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女人是老虎
那师妹被众山匪哄笑,看到刘狗娃无赖的样子,山道又崎岖难以攀爬,只能在下面干生气,没有办法,不禁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下山而去。
刘狗娃见状,不禁得意洋洋的大声唱起了后世的歌曲,女人是老虎:“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刘狗娃虽然唱得不是悠扬婉转,但声清词净,也引起了众山匪的哄然大笑,跟唱者不少,正下山的师妹羞红着脸,回头狠狠剜了众人一眼后,才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
一连几天,都不见那师妹再来山寨挑衅,众人便认为她已经离开了虎头山,山寨的存粮日渐紧张,王昌只得又开始安排山匪下山的打劫营生。
邓二狗和三头人孙一道等一众山匪,被师妹打的打,伤的伤,需要休养,王昌不得不又安排刘狗娃、傻子、黄三等人,再次下山拦路打劫。
恰好这一天,黄三吃坏了肚子,没有随刘狗娃和傻子等人下山,刘狗娃便和傻子带着一众没受伤的喽啰,又来到那个獐子岭,埋伏山道两边,等候过往的商旅。
刘狗娃虽然改打人抢劫为收过路费,但山寨的三位大头人却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吩咐下山的匪徒,打人的打人,抢劫的抢劫,官道上,过往的商旅依然很稀少。
等到刘狗娃不耐烦了,才等到了一家从宿州来的,贩运丝绸的大商户。百无聊赖之际,刘狗娃早已没有了耐性,率先跳了出来,大声背诵经典台词:“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想从此过,留下”
当刘狗娃看到那些贩运丝绸的伙计,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丝毫没有被拦路打劫所应有的惊惶忙乱神色,不禁感到很诧异,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傻子等众山匪已经飞也似的逃回了山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孤伶伶的,站在路中央拦路打劫,有些滑稽。
看到山上的众匪莫名其妙的,不断指示着自己身后,刘狗娃不由又看向那些贩运丝绸的车队,这才看到,车队后面不远处,有一骑缓慢的跟随在车队后面,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师妹王姑娘,此时正眼盯着自己,微微冷笑。
看到师妹的突然现身,刘狗娃顿时被吓的冷汗涔涔,魂飞天外,面无人色。自己前几天才刚刚取笑了她,气得她甩袖而走,现在如果被她擒住,新仇旧账算下来,那自己刘狗娃不敢多想,心底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拔腿便往山上跑。
好在山路崎岖,人跑还勉强,师妹在刘狗娃身后追了过来,那马却上不了山,只是在山脚下打转,师妹也不随那个丝绸商队离去,骑着马,在山下冷冷的看着刘狗娃狼狈爬山。
刘狗娃上到山上,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对众山匪骂道:“好了,咱们仗着人多,一起下去拦截商队,但你们都是一群没义气的家伙,各自自顾着逃跑。”随后又指着傻子道:“特别是你,跑得最快的便是你了,还是自家兄弟。”
傻子听刘狗娃教训他没义气,不禁不服气的反驳道:“俺是叫傻子,你便认为俺真是傻子了么?不跑,难道还要凑上去,给那凶巴巴的女人揍啊?”
“那你也该先提示提示俺啊。”刘狗娃瞪眼回道。
“嘿嘿,俺早喊你了,可哥哥你太心急了,老早便跳出去,没听见俺的喊话,怎能怪俺呢。”傻子声嘟囔道。
“是吗?那俺错怪你了。”刘狗娃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傻子喊自己都不知道。
被师妹搅和,这一天一无所获,回到山寨,王昌等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刘狗娃佯作不见,吃了些东西,蒙头便睡。
不知睡了多久,刘狗娃朦朦胧胧中,觉得脖子有些痒,伸便去挠,但却摸到一片冰凉,不禁惊醒过来。
迷蒙中,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前,持着一把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盯着自己看,刚才自己便是摸到了那把利剑,顿时,惊得刘狗娃魂飞魄散,汗流浃背,以为遇见鬼了呢。
“别出声。”一声低沉的冷喝,在刘狗娃的面前响起,但不失娇声脆语。刘狗娃顿时听出了师妹的声音,不知道她何时上了山寨,又如何寻到了自己这里。
听到了师妹的声音,刘狗娃不禁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自己本来是有些怕这师妹的,但此时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见到是她,反而把心放了下来。
虽然放下了心,但刘狗娃还是不自禁的低声求饶道:“王姑娘,别杀俺。”
“你这个死狗贼,想死没那么容易,起来跟俺走。”师妹冷声喝道。
刘狗娃只得起床,披了件外衣,在师妹利剑的逼迫下,按照师妹的指示,往山寨后山走去。
山寨后山是几个大不一的高峰,不久,便走到一座高峰上,四下寂静,只听到一些细的昆虫,时不时的鸣叫几声,天色晦暗,远处的山寨越来越远,越来越朦胧,刘狗娃不禁问道:“王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啊?”
