心画出来的蛇形图案放在她面前,问她如何?

    看着水水那张脸,我脑子里全是她残忍杀害啰啰的画面。

    水水拿着纸上下左右看了很多遍,然后笑着回答,“嗯,好看,不愧是程哥你的艺,真漂亮。”

    我笑笑,不置可否。

    我打跟着外婆,这绘图的技术少也有十几年,别一条蛇,一只公鸡我也有本事把它画成凤凰。

    我让水水躺在纹身床,在她肩膀上绘出蛇的底图,在上色之前,我往颜料里加了一点尸油,同时打算改变纹身法,也就是把原本普通的纹身,变成生锈。

    如果只是普通蛇形纹身,不会对水水有什么影响,但一旦变成生锈之后,会强化蛇纹身在水水身体里的作用,且与之前纹的天狗吞月发生抵触,导致水水产生幻觉,无形中像是看到有一条蛇和一条天狗在打架。

    这个画面是虚拟的,只有水水自己能看到,别人都看不见。所以她就算告诉别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当然,长此以往下去,水水的心智难免会受到影响,但这种时候,我已经顾不了太多,我只想替死去的啰啰出一口气。

    我端着调配好的颜料走到水水身边,刚准备上色,秋子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我里的颜料盒打翻。

    我微怒,瞪着眼睛问秋子干什么?

    秋子以同样的眼神看我,反问我:“你干什么?”

    我告诉秋子,我的事情不要她管,她有些生气,只要是害人的事情,就不允许我做。

    我和秋子一言一语,惹得水水一脸疑惑,看着我们问:你们在吵什么?

    秋子不管水水,拉着我走到纹身店外,斥责我,“你是不是忘了你外婆的遗训?生死绣只可救人,不可有害人,否则必将横死,死无全尸。”

    我甩开秋子,:“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啰啰是怎么死的,你要是知道,你肯定比我更讨厌水水。”

    秋子冷哼,她:“不管啰啰是怎么死的,它终究只是一条狗,你见过这个社会有因为杀狗而偿命的人吗?没有吧?狗是动物,不是人,它们的存活只为有人的存在,所以它们才叫宠物。再,就算是水水害死了啰啰,但你觉得它真的恨水水吗?”

    “不恨他,为什么给我托梦?”

    “动物不比人,托梦让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让人替他报仇,动物不一样,它们思想没那么复杂,它或许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善良,想让你知道它死的真相,仅此而已。”

    我并不同意秋子的话,但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对水水的复仇,因为秋子最后告诉我,她可以请她婆婆帮忙,给啰啰的魂魄找一个好归属,让它下辈子不在有如此悲惨的结果。

    我重新回到纹身店,水水的声音从纹身床上传来:“程哥,你们刚刚在争吵什么?”

    我摇头,不想跟她解释太多。

    我:“你躺好,我帮你上色。”

    水水听话地乖乖躺好,我现在一看到她的脸,脑海中忍不住会想她用刀砍啰啰时凶狠的模样,我只想赶快给她做完纹身,再不想看到她。

    水水不知道我的想法,她冲我笑,很甜地叫我‘程哥’,然后问我:“听生死绣可以驱邪、改命,那有没有办法保持青春永驻?”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来我这里纹生死绣的,大多是为驱邪,别我,就连我外婆,我么没见过她帮人纹过这样的纹身。

    我问水水,为什么要纹这样的问题,现在整容业那么发达,别青春永驻,换性别都可以。

    水水直摇头,整容不好,痛且不,一旦整不好就变成永久毁容了,现在整容失败的比比皆是。

    我笑笑,不置可否。

    水水不甘心,又:“程哥,你再帮我纹一个可以永葆青春的纹身呗,多少钱都没关系。”

    心黑了,脸再漂亮,都是徒劳。

    我告诉水水,她身上已经有一个天狗吞月的生锈,再纹生死绣,两个纹身会发生抵触,产生不好的后果。

    水水完全不在意,没关系,只要能一直这么年轻漂亮,什么后果都没关系。

    我发现水水除了心狠毒辣,她还贪婪,贪婪的人,一般没有好结果。

    我明确告诉她,我不会这样的纹身,而且就算会,我也不会给她纹。

    水水估计没料到我会用这种生硬的语气跟她话,她愣了几秒,忽然眨巴眨巴眼,顿时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缩,她楚楚可怜的语气:“程哥,我有哪句话让你不高兴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达,我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

    要不是我见识过水水凶狠残忍的一面,我真会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姑娘,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实在太会演戏,太懂男人心,懂得如何博取男人的同情。

    她的这种行为,也许就是现在流行的‘绿茶’吧。

    我对她完全失去了耐性,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做完纹身,不过走之前,我对她了一句算是威胁,又算是告诫的话。

    我:“水水,你身上有两处纹身,今天的蛇形图案是普通纹身,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是之前给你纹的天狗吞月是生锈,生锈是很邪性的东西,如果从今往后你多行善事,尤其对你自己养的宠物多多上心,不虐待,不伤害,你将一辈子相安无事,但是如果你心存邪念,恐怕你后半辈子不会好过。”

    我之所以没直接出她残杀啰啰的事,是想给她保留一分面子。

    水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一脸无辜,她问我什么意思?

    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想你之前养的宠物狗是怎么死的,你就应该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

    水水一听,顿时脸涨得通红。

    不知道她有没有明白我话的意思,反正我不想再和她有什么交集,不过几个月后,她再次找到我,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不是现在的模样,一边脸上全是疮,溃烂到简直认不出她的模样,不过那是后话了。

    水水走后,我找到了周婆婆,请她帮忙替死去的啰啰做一场法事,算是超度它的灵魂。

    周婆婆问我,为什么要替一条狗超度,我因为在梦里,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它的痛楚,我完全感受过,我甚至还体会到了它死前的绝望和无助。我希望来生,它别再是一条狗,即便还是投胎成宠物,千万别遇上像水水这样的女人。

    周婆婆没再多问,她去水水家收走了啰啰的犬灵,然后简单设了个向台,点上香蜡纸钱,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没多久,我看到周婆婆身前已经燃成了灰烬的黄纸忽然从地上卷起,成旋涡状向四周扩散。

    我往身后看一眼,并没有感受到有风吹过,或许这是啰啰在以我看得见的方式在跟我告别吧。

    事后我给了周婆婆五千块,她只收了两千,退回三千给我,她我姐姐要治病,这些钱让我自己存起来。

    从周婆婆家回来,远远看到纹身店门口有个身影在徘徊,是个年轻的女人,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至少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我走近女人身旁,告诉她我是纹身店的老板,问她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神色慌张地把我引进门,开口便:“程师傅,听你能驱邪,你帮帮我。”

    女人话的时候,不自觉得抓着我的臂,我明显感觉她心里有汗,湿漉漉的。

    借着夕阳的余晖,我看女人的脸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

    我招呼着女人坐下,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让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递水给她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她是肩膀在微微颤抖。

    她把杯子接在里,喝了一口后,缓缓:“我见到鬼了”

    来纹身店里的客人有做恶梦的,有得怪病的,一来就自己‘见鬼’的,我还很少听到。

    我问她,见到的是什么鬼,长什么样?

    女人:“孩,我见的鬼是一个孩,他全身白的可怕,脸上有眼睛没有黑色眼珠,两只眼睛看起来像颗纯白奶球,他总是蹲在墙角指着我笑,还对我的肚子他要变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