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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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唐苑没有去学校,她精神恍惚的在窗边坐了一整天,纹丝未动,周身沐浴在阳光中,才觉得有了那么一丝温暖。

    太阳西沉,阳光终究还是会消失,唐苑望着那血红的一团渐渐陨落,好似又回到了昨晚,噩梦再次袭来,侵蚀她的精神,蚕食她的意志。

    唐苑蒙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不时的发抖。她不能合眼,一旦闭眼,脑子里就会浮现那时的情景,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

    强撑到天亮,她艰难的起床,简单收拾一下便去了学校。

    从她进校门那刻,有无数道目光射向她,有鄙夷,有嘲笑……唯独没有心疼和同情。

    世人本就无情,他们最擅长在你血肉模糊的伤口撒盐,堂而皇之的做着义正言辞的卫道士。

    唐苑一颗心再次被撕的粉碎,汹涌的淌着血,她觉得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随着她走进教室,同学们的议论声从大转为,但还是足够让她听到。

    “你看到学校贴吧里的没?她之前就和男的去开房。”

    “怪不得,和她一起画画的人过,她一直勾引老师。”

    “好多人看到她从那个老师的画室出来,衣服特别暴露。”

    ……

    唐苑木然的看向她们,无声的质问,可没人把她的抗议当回事儿,依旧讨论着她们自认为真实的事情。

    贺绚看到她进来,跑过来拉她,回到座位,见她面无表情,往日明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欲言又止,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苑摇摇头,哑声:“贺绚,你离我远点儿,我脏。”

    贺绚更着急了,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会的,我们是朋友。”

    班主任来到教室,目光四处扫过,看到了她,“唐苑,你来办公室一下。”

    唐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到了办公室,班主任面色难看,上下量着她,最后:“唐苑,你先休学一段时间吧,现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对你,对学校,对其他同学都不好。”

    唐苑抬头看他,疑惑的问:“老师,我做错什么了嘛,为什么要我休学?”

    班主任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我也要考虑学校方面。”

    唐苑没再开口。

    “我已经给你父母过电话了,你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过段时间再吧。”

    唐苑一出办公室,就看到了堂哥,他站在办公室外的栏杆旁边,冲她笑了一下,走近,拍拍她的背,柔声:“苑苑别怕,哥哥在。”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问了同样的一句话,“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

    唐庭偏了一下头,擦掉眼角的泪珠,重新转回来,“我们苑苑没错,是那些坏人的错。”

    到家时,父母已经赶了回来,爷爷,大伯也都坐在沙发上,见他们进来,母亲最先站起来,红着眼和唐庭:“麻烦你了庭。”

    她带着唐苑回到楼上,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唐苑已经躺下,蒙住了被子。

    许芩轻轻合上门,下了楼,几个人正在声讨论着,几个男人也搞不清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但他们不相信唐苑会那样。

    一直沉默的唐庭开口了,“我知道苑苑在谈恋爱,至于别人的开房,苑苑没有发生什么,那这次和那个画室老师是绝对不可能,她很喜欢那个男生,我怀疑是那老师骚扰苑苑。”

    几人沉默了,过了良久,唐庭又:“我们应该给苑苑找个心理医生,她现在的状态特别不好,我看过国外的一些相似的事情,处理的不好,对她以后的影响特别的大。”

    伯父点头赞同。

    唐爷爷是老一辈人,不太清楚这其中到底怎样,但是有人欺负他孙女就是不行,“这孙子,欺负到咱们家头上了,老子一枪崩了他。”

    许芩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在家陪着唐苑,可她话很少,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连门都不出。

    许芩眼看着她消瘦下去,实在心疼,想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可不论以前多爱吃的,她都没有胃口。

    这天,许芩端着几乎未动的酒酿圆子,声在厨房哭泣,她的苑苑到底是怎么了。

    客厅的电话忽然想起,她抹了一把泪,过去接起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急躁,“唐苑,你怎么才接电话。”

    许芩吸了吸鼻子,“我是唐苑的妈妈,她生病了。”

    孙晋阳心猛的一揪,哑声问:“什么病?”

    许芩:“很严重的病,她都没法上学了。”

    挂掉电话那刻,孙晋阳都是懵的,怎么会生病,还是这么严重的病,心里着急,想马上回去看她。

    下面的人在喊他,“干什么呢,快点儿接灰呀。”

    他才反应过来,走到架板的边上,拽着吊绳把水泥拉上来。

    他现在的位置有三层楼高,因为要给大楼外面贴瓷砖,在室外搭了架板,让工人走动,他心里越想越着急,心不在焉,工友喊他拿架板另一头的瓷砖时,他脚下一滑,直直从架板上摔了下来,那刻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他还要照顾唐苑,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他一直在心里默念,又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他:“死也可以,再见她一面就行。”

    醒来就在医院了,医生正在给他的脚消毒,因为掉来的那刻他的腿在用力,所以承受了很大的重量,脚后跟跟骨都踩裂了,皮肤碎成了好几半,血淋淋的外翻着,加上跟腱断裂,疼痛常人难以想象。

    孙晋阳咬牙坚持,一声没吭,额前滚着豆大的汗珠,张赫帮他擦掉,还絮絮叨叨的:“你怎么这么不心,幸亏下面有堆沙子,要不然你命都没了。”

    他还勾唇笑了一下,“老子还是命大。”

    处理完伤口,医生建议住院修养几天,孙晋阳拒绝了,坚持要回工地。

    医生见惯了,冷声:“别怪我没告诉你,你这伤没几个月根本长不好。”

    他还是坚持出了院,张赫架着他回到工棚,“你只能先养着了,吃饭我给你买,千万不能动,医生你后面骨头碎的挺厉害。”

    孙晋阳歪倒在床上,头埋到被子上,闷闷的嗯了一声,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一波一波的不间断。

    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入睡,只能听着工友此起彼伏的鼾声,睁眼到天亮。脸上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如此的循环往复。

    他心里急,不知道唐苑怎么样,自己现在又成了这样子,忍不住拨了她家电话,接起的同样是她妈妈,这次她妈妈最后:“我知道她在跟你谈恋爱,但她还,你以后别来找她了,也别电话来了。”

    孙晋阳将枕头扯起来摔到一旁,痛苦的倒在床上,大掌盖在脸上,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唐庭着手找心理医生,过了几天就带唐苑去看,但没有告诉她,只“我们出去玩玩,转转,放松一下。”

    唐苑本想拒绝,可看到堂哥专门开了伯父的车来,不忍心,便拿上了单肩包,临出门想着去玩儿肯定要吃东西,便把钱包也带上了。

    汽车在路上行驶,有风吹进来,唐苑拢拢额前的碎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忽然很想很想他。

    作者有话要:  还有一更,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