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非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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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租界,章临霄家里。

    宫本力直和春田梅子在勘察现场。

    这里是法租界,日本人不能公开活动,他们是在法租界巡捕总探长熊向会的陪同下,穿着便衣来的。

    熊向会本来可以拒绝,可是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因为昨晚死的人里面有三个日本人,其中一个还是日本的一个大人物。

    其实,这都不重要,主要是熊向会自己昨晚被刺客挟持,放跑了刺客,他心里发虚,话底气难免不足。

    宫本力直很愤怒。

    非常愤怒。

    震怒。

    章临霄被人刺杀了。

    章临霄是日本人在上海组织成立的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这个组织是日本人为了维持在上海的统治,还有为日军筹集战略而成立的。章临霄的死,对日本人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章临霄死了,虽然对日本人在上海的统治不利,但宫本力直不怕,他相信,一定还会找到其他中国人来投靠日本,帮助皇军。

    关键是昨晚大本营派驻上海的原田先生在章临霄家里被人刺杀。

    刺客是冲着章临霄去的,原田只不过是被刺客顺便干掉的。

    宫本力直派了两名二刀流的弟子给原田当保镖,也被人干掉了。

    这两人都是二刀流的优秀弟子,刀术高明,可是他们却毫无还之力,被刺客开枪击毙。

    原田和章临霄死了,宫本力直不好向大本营交代,两名二刀流的优秀弟子死了,宫本力直很痛心。

    因此他很震怒。

    宫本力直心里本来就不好受,春田梅子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言下之意就是二刀流的弟子不中用,没有保护好原田先生。

    宫本力直知道春田梅子是为了推卸责任,打击自己和二刀流。

    可是自己却无言以对。

    这两名弟子死的确实太窝囊,还没来得及秀刀法,就被人开枪击毙。

    春田梅子也很生气,原田这个老混蛋,竟然和章临霄叫堂喝花酒开赌局,给了刺客下的会。

    现场又留有字条:卖国求荣,十恶不赦。杀一儆百,以儆效尤!黑狗字。

    又是黑狗陈默,又是军统!

    根据现场侥幸活下来的那几个保镖讲述,这一次,刺客有两名,一个提前混到章临霄身边当卧底,利用昨晚章临霄叫堂喝花酒开赌局,人多杂乱,戒备松懈的会,另一名刺客直接闯入动,制造混乱,吸引了那些保镖的注意力,而那个卧底则趁乱下,刺杀了章临霄和原田。

    春田梅子确定,那个直接闯入动的刺客,就是黑狗陈默。

    那个人计划如此周密,行事这般果决,身又如此高绝,一定是他!

    从章临霄家里出来,春田梅子看看宫本力直,宫本力直阴沉着脸,走向自己的汽车。

    春田梅子走上前,沉声道:“宫本君,这件事,你怎么看,咱们又该如何对付这个黑狗?”

    宫本力直一肚子没好气,哼道:“情报归你管,我只负责行动,你有了情报,我就行动。你该怎么办?”

    春田梅子淡淡道:“这一次,只怕咱们要联才能对付这个黑狗,我已经有了计划,不知宫本君有没有兴趣?”

    宫本力直哼道:“计划有什么用,纸上谈兵,我们连这个黑狗的影子都抓不住,怎么对付他?”

    春田梅子淡淡一笑,低声道:“我在上海军统站有内线,咱们可以利用他,设计诱捕黑狗。”

    宫本力直目光一亮,大喜道:“真的么?”转念一想,哼道:“有内线顶个屁用,军统这几次行动,你们梅关怎么事先没有得到情报,他为什么没有向你汇报?”

    春田梅子脸色一变,冷冷道:“怎么,宫本君,你不相信我?”

    宫本力直哼了一声,道:“事实摆在眼前,我如何能信你?你那个内线只怕是个绣花枕头,没什么用处。”

    春田梅子心中大怒,可是眼下大敌当前,她和宫本力直和则两利,分则讲伤,因此顾不得和他计较,强压心头怒火,低声道:“军统组织严密,这人没有参与这几次行动,他不知情,事先没有得到消息。”

    宫本力直哼道:“这倒也得通,那么你想怎么办?”

    春田梅子面露喜色,低声道:“宫本君既然愿意和我合作,咱们到我那里详谈如何?我请你喝茶。”

    阿森跟踪王一木。

    丁清盯着曹炳生。

    冷谓决定做饵钓鱼。

    这一次,春田梅子和宫本力直要设计对付冷谓,冷谓也要设局让春田梅子和宫本力直上当。

    双方对战,到底谁棋高一着,能笑到最后?

    春节到了。

    这是上海沦陷以后的第一个春节。

    过年本该是高兴的事,可是家家户户都没有一点喜庆的迹象。

    阴云密布,浓雾弥漫,不知何时才能云消雾散,阳光普照?

    这一年,日军铁蹄横扫,兵锋猛烈,继上海南京相继沦陷以后,日军的目光又盯上了武汉。

    上海的日军抽调兵力,大举向武汉方向开进。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冷谓决定动作,大搞一场,他要狠狠教训日本一把。

    上海日军兵力空虚,正是行动的好时。

    冷谓要将与春田梅子和宫本力直的谍战,变成与日军的特战。

    是的,谍战变特战。

    冷谓虽身在谍场,做了特工,可他天生是个战士,很特别很特别的战士,他的身上流血虎狼之血,秦岭山上的虎狼。

    他要用特战的段搞谍战,更要用谍战的段干特战。

    战可战。

    谍非谍!

    冷谓趁夜来到了上海日军军营,趁潜入了军营。

    这段时间,上海日军频繁调动,不断抽调兵力调往武汉战场。

    仗越打越大,战场越拉越长,日军兵力已是捉襟见肘,严重不足,日军大本营只能把老兵调往前线,再从日本国内征调新兵,补充各个占领区的守备部队。

    冷谓得到消息,日军大本营将驻扎在上海的老牌日军抽调一空,又从日本国内征调了一批新兵,今夜就到上海。

    日军军官对这些新兵不熟悉,这些日军新兵之间也不熟悉,甚至都不认识。

    将不识兵。

    兵不认将。

    兵不知兵。

    这是多么好的会。

    几辆运送新兵的车到了,趁着日军新兵入营的那一刹那的混乱,冷谓杀了一个日军,就这样假装日军新兵,潜伏在日军军营。

    日军又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