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冷冷道：“就凭你？”

    吴蕙盯着丁灵，默不作声。

    两个女人大眼瞪眼，相互对视着。

    屋子里光线已经很暗了。

    丁灵冷冷道：“你看我做什么，老实告诉你，黑狗我是非杀不可，谁叫他没有保护好我姐姐，他是罪有应得！再了，他和我姐姐海誓山盟，生死不渝，我姐姐死了，他还活着做什么？难道让他再另结新欢，和你勾勾搭搭？有新忘旧，狼心狗肺！”

    吴蕙怒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丁灵盯着吴蕙，嘿嘿冷笑道：“你刚才他是你们的同志战友？”

    吴蕙猛醒，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刚才自己感情用事，一时失言，他是共产党员，丁灵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是军统特工，这下可遭了！”心中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提到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吴蕙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现在全民抗战，不管是谁，只要他打鬼子，就是我们的同志，就是我们的战友！我们就不允许你伤害他！”

    丁灵冷笑道：“你别掩饰了，欲盖弥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黑狗表面上是国民党军统特工，暗地里已经加入了你们共产党，对不对？”

    吴蕙沉声道：“随你怎么，总之，不许你伤害他！”

    丁灵冷笑道：“早就给你过了，就凭你，不行！”

    吴蕙冷冷盯着丁灵，淡淡道：“我也给你过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再了，就凭你，恐怕连他的边都摸不着！我要走了！”罢，转身过去，拿起包。

    丁灵淡淡一笑，冷冷道：“是么？我或许不是他的对，可是我若是将他暗通共党的事情报告给我们军统戴局长，又会怎样呢？”

    吴蕙大怒，这一次再也忍耐不住，转身怒喝道：“你才是没心没肺！你姐姐那么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怎么会有你这样胡搅蛮缠、不知轻重的妹妹！”

    丁灵一声冷笑，一个箭步奔到吴蕙身前，抬一掌，劈面向吴蕙打去。

    吴蕙侧身躲过，退后一步。

    丁灵并不收回掌，晃身上前，横臂一扫，向吴蕙打去。

    吴蕙矮身躲过，脚下一动，闪开数尺。

    丁灵斜身上前，抬腿向吴蕙踢去。

    吴蕙不及闪避，横臂一挡，只听砰地一声响，两人各自退后数步。

    丁灵脚下一错，双握拳，一前一后，举在胸前，紧紧盯着吴蕙，冷笑道：“你为什么不还？”

    吴蕙站稳身形，暗自戒备，淡淡道：“你姐姐是我的妹妹，你又是她的妹妹，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丁灵脸色一变，怒道：“呸！谁是你妹妹？谁要你让？有本事你就放开脚，姑奶奶难道还怕你不成？”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人慢腾腾走进来，伸开了灯，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吴蕙和丁灵转头一望，只见那人正是孙诚。

    丁灵垂下臂，收势而立，看上去若无其事。

    吴蕙微微一笑，没有话。

    孙诚似乎一点也没发觉两人的异样，沉声道：“二位姑娘，晚饭已经备好了，请二位到前厅用餐。”

    吴蕙望了丁灵一眼，低声道：“好，我这就去。”转身拿起包，迈步便走。

    丁灵哼了一声，冷冷道：“请你告诉秦老爷子，本姑娘不饿，不吃饭，这就告辞了！”罢，身子一晃，抢在吴蕙前面，向门口走去。

    孙诚侧身闪开，拱拱，沉声道：“姑娘慢走！”

    丁灵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孙诚出这话，忽地停了脚步，转身怒道：“你干嘛不留我？”

    孙诚脸色不变，淡淡道：“青帮以诚待客，从不勉强旁人。姑娘是我青帮贵客，愿来便来，想走边走，在下不敢强留。”

    丁灵怒道：“就算是如此，你也该出言挽留，几句客套话，不定我就改变主意，愿意留下来了。”

    孙诚微微一笑，淡淡道：“在下姓孙，单名一个'诚'字，向来实诚，从无虚言假话，更不会客套话，实在对不住了。”

    丁灵益发恼怒，脸色一变，眼见就要发作。

    孙诚却似乎毫不在意，面不改色，笑嘻嘻望着丁灵。

    丁灵心中气恼，转头望去，只见吴蕙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正望着自己，一副事不关己、若无其事的样子。

    丁灵眼珠一转，望着孙诚，忽地展颜笑道：“既然你们诚心待客，我要是不去，那就是不给你们面子，行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孙诚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淡然处之的样子，沉声道：“吴姑娘，丁姑娘，请二位随我来。”罢，当先迈步前行。

    丁灵抢先一步，跟在孙诚身后，大摇大摆，边走边四处张望。

    吴蕙微微一笑，上前关了房间灯，迈步出门，反身关紧房门，转身快步跟上。

    一个大客厅，一张方桌，灯光下，秦伯闭着眼睛，安然独坐。

    桌上摆着几样菜，一壶酒，几副碗筷杯碟，三个酒杯。

    孙诚走到门口，恭声道：“老爷子，客人到了。”

    秦伯抬起头，沉声道：“请！”

    孙诚侧转身，略略躬身，沉声道：“二位姑娘，请入席！”

    丁灵大步走进门，拱道：“老爷子，叨扰了！”

    秦伯并不起身，点了点头。

    吴蕙跟着进门，略略欠身，沉声道：“老爷子！”

    秦伯点点头，微笑道：“二位姑娘请坐。”

    丁灵毫不客气，大步上前，大马金刀坐下。

    吴蕙款款上前，盈盈坐下。

    秦伯微笑，望着二人。

    孙诚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酒壶，给三个酒杯都倒满了酒。

    秦伯端起酒杯，注视着二人，沉声道：“二位都是贵客，老夫已经久不饮酒，今夜破例，陪二位姑娘喝几杯。”

    丁灵双端起酒杯，大声道：“秦老爷子，您是江湖前辈，德高望重，请女子喝酒，那是看得起我，晚辈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