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胖子和星斗
月光下,一只硕大的猫头鹰扑扇了几下翅膀,飞向了远端的树梢。
“你个胖子,作死啊!滚起来,老子快被你压死了。”
少年用力推了推身上的胖子。
“我去!我欠你啊!每次要发财你都能及时搅局,猴子,你就是俺的克星啊!”
胖子不但没有起身,反而一脸恶心的把头凑向少年。
“就你?呵呵,你还能发什么财?先把欠我的房租交齐了再。”少年边边用力推开胖子的臭脸。
“我二猴子,你能不能改改这副鼠目寸光的嘴脸,别老跟你哥一个德行,守财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胖子满嘴歪理,飞溅的唾沫星子喷得少年一个劲儿把脸别来别去。
“别跟我来这一套!就你?还钓大鱼?把你自己喂鱼得了,那样还算为大自然做出点贡献,为人类文明的进步扫除一道肥硕的障碍。”
少年正着,左顺势抓了一把雪,闪电般塞进了胖子的衣领里。
胖子被冰得一激灵,大喊一声:“哎呦!我去!”急忙伸往衣服里掏。
少年趁用力一推,胖子便像皮球一样骨碌碌滚到了一边。
银色的月光下,那黑色的石塔静静地矗立着。少年平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旁边的胖子口中正喷出一股股白雾般的哈气。
少年摘下头上的棉帽,用力拍了拍上面的残雪,突然把帽子重重扔向胖子,大声吼道:“这是最后一次!”
胖子正在忙着解开大衣,用伸进领口使劲摸索着。突然被帽子一掷,倒也反应敏,竟然低头躲过了,正准备张口揶揄几句。不知是感到了少年的愤怒还是胖子自知理亏,那张大的嘴巴僵了好一会儿,又慢慢地合上了。
胖子挪动肥胖的屁股,起身捡起棉帽,心翼翼地走到少年身边,双捧着棉帽递给了他。
少年接过帽子却并不急着戴,只是夹在腋下,眼睛仍然直盯盯的望着胖子。良久,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胖子讨好似的坐到少年身边,摸了摸自己的圆鼻头,缓缓地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好!我回家,你在这儿慢慢玩吧,我是看错人了,当初真应该听爹的话。”
少年站起身来对胖子道。
“不是我不告诉你,有些事情糊涂要比明白更好,知道不?这东西,这东西就像传染病,而且是生不如死的那种”胖子悻悻地道。
少年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这时,少年背后的石塔内隐隐传来一声冷笑,电光火石之间,黑暗处伸出了一只枯瘦细长的臂,直直朝着少年的后心抓去。
旁边的胖子想要飞身阻拦,却仍是慢了半拍。
就在那怪异的指触碰到少年身体前的一瞬间,一袭白衣随风而至,将其堪堪拦住。
少年一惊,刚想扭头,却被那白衣的主人推了个狗吃屎,直接扣在了雪地里。
胖子瞥了一眼这位身穿白衣的不速之客,看样子却是一位面目姣好的中年女性。他也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了,转身子就往塔里冲去。
他想在第一时间制服那躲在塔里搞偷袭的家伙,可他刚刚冲到门口便被一股怪力震飞了老远。
胖子摔了个屁股蹲儿,又在雪地上滚了有六七米,这才停下。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雪球急速冲向了塔门,砰地一声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眼见那雪球好像被塔内的人推着往外退出来一点儿,紧接着,又有两个大雪球先后而至,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了先前的雪球之上,炸起一团团雪雾。这次,塔门被雪球彻底堵住了。
胖子坐起身子用力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他见那位少年此刻也缓缓站起了身子。而之前挡在少年身后的白衣女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举目四望,雪地里只有那三个大雪球滚出来的痕迹,却不见别人来过的脚印。
胖子上前扶起惊魂未定的少年,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折身再次向那座石塔走去。
胖子将耳朵贴在石塔的外壁,仔细地听了听。果不其然,那石塔内此刻没了动静,之前藏在里面的家伙也溜了。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胖子却显得不太吃惊,好像见怪不怪了。
少年虽然不知道顷刻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情,但他看到被雪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塔门还是有些诧异。因为那门不久前还是敞开着的,他想不通是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塔门堵住。
胖子也不多话,开始用一块一块地挖这堵着塔门的雪球。少年默不作声地上前帮忙,触才发现这雪球好像被冻了很久,几乎像石头一样坚硬。如果不靠体温,几乎都挖不动。
两人废了好大的劲才挖了一个勉强可以爬着进入的洞,为了让胖子能够爬进去,少年进去之后又把这个洞扩展了一大圈。
石塔内,少年和胖子并肩躺在一块破烂的棉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别看只是挖雪,却把两人累得够呛。
这时,从塔顶一块巴掌大的空隙里射进来几缕幽幽的光。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漆黑的东西,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像极了智力玩具魔方。
在星光的照耀下,其间像有什么东西要透出来,亦或是四周的黑暗被什么东西拽了进去。没错,那是光和暗流动的样子。
此刻,少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个魔方一样的东西怔怔地出了神,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此时,眼前胖子那张熟悉的脸却显得无比诡异阴森,少年不禁想起父亲对他的警告:我自诩阅人无数,却唯独看不透那胖子,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切记!切记!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什么古怪,少年感觉那个黑色的魔方此刻正在向自己招,好像在呼唤他将其占为己有。
猛然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冲向了胖子的面门,他稍微一怔,下意识地伸去挡,触柔软还带着一丝温度,却是一只怒目圆睁的黑猫。与此同时,身旁的少年已然发难,一把夺过了胖子中的黑色魔方。
情况突变,胖子的脸上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冲着那只黑猫咧了咧嘴,“汪!汪!汪!”连叫几声。那黑猫也是极度反常,慢条斯理地迈着猫步,用慵懒的声音回应道:“喵——”
看来,这黑猫和胖子也是老相识了。
不过,胖子倒是对已经抢过魔方的少年不以为意,他指了指少年中的黑色魔方道:“这东西你拿了也没什么用,我既然敢给你看,就不怕你抢,快点给我,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少年转了转眼珠,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盘:哼,你个死胖子,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越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东西就越重要,我还真就不能还给你了。
少年道:“从到大都是你闯祸我兜着,你半夜拉稀,我还得给你送擦屁股纸,这次我倒非要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什么,背黑锅也得让我背的心甘情愿。”
貌似抓住了胖子的把柄,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胖子晃了晃圆圆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唉!绕来绕去,还是天命难违?”
少年双捧着那黑色魔方,正准备向塔外走,突然脚底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热流,顺着经脉一路上行,直冲脑门,紧接着脑袋嗡的一声,顿时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缕幽幽的星光。
身旁的胖子正在出神地摩挲着那块黑色的魔方。令人惊异的是,此刻的魔方已经远不像刚才那样漆黑,竟然越来越透明,而那幽幽的星光并不是从塔顶照进来的,却是从这东西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少年忍不住问道。
“星斗。”胖子轻轻答道,他那原本胖乎乎的圆脸上竟然透出一股与其极不相称的沧桑来,“我来这里就是想尽量躲开你,可惜有些事真的是命数。”
“星斗?”知道答案的少年脑子里却生出更多的问号来,“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胖子摩挲着中的星斗,缓缓吐出两个字:“改命。”
少年张大了嘴巴,却再也不出话来,
关于这两个字的禁忌,让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