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爷家(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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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宣汉看着一进门就低着头往里走的笤笤,问道。

    “没有啊”

    “真的吗?”宣汉在择菜,他抬起头来看笤笤,笤笤却欲盖弥彰一般,将脸转了过去。

    “你的脸怎么了?”宣汉皱着眉头问。

    “我自己能解决。”笤笤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这样和宣汉道。

    笤笤进了自己的屋,那是宣汉拾掇出来的屋子,之前是周宣的儿子在住,算是他们家最好最整洁的一间。

    笤笤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一脸奇怪和宣汉道:“二爷爷,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个屋子和我格格不入。”

    宣汉听了,暗自想到,好家伙,都用上“格格不入”了,于是细问了她,结果笤笤:“就像您的那什么学霸学渣,这是学霸的屋子,我这种学渣感觉很奇怪。”

    宣汉瞪她:“哼,就是要让你住着,‘居养气,移养体’先把学霸的气质养出来再!”

    笤笤从屋子里出来,两边脸上各敷了一块白纱布,上面有可以消肿的药。

    “我来洗菜,二爷爷你去歇着吧。”笤笤笑着,却也不敢做太大的表情,有些滑稽的可爱。

    宣汉挑了挑眉,却反而更加的在意了。

    不是,一般孩子越觉得没事,就越容易出事吗?

    让宣汉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笤笤就出事了。

    邓飞气喘吁吁的上门,脸都跑红了,额头上都是汗水,他上期不接下气的:“爷爷,那个周笤笤笤,被人抓走了。”

    邓飞到的快,看样子他是忙着赶过来的。

    宣汉还记得他,是笤笤的同班同学。

    这边周宋也急忙赶了过来,他是接到了学校那边的电话“哎,学校那边已经报警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因为村里的条件,周家村也只有村长家里安了电话,毕竟是公务需要。

    宣汉皱起眉头,没有多话,跟着周宋和邓飞到了他们报案的警局。

    警局门口,是上次见过的陈老师,她看起来已经等他们很久了。

    “邓飞是亲眼见到笤笤被抓走的,他已经和警察做了笔录了。”陈老师和宣汉道。

    “嗯,谢谢您了陈老师,来的路上,邓飞也和我了。”

    在来的路上,邓飞这个目击证人已经向宣汉明了一些情况。

    “昨天秦宝在欺负周笤笤,被我看见了,我就出教训了她今天早上她没来上课,老师往她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但是今天下午她却出现在了学校门口我当时看见她身后有一个成年男人,以为那个是她的亲戚,结果她叫住周笤笤往学校后门去了,后门没多少人,我以为秦宝又想欺负周笤笤,就跟在后面,没有上前。”

    道这里,邓飞一脸懊恼的样子,还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是的,我当时要是跟得紧一点,也许还有会从他们上救走周笤笤。”

    宣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却不是放松下来,只是安慰邓飞,“你不要太自责,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都要很晚才知道笤笤不见了。”

    邓飞并没有被安慰到,“当时秦宝带着笤笤走到路边,从另一边路突然开来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上下来的两个男人和秦宝身边的那个男人,立刻出来吧笤笤拖上了车我追了上去,可是面包车把我甩开了,他们的车没有挂车牌我就只能记那些男人的样子。”邓飞低着头,情绪低落,他也知道,不能从车牌号去查到这行人,那么必定会让警察搜救周笤笤的行动减慢。

    宣汉皱起了眉头,心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笤笤这个孩子,还真的是,有些命途多舛了。

    “你记住那车的特征和人的外貌已经很不错了,你他们没挂车牌,那么久明他们很可能没有离开资德,没有挂车牌的车是开不了多远就会被拦下来的。”

    在他的时代,其实乡村道路上,也没有布设监控摄像头,但是警方还是能根据其他线索尽快的找到人。

    虽然,真的能在两天之内找到的,还是少数。

    陈老师还在安抚他们的情绪,“笤笤爷爷,我刚才听警方了,我们当地的人民风很是淳朴,光天化日之下抢人这种事是没几个人会做的,这多半是外地的人可能要从那边入先查对了还有,秦宝也算是嫌疑人了,但是大家也有基本能猜到,秦宝也是被他们先控制住的”

