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茶道
重光惠子住处。
这是一个独立的二层楼房,是一个欧式建筑,楼外面有围墙,铁大门,养着一条狼狗。
重光惠子开了大铁门,那狼狗扑上来,一双狗眼闪着凶光,冲着冷谓乱吠乱叫,作势欲扑。
冷谓神色不变,暗自戒备。
重光惠子望着冷谓一笑,拍拍,轻叱一声,那狼狗登时安静下来,摇着尾巴走到重光惠子身前,蹲在她脚边。
重光惠子蹲下身子,摸着那狼狗的头,柔声道:“阿虎,记住,以后他也是你的主人,不许你再这样子对他,你要乖乖听他的话,不许淘气,不许调皮捣蛋。”转头望望冷谓,又摸着狗头,柔声道:“他是男主人,我是女主人,我们两个的话,你都要听,记住,一定要乖哦。”
冷谓心中一动,哭笑不得。
重光惠子站起身来,锁上铁大门,转身拉着冷谓的,嫣然一笑,向屋内走去。
进了一楼屋子,开了灯,眼前一亮,只见屋内明晃晃一片,到处都是白色。
正面墙上贴着大大的几张照片,都是重光惠子的照片,只见她或穿和服,双放在胸前,低眉顺目,眼神迷离,柔情款款;或着军装,挎着枪,看起来神情彪悍;或穿西服,戴着鸭舌帽,胸前挎着相,看上去甚是干练。
重光惠子关上房门,转身望着冷谓,嫣然笑道:“快坐啊,你们中国人不是常常,立客难打发么?”抿抿嘴,笑道:“来,我帮你脱外衣。”着,伸去解冷谓风衣纽扣。
冷谓退后一步,沉声道:“我自己来。”
重光惠子微笑道:“怎么,还害羞么?我们日本女人都是这么做的,妻子侍奉丈夫,就是这个样子啊。”着,瞟了冷谓一眼,拢拢头发,嫣然一笑。
冷谓淡淡一笑,脱了风衣,露出里面的西装,走过去,挂在客厅角落的衣架上,回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重光惠子一直望着冷谓,抿嘴笑道:“好了,你等着,我去烧水,给你泡茶,待会你坐着喝茶,我去煮饭。”
冷谓点点头,靠在沙发上,从兜里摸出烟来,抽出一支,忽然停下,将那支烟又装进烟盒,揣进兜里。
重光惠子眨眨眼,微笑道:“没事,你想吸烟就吸罢,不过,我这里没有烟灰缸,你是我这个房子的第一个客人。”
冷谓一怔,沉声道:“你这里没有人来过么?”
重光惠子微笑道:“是啊,这里除了我,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忽然停下,低下头,红着脸,轻声道:“这里只有主人才能进来。”
冷谓心中一动,听重光惠子不断出言**自己,心中暗自戒惧,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微笑道:“好啊,那我就做第一个客人,主随客便,我就不客气了。”罢,摸出烟来,抽出一支,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
重光惠子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随即一闪而逝,抿嘴一笑,走过去,拿了一个杯子,接了半杯冷水,端过来放在冷谓面前。
冷谓淡淡道:“谢谢。”顺将烟灰弹进杯中。
重光惠子嫣然一笑,深深望了冷谓一眼,转身盈盈而去。
冷谓吸着烟,眼睛扫视四周,心中暗自沉吟。
过了一会,忽听脚步声响,转头一看,不由得一呆,只见重光惠子穿着一身和服,端着一个木盘,低着头,轻移款步,盈盈而来。
重光惠子将木盘放在茶几上,面朝冷谓,双膝着地,跪在茶几前,取出一个茶壶,两个杯子,放在茶几上。接着取出茶叶壶,伸出葱葱玉,两根兰花指捏了一撮茶叶,轻轻放进茶壶里,又从木盘里取出水壶,往茶壶里添了水,静静望着茶壶。
做这些的时候,重光惠子始终跪着,低着头,全神贯注,没有抬头,没有话。
冷谓看她这样子,暗暗点头。
过了一会,重光惠子拿起茶水壶,往一个杯子里倒了一些茶水,只见她姿势优美,指稳定,没有洒出半点。
重光惠子放下茶水壶,双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点点头,轻声道:“差不多了。”罢,放下杯子,拿起茶水壶,往另一个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茶,双捧到冷谓面前,低着头,柔声道:“主人,请喝茶。”
冷谓一怔,这句话,重光惠子是用日语的。日本女人一般称呼自己的丈夫,才会叫主人。
冷谓心中一动,假装听不懂,伸出双,接过茶杯,淡淡道:“谢谢。”
重光惠子抬起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凝视着冷谓,用中国话轻声道:“你听不懂我的话么?为什么要谢谢?”
冷谓一脸迷茫,笑道:“你刚才什么,我真的听不懂,你泡茶给我喝,我当然要谢谢你了。”
重光惠子脸色变了变,随即展颜一笑,用中国话微笑道:“主人,你看我的茶道技艺如何?”
冷谓假装没听清,点头道:“不错,很不错。不过,你们日本人的茶道技艺还是从我们中国传过去的,这个你总知道罢?”
重光惠子点点头,微笑道:“你的不错,不过我们日本已经将你们中国的茶道功夫进一步发展为一种技艺,发扬光大,有了我们日本自己的特色。”
冷谓哼了一声,淡淡道:“是么?可依我之见,我们中国的茶道功夫,你们日本人还没有学到家。”着,放下中茶杯,淡淡道:“我们中国人讲究茶七饭八酒满,过满则溢,满溢则亏,亏则不达,你们日本人恐怕只学到了皮毛,没有学到精髓。”
重光惠子望着茶几上自己给冷谓倒的满满的一杯茶水,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冷谓淡淡道:“这的茶道,讲究行事不满,引而不发,留有余地,包含着我们中国人礼仪为先、谦虚礼让、敬人敬己的伟大情怀和博爱精神,你们日本人不是没学到,而是你们压根就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