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福祸只在旦夕间,无常才是人间事
这几日高大全天天泡在天一阁里,暗自记忆如意真经,只是没有达到炼体有成的地步,所以无聊之下,倒将阁楼的各类书籍都翻了个大概。
重点还是这个世界的地理和人文历史,其他诸如各大教经典论述之类的,只是草草看过。
儒家还是主流,这一点没有变化。世俗之中,因着大型国度的三足鼎立之势,虽然摩擦纠纷不断,还是以稳定为主。
北方的白狼之国和前世的匈奴之流相比,因为物产丰富,反而南下意图并不重。东方的青花国较为松散开放,据是贸易中心的地位,所以和大陈帝国相处融洽。
总之,眼前的世界,乃是一个繁华世界。
正因为如此,老百姓的生活安定,男耕女织颇有桃源的味道。儒家的经世致用之,就得到了几乎所有上层的肯定,并大力推广发展,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努力,世俗之中,早以儒家思想为根基。高大全甚至觉得,这种思想甚至和道家、佛家的思想相融合
道家的思想则是比较自我,当此太平盛世,虽然也有道家的修行者入朝的,但是那主要还是为了获取世俗资源。大部分道家修行者,都集中在大陈帝国的各大名山道观之中,只求天人合一,只求长生不死。
佛门看起来和上一世没有变化,还是分成了两派:一派如道家一般,强调的是渡己身过苦海,超脱世外,这一派主要存在大陈帝国边境之地,藏身无人的山川间,其中能人辈出;另一派则学了儒家的经世致用一,要普度世人,这一派要更受百姓欢迎,集中在各大城市周围。
如果世俗间的三足鼎立导致了相对的稳定和繁荣,那么宗教上的三足之势则将这种稳定繁荣固定了下来。
这种看法是目前有识之士的普遍认知——最高端的力量之间有所博弈,方才无力顾及世俗,甚至要争取世俗的支持!
所以三个大国,往往都是宗教自由,而不是取一打二。
高大全对这样的世界很满意:辽阔广袤,物产丰富,政治稳定,民风淳朴
当然尤其是第一条,令他前世那未灭的探险之心燃起熊熊烈火。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充满了各种传之中才有的飞禽走兽,也有着奇险怪绝的山川河流等着他去征服、去了解。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炼如意真经,只有拥有了一身强悍的本领,方能无所畏惧的去丈量这个美丽而充满危险的世界!
可是连着三四天,也没见高明礼回家。
高明礼去了哪里呢?
没有人知道,高大全问母亲李云香,她只是可能出门谈生意去了,过一阵子就回来。但是高大全却觉得这事儿并非如此,这里并非是飞满天飞的世界,而地域却辽阔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真的需要出远门,往往都是一去几个月,一年半载也不稀奇,那种情况,怎么也要将家里安排妥当才对。
有些跑商的人,往往会留下一封遗书,安排家中财产,托付妻女,怕的就是在漫长的路途中遇到危险。
高明礼是谁?是蜀中最大的蜀锦商人!真要是什么大生意,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如果是事,又没有必要非要自己去。
高大全带着疑惑,问了问贴身的丫头翠。翠这种情况倒是有过,虽然很少,但确实出现过。高大全再问其中细节,却不是翠一个丫头所能知道的了。
虽然高大全是转世重生而来,但他继承了这个世界高大全的一切,包括情感,这种情感使得他难免为此担心。
又等了五日,终于深夜里高明礼回到了高府,他却谁也没有惊动,只是亲自来到高大全的房里,叫醒了高大全。
同来的还有李云香,眼睛里泪汪汪的。
怎么了?高大全有些疑惑,然后瞬间明白:这是出事了!
高明礼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脂白玉佩来,交给高大全,然后郑重道:“大全,你听好,这块玉佩,是我这次外出所得,据是仙人洞府中传出,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只是我下的掌柜酒后漏了话,被牛头山的和尚听了去,当天就有和尚找我要这玉佩。牛头山的和尚素有恶名,我留下一应的掌柜家仆,连夜赶路回来,方才没有被那些和尚截住。”
“这玉佩你千万收好,任何人都别告诉!这里还有些银票,你拿着,现在就走。当年我同鹤顶山的长青道长交好,你拿了我的亲笔信去找他,请他出帮助。”
高明礼阻止了想要开口话的高大全,接着:“你要习武,你娘也是给我了。你去了鹤顶山,便先住下,就求长青道长教授你仙家道法,也不用着急回来。”
到这里,李云香那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的掉,用抹了又掉,掉了又抹。
高大全看着,却已经活过了一世,眼见这种情况,知道一定是有了大祸,也没有犹豫,立刻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冲着夫妻二人磕了三个头。
他知道情况危急,而高明礼却还是先想到自己,将宝物给了自己,还找到了避祸之所,这种情感做不得假。这三个响头磕的是砰砰作响,李云香心疼,赶紧把他扶起来,抱了抱,嘴唇因激动而抖动,却怎么也不出话来。
高明礼又交代了鹤顶山方位,一应路上的注意事项。末了,高明礼拍拍高大全的肩膀,:“我高家这些年来富贵,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但是风风雨雨也就过来了。这次让你走,无非是宝物贵重,托付不得他人,又怕那和尚追到府中强取。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高大全见他强自镇定的神情,分明是在骗自己,但心里还是因此有所希冀:高家是蜀中的大户,长期结善缘,想来也有许多的朋友,认识一些修行者,并非是一个什么牛头山欺负就欺负了的。
高明礼让李云香等着,自己带着高大全到了高府偏门。
门边站了两个人,三匹马。其中一个人是于老三,另一个则不认识。
“怎么许大郎没来?”高明礼皱眉。
于老三:“夜里去唤大郎,他却因病未能起床,我寻思着事情隐秘,就没有告诉他,然后自作主张叫了张青。”
高明礼似乎是知道自己刚刚当着张青的面这样问可能有些不妥当,赶紧:“原来是张青,天黑有些看不清。如此,大全就交给二位,请二位务必将他带到鹤顶山!”
于老三和张青拱拱,定不辱命!
张青去开门,于老三扶着高大全上马。
等到坐下马匹踱步出了偏门,高大全回头看,那个夜色中的男人依旧站的笔直,面朝着门外,似乎想要让目光随高大全而去。
马匹渐渐跑起来,诺大的高府,也淹没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中,迎面而来的风将眼睛吹得有些模糊。高大全似乎还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只是站得有些佝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