    “所以,也可以从秦宝家那边去查,秦宝家昨晚就报案了,也许查的能更快呢。”陈老师端起一杯水放在宣汉里。

    纸杯放在里,宣汉才通过这杯水的温度,对比出自己的,有多凉。

    “但愿吧。”

    红色大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牛仔外套的男人走了出来,门里还有个人,交代他“去买点好菜好酒,拿两条烟,等下有人要上门。”

    那人点点头,叼了一根烟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屋内,钱大富正掏出自己的电话打给曲崇伟,他嘴上也有烟,是上次交易的时候,买家给他的雪茄。

    烟雾弥漫,钱大富的面容在这间光线幽暗的房间内,好像聚拢又散开。

    周笤笤和秦宝在一间屋子,周笤笤躺在床上,秦宝则靠着门坐在地上。

    “秦宝,我实在想不到,你为了搞我,还把自己都卖了。”周笤笤醒过来就是床上,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给她用药了,她现在还有些想昏昏欲睡,而且浑身都使不上力气,索性就这么躺着。

    秦宝没有半点害怕和愧疚,她低着的头抬起来,怨恨地看向周笤笤,“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他们抓住?”

    周笤笤微微挑眉,从秦宝的这句话中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看周笤笤半天不搭理她,秦宝越想越气,站起来,走到周笤笤的床边,就用去拽她“你起来,我被你连累了,我要回家,他们都已经抓到你了,你就该让他们放了我!”

    笤笤无语的嘴角抽搐,是在不明白秦宝这幅逻辑是怎么形成的。

    实在是被拽的心烦,睁开眼睛,笤笤用力想把秦宝的甩开,却没能够,笤笤不耐烦的看着秦宝:“秦宝,你真的就觉得你那么清白吗?你这可是帮凶,绑架我是知道不可能的,拐卖倒是可能,你就算不被他们杀人灭口了,也是和我一样被卖!”

    秦宝被笤笤的法吓到,咬着嘴唇道“你你骗人,他们明明就是冲你来的。”

    笤笤翻了个白眼,彻底不想理她。

    见到周笤笤不搭理她,秦宝纠结地坐到了另一张床上眼神发直的盯着地板,开始发呆,她的嘴唇都已经被她咬得发白了,她却没有意识到。

    过了半晌,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处于险境的秦宝,声道:“我我昨晚听见,下面有很奇怪的声音。”

    对面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秦宝:“是女人的哭声还有别的”

    秦宝双环胸,脸色发白,其实她知道那种别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因为昨晚她躲避不及,被上门的嫖客占了便宜,还是昨天和她搭话的那个憨厚脸男人看不过了,才把人拉开的,还让她躲进这间屋子。

    笤笤睁开眼睛看着她。

    就听秦宝像是引诱她询问未果,最终自己解密的道,“这里,这下面,好像是个‘鸡窝’。”

    鸡窝就是现代社会里的暗娼,但是他们这些农村娃子都知道,一般像这样被人看守着,群聚的做生意的女人,都是被逼卖淫的,她们中的很多人还都是拐来的。

    笤笤皱眉,终于知道秦宝想什么了,她拳头握紧。

    但是想到秦宝以往如何欺负她,还有这桩事情,笤笤性子中的恶劣也起意了,故意装作不甚在意得:“那我到不怕了,你比我长得漂亮多了,要死你先死。”

    “你!周笤笤你个贱人!”秦宝气急,心中对“周笤笤是个垃圾”的固有印象,在刚才的对话中,有了新的变化和补充。

    骂完后好一阵子,见无人回应,秦宝也没再纠缠,他一不话了,室内都是沉寂安静许多。

    隔了一段时间,听见了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像是连接处生锈,拖出好长一声刺耳的声儿,片刻后,笤笤听见了秦宝所的那种“奇怪的声音”。

    笤笤拳头再紧了紧,却依旧没话,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呢,还去管别人做什么?

    与此同时,大红门门口,钱大富正在骂他的下,“了今天不接待,你耳朵聋了?”

    守门的道:“是姓江的客人非要进来的,你也知道,他色得很,还过了今日他就要出远门了。”

    钱大富还想多几句,自家的红门又一次被拍响了,“谁啊?了今天不接待。”

    门口静默了一会儿,“警|察,开门!”

    钱大富一个激灵,缓缓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