“不知道。”师妹冷声回道,完便不再多言。
“王姑娘,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俺前几次是惹你生气了,都是俺的不对,俺在这里诚心向你道歉了,不如你狠狠骂俺一回出出气,咱们便算扯平了,好不好?”见师妹漫无目的的押着自己在后山乱走,刘狗娃不禁向师妹拱道歉道。
“想得美,不杀你,算你命大了,奴家得想个法子折磨折磨你这个狗贼,才能出了这口恶气。”见刘狗娃落下脸皮道歉,师妹无形中消了些气,虽然声音依然有些冷峻,得凶狠,但神情已是缓和了不少。
刘狗娃听她只想折磨自己,不会大下杀,不禁放下了大半的心,但又不知道她想要用什么法子,折磨自己,又不禁问道:“那王姑娘可想到了些什么法子没有?”
“别吵,正在想呢。”师妹在后面推了刘狗娃一把,冷声喝道。
“王姑娘,不如俺帮你出个注意吧。”刘狗娃假装好意的道。
刘狗娃见身后的师妹不吭声,不禁扭头提议道:“王姑娘,不如你把俺绑在山上,冷一夜,让蚊子咬俺一夜,咱们就算扯平了,如何?”
刘狗娃出身山旮旯,在山上过夜,那是司空见惯了的,现在月已西沉,再忍一两个时辰的蚊子咬,便也过去了,好过被师妹想着其他法子折磨。
“哼。”师妹哼了声,不言语,又推了刘狗娃一把,默默地往前走。
“要不,你把俺投到水里,淹半个时辰,如何?俺这个人最怕水了。”刘狗娃又提议道,自己经常在家乡的河里游泳,闭气半个多时辰,还是办得到的,只要她肯把自己投到水里,不管她绑不绑着自己,只要自己到时,假装受到了折磨,让她消了这口气,肯定会放过了自己。
刘狗娃在心里得意的盘算着自己的九九时,师妹闻言,却还是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不话,依然继续往前走。
刘狗娃见此计也不成,便佯装可怜兮兮的样子,为难的道:“这样也不行啊,那那不如王姑娘狠狠的揍俺一顿解气好了,俺到时一定不还,就怕打疼了王姑娘的玉,那可便是俺的罪过了。”
刘狗娃心想,俺到时骂不还口,打不还,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好意思对一个无寸铁的可怜兮兮的人,狠心下重么?
但刘狗娃话音刚落,只听见师妹在身后冷冷的道:“再话,不如一剑把你杀了个干脆。”
刘狗娃闻言,顿觉得脖子上的利剑一紧,吓得亡魂大冒,忙央求道:“王姑娘不要啊。”刘狗娃刚完,脖子上的利剑似乎又松了一松,原来师妹是吓唬自己来着,但刘狗娃还是被吓得冷汗涔涔,这些江湖人杀人便杀人,到那时自己便命贱如狗了。
刘狗娃不敢再多话,默默的向前走,身后的山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来到一个山包,师妹才叫停下来休息,刘狗娃又惊又怕的,在山上走了一段路程,脚腕酸麻,便一屁股坐在一颗松树根上歇息。
只见那师妹收了剑,从身上取出一块绣蝶的白帕,抖开了,铺展在一块大石上,才慢慢坐了下来。
刘狗娃见师妹收起了剑,胆气一壮,不禁又佯作低声下气的恳求道:“王姑娘,人贱命一条,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姑娘,让王姑娘受了气,你大人大量,就当放了个屁,放了俺吧。”
“粗鄙,你狗屁不如。”师妹随口回道,但随后想到自己无意中,也出了粗鄙话,十步笑百步,不禁忍不住,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刘狗娃看到师妹掩口失笑,犹如冬后的春光乍泄,千树万树梨花开,娇俏可爱,情不自禁的赞道:“王姑娘笑起来真好看。”
“你不是人家是山下的老虎么。”师妹佯装板着脸训斥道,但脸上笑容未敛。
“那也是个模样可爱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