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雨声、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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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郎劳烦带这位娘子避让下可好?奴与王爷又些私话要叙”

    徐世亮瞅着风宁淡然的神情,心下一悚没话,李倓却是连连点头,他也觉着有个女人在身边不妥,若不是顾忌着这边这位也是个女的,早便把人赶出去了,便道:“你先随徐校尉出去。”

    女人瞪了风宁一眼,却还是扭着腰肢出去了。待绕到游廊却是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那些事,她听得太多了,再呆下去可要不好。待稳了稳情绪这才回身对徐世亮福了一福,算是谢过。

    徐世亮却是眉头紧皱,方才那绝对是什么鬼的传音!风宁竟然要让自己杀了这个娇俏的娘子?这不是李倓的人吗?他到底有是谋算!

    “徐校尉?”女人疑惑的看着徐世亮!

    “你走吧”徐世亮长叹一口气:“再不走就晚了!”

    女人一惊!深深一福,便立马转身,却是“咯吱”一声,已是什么也察觉不到了。

    徐世亮瞧着那被扭断了脖子的女人,双目腥红等着眼前的男人:“徐香梅!你在做什么?”

    “徐校尉要做什么?世子没让你处理了这人?”徐香梅面色不改,风宁一早便吩咐了,从那间屋子里走出的人都要处理了去。

    “你们背叛大郎君?他为什么封世子你们不晓得?”徐世亮咬牙切齿,只觉着这些人都被迷惑了去:“大郎君一早便过,建宁王的事情不许参与!”

    徐香梅冷笑:“背叛大郎君?此话从何起?咱兄弟几个只效忠大都护,莫不是徐校尉不是?”

    “所以世子就能随意作为?若是坏了安西大事呢?”徐世亮垂下眼,自己背叛大都护?怎么可能,可大都护有今日不是因着大郎君相助吗?现在的便宜世子又做了什么?

    “徐校尉莫要忘了,京师一切事宜且听世子安排!”徐香梅完便拢着退开,那尸体也一并带走,只留徐世亮心下黯然。

    “那娘子奴帮着料理了,还望王爷勿怪。”

    李倓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哪怕那女人活着走出这里,自己也会动的:“还未知晓娘子名讳?”

    “王爷唤奴便是。现下还请王爷无比“忍”!若是王爷丢了性命,那两人却没个损伤岂不是惹人笑?”风宁起身理了理袖摆,将腰间的折扇轻放于案几,笑道:“我家世子最喜猛犬,王爷若是有空不妨寻上几只,喏,若是要见我将扇子交予府上徐香梅亦或萧玉!奴这便先告退了,愿王爷安好!”着便袅袅而去。

    原本面带惊慌之色的李倓此时却是面色平静,只把玩着那把泛着幽香的折扇,扇面画着粉色的花,又点缀了金粉银粉,很漂亮,可也很好仿制,为何会用这样的玩意儿来做信物?李倓想着将扇面移远了些,难道这些个金粉银粉的位置有关?岂不是太过繁复,又移的近些,倏尔一笑,原来是这香!

    李倓自幼在富贵窝里长大,上好的香料闻过不知凡几,只今日这却很特别,似是果香,又有些别的奇妙奇妙就和那一般,言行恭敬,眼底却是一派平稳,有趣有趣!

    被赞有趣的风宁此时却是在回去的马车上抹了卸妆油用了暖壶里的水净面,徐香梅与徐世亮都坐在车内,气氛却很压抑。风宁拍着脸道:“徐校尉,你回安西去罢”

    “世子!大郎君吩咐过不鸟接触建宁王!”徐世亮握紧拳头:“属下不知世子为何”

    风宁沾了洗甲水弄指甲,面上挂起笑来:“莫不是我那日哪日干个妞也得兄长同意才行?”

    徐香梅干咳几声撩了帘子出去了,尼玛这话题太尴尬,有些想笑。徐世亮一脸憋闷,还要话风宁却是一抬:“兄长远在安西,消息传递总有不便,计划赶不上变化,另作安排是需要的,我总不会害了安西,当然,你若对我不满,还是那句话,回安西告知兄长便是!”

    徐世亮没有再话,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安西陆陆续续运来的火油、火药还得自己安排。

    风宁也没有再理会徐世亮,只马车绕到了徐国公府院墙外头便打了伞跃了进去,愣神一个水印子也没沾上。

    顺着道走过去,远处角亭那却已是见不到人,想必都避雨去了。风宁也没去寻,只自己到了角亭中,往软榻上一歪,袖袍遮面便假寐去了。他得做好准备了,待玄宗不再闹腾,肃宗总能渐渐将朝廷稳定下来,届时首先便是拿安西的开刀,当然,安西那么远,且肃宗也有些担忧火油那些个杀器,所以只能是把自己玩弄一番。那可不行,自己来京师真是做质子?滚蛋吧,哪里那么大的好心,真是为了做个质子还来个毛,让萧牧自己来好了,管自己屁事!

    想到这风宁袖中的扣了扣,有数人过来了。唔脚步轻却沉,是几个没有功夫的娘子,那就继续睡罢

    “阿宁哥哥”来人攥了攥风宁的袖子,正是张晚:“您怎的一个人躺在这?唔好重的酒味儿喝了多少呢。”

    风宁移开袖子,扇了扇风去去酒气,就见张晚眨巴着眼,身后跟着的却是卢娘子与几个婢女,便笑道:“你又怎的在这?”

    “下人是瞧见您在这儿我便来寻您呀”张晚凑近风宁低声道:“卢家那郎忒的可恶,元姐姐不自在,我便带她出来散散,便一道过来啦唔有琴!”张晚跳起来拉着卢元元:“元姐姐的琵琶最是好了!弹与我听啊”

    这丫头撮合的水准也太差了风宁哑然失笑,也瞧见卢元元泛红的脸,便道:“卢娘子请坐。”着捏捏张晚的鼻子:“那你便让你元姐姐给你弹一曲,正好我也醒醒酒!”

    卢元元的脸更红了,却也没拒绝,婢女为她净了,便抱起琵琶轻轻一拨,霎时乐声流转。与角亭外头的雨声交融,尤为清耳。

    风宁是最喜音乐,便微微垂目细细聆听,确实是法娴熟的,在这个年纪已是颇为不易,便抚掌赞了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珠落玉盘。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卢元元目光柔和,张晚却是鼓着脸:“没了?”

    “没了。”风宁摊摊,让婢女去取了筝过来:“诗没了,不过曲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