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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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毒性一窍不通的风宁对食物自然是很在意的,去恒福院吃晚饭的话还是自备食材的好,不过为了彼此的面子只在牢里嘴淡了,要吃烧烤缓一缓。

    地炉升起了炭火,架上了烤架,肥嫩的鸭肉划了口子,细细洒上了盐。鸭子本身的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不多会儿便泛起香气来。佐以米饭、米酒与些凉拌蔬菜,虽不丰盛,但也算是可口了。

    与吃的很是满足的风宁不同,萧淑只尝了些蔬菜,心下暗骂风宁混蛋,这么大块的鸭胸脯自己要怎么吃?还有为什么要把伺候的下人给遣走?就让自己吃白菜吗?

    “不合淑娘口味?”

    “许是天气猛的冷了下来,燥的厉害。”

    风宁觉得有理:“定州潮湿,不像京师这般干燥,淑娘来了不久,不适是有的,可要我为你瞧瞧?”

    “不用了,休息几日便好。”萧淑的筷子都颤了颤,真要是个医术好的还至于被上头用这阴招给下了狱?“来这还是世子头一次在恒福院用膳。”

    “一直忙着。”

    “只世子不打算尝尝我院中厨娘的艺吗?”

    “淑娘也知道很多人恨不得弄死我,我总要心些。”风宁弯着嘴角眨眨眼:“那些个话本儿上总什么飞檐走壁的,万一给我下个毒什么的倒没什么,牵累到淑娘可不好。”

    信你有鬼,萧淑实在是担忧风宁留宿,这一直守着卢家娘子混的突然来了恒福院,只为了用膳?

    “世子,人送来了。”车奉朝在院外喊道。萧淑不解,难不成又是什么侍妾?

    “正好,淑娘与我一道去瞧瞧吧。”萧淑也没什么吃饭的兴致,听风宁这般,自然不会拒绝,便随着人跟了上去。哪想并没有往前头去,反而绕到了偏远处的院中。

    “这这是!”饶是萧淑见惯了世面,此时却仍有些颤声,眼前的屋子内放着两张床板,躺着两具没了声息的女子尸首,在灯下瞧着有些发寒。

    “就是这两个娘子害我入狱呢”风宁笑道:“不过这会儿全身骨头都断了,想来死前吃了不少苦。”

    嘶萧淑捂着胸口连连退后:“世子妾妾身子不适,便先”

    “淑娘可别扫兴!”风宁侧头看着萧淑,面上一片冰寒。萧淑顿时背脊发寒,这样的风宁她是头一次瞧见,直觉此时不应拒绝,便讷讷闭了嘴,只垂着头视线一直落在脚面,不敢抬头。

    边上的车奉朝站的远远的,只徐香梅面无表情的拢着:“那边三位楼姐儿的尸身已换过来了。便在边上,可要去瞧瞧?”

    听闻此话萧淑冷不丁的颤了颤,只此时下意识的也不敢去问那尸体徐香梅是如何寻来。

    “可怜见儿的!”风宁低笑出声,所有人都觉得能够轻易的拿捏自己!自己到底是有多无用、懦弱啊,旁的人先不,那国公府萧五郎至今可还在自己府中呢,连徐国公也不信自己的医术?那把萧五郎丢在这简直就是当做弃子来用嘛!“都是怎么死的?”

    “毒杀,不过这倒不重要。”徐香梅挑挑眉:“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楼姐儿也不重要,我们在取换尸首的途中倒是顺道取了件有意思的东西,想来世子那么容易的被放出来,与这东西还有些关系。”

    风宁悠哉坐下抿了口一早就置在边上的茶道:“还有意外之喜?不过梅郎向来细致,想来这意外之喜还不才对。”

    萧淑印象中的风宁一直性情温和,也许时不时有些妄为,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好脾气的人。只今晚无论的神情还是语气都与平日相差甚远,不觉有些心惊。

    徐香梅轻轻击掌,外头便有人抬了俱尸首进来置于木板之上,而后又垂着头退了出去。风宁便起身看了看那具肥胖的男尸来:“这人又是谁?”

    徐香梅扫了的萧淑一眼,风宁道了声无妨他在继续下去:“玉子的父亲萧关,只不知为何被偷偷摸摸的给处理了,而玉子那边却不知是否知晓此事,旁人只知这人已然南下。呵埋的可够深,上面还压了旁人的棺材!”

    “砰”萧淑跌坐在地,声音发颤:“世子世子妾可否先行退下。”

    “呵”风宁蹲在她面前卷起她的长发把玩一番笑道:“你呢?”

    面上带笑,眼中无光,这你呢的意思自然便不用多想了,萧淑一时间脑中思绪纷飞,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张嘉捧了个木匣子进来放到一旁,风宁温和的问道:“阿嘉要不要先出去?”

    张嘉摇头,风宁皱了皱眉:“阿嘉是个胆子大的吗?我竟是不知。”张嘉听闻也只扭头侧到一旁,并不理会风宁。

    “我家风宁是个臭脾气!”风宁这“我家”二字让张嘉猛地红了脸,瞅着一旁的车奉朝与徐香梅一时更加足无措,终是跑了出去。风宁干笑两声复敛了神色走到尸首旁瞧了瞧:“梅郎怎么看?”

    徐香梅瞅着萧淑不禁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道:“抛出去瞧瞧?”

    “万万不可!”这嘶吼的却是萧淑,风宁中指微曲弹了弹,萧淑面上一疼,抬起头对上风宁似笑非笑的神色,便犹如被扼住喉咙一般,瞬间消了声!她是真的怕了,为什么风宁不来问她为什么这般?这才是正常的不对吗?哪怕怀疑什么的也该有问询、逼供这一啊!

    因着入秋,天气已然冷了,萧淑瞅着萧关的尸首生生打了个冷颤!

    风宁挥挥对车奉朝道:“再点些灯来!”车奉朝忙不迭便着去办,闭嘴实在是太难受了。风宁见屋内亮堂了不少才又对徐香梅:“梅郎可请人验过?”

    徐香梅点点头,招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这是徐叔,我可以是他带大的,是个老仵作了!”

    “有劳徐仵作!”风宁拱拱:“徐仵作先莫多,让我试上一试,实在痒!”

    老徐见叶策如此客气自然也是好话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