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翩翩冷如雪,公子夸夸化干戈

A+A-

    人生中若有相逢,必定就是缘分一场。

    只听楼梯口传来一句:“谁敢辱我家仆!”

    众人纷纷侧身看去,纵使是高大全,也不免在心底发出一句赞叹: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来人一袭白衣,身姿挺拔;脚下一双白色翔云靴,尘埃不染;中一面折扇轻摇,面向众人的一面写了个“百里”,笔法苍遒!

    这卖相,真是绝了!

    再看那人面貌,眉如剑,又黑又直,斜指鬓边;眼藏夜空,深邃中闪耀星光;鼻如山峰,挺拔傲立;唇似刀,未逢一笑

    高大全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人,在见到这人之时,未免叹息起来:果然是仙侠世界,随便出来一个人,便有了这般出尘的气质——只是眼光冷了一些,嘴唇薄了点,看起来不是好人。

    那少年约莫着有十三四岁年纪,已经和普通人一般高。

    “唔!唔少牙!”赵四听见白衣少年郎的声音,分外激动,趁着高大全走了神,扭头叫喊。

    只是嘴肿了,喊话不太清楚,显得特别狼狈。

    白衣少年冷眼看了看赵四的模样,“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抬步朝着高大全走来。

    他不话,只是一直盯着高大全的眼睛,然后用恒定的步幅与步频,每走一步都用折扇拍打左,在折扇的敲击声中,走到了高大全面前。

    于老三早和张青交换了个眼神,张青一人制着赵四,于老三站在高大全侧前方。

    高大全对着身边的高明礼了句:“且让孩儿应对可好?”

    高明礼把藏在衣袖里,悄悄捏紧了一张符篆,:“不可强求。”

    不可强求么是不强求以理服人,还是退让一步,不强求心中的正义呢?高大全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

    “抬脚。”他眼睛未曾离开高大全,根本没有看旁边的于老三,平静道。

    与他相比较,于老三这种江湖莽汉便如路边的野草,全然不在眼中。

    与他相比,高大全真是又又没有气质!像是路边斗殴的野孩子。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居高临下用冷漠目光俯视着,另一个叉着腰仰着头平静对视。

    “这孩童倒是镇定!”周围看客有些惊讶,在少年的气势压制之下,高大全竟然毫不后退。

    高大全心中迅速计较了一番,然后抬起,头也不回的:“放了吧。”

    于老三放在刀柄处的指紧了紧。

    “少牙!”赵四一下子来了劲,喊了一声,连滚带爬跑到白衣少年脚边磕着头,一个劲儿着自己受辱之事。

    高大全听着赵四口齿不清的叙述,一拍额头,对白衣少年道:“你还是让他别啦,咿咿呀呀的谁能知道他什么啊!”

    “不然这样,你也别站着了,坐着,我给你详细我为什么要打他好不好?”高大全及其认真的看着少年的眼睛,用及其认真的口气道。

    白衣少年倒是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孩童在出面应对,他看了看旁边的高明礼,尤其看了一眼高明礼藏的衣袖,然后薄唇一珉,露出了个无所谓的微笑,坐了下来。

    赵四还在吵闹,却被少年一个折扇敲在脑袋上。

    “你再多一句,我便杀了你”少年轻声了句。赵四果然再不敢又任何声音,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你且,为何打他。”少年。

    “等等我。”高大全将两条长凳架在一起,自己坐上去,觉得和白衣少年之间的高度倒是差不多,甚至是比那少年还要高一些,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下子可以好好啦。”

    “你是要听个大概呢,还是要听详细的?”高大全笑嘻嘻问,“要是想听详细的,我就慢慢和你,顺便也就让我爹和两位叔叔把饭吃完,毕竟一时半会儿也不完。”

    白衣少年眼角一跳,面色又冷几分。

    旁边的看客也是绝倒:哪里来的孩,这种行事,真是个怪胎!

    也真是有趣呢!

    众人不免又对高大全高看了几分。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我是看你这么严肃,活跃下气氛嘛!”高大全见对方就要发火,赶紧摆。

    “简单点讲,这个赵四呢,在这酒楼上大口吃饭、大口喝酒、大声吹牛的时候,觉得酒不好,就将酒碗丢啦,正好丢在我爹背上!你看你看,衣服上的印子都没干。”高大全请高明礼转身,果然,那背上还有一处被酒碗里的残酒染成深色。

    “我呢,年纪虽然,脾气却很大,这人都把碗丢在我爹背上了,你,我能忍吗?”高大全抬高音调,大声对着旁边的看客问,“各位都是有情有义的好汉!大家,我能忍吗!?”

    “不能忍!”吃饭喝酒的大多是江湖草莽,好事的多,只觉得这孩儿真有意思,话一板一眼的,挺对胃口。

    “是啦!”高大全一拍大腿,“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我年纪个子,但是当时就要撸起袖子干!”

    高大全撸了撸粗布衣袖,神情激愤。

    众看客随着他的话,不免更加聚精会神的听。

    “唉!可惜我爹性子不像我,特别讲道理,是让我不要跟江湖人中这种粗鲁没有礼貌的人计较。”高大全神情转而失落,仿佛是因为没能大干一场而觉得可惜。

    众人听见他高明礼性子不像他,哄堂大笑!

    “这子真有意思!”有人对旁边的人。

    高明礼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却没有话。

    高大全见气氛被充分调动起来,便站起身来,大声:

    “我想也是,江湖行走,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一个义字!”他指了指跪在白衣少年旁目瞪口呆的赵四,接着,“这人自称什么江湖人士,但是打了我爹没见一句道歉,反而我爹让我忍让,他却跳出来,还骂我爹是龟蛋”

    高大全到这里,对着赵四大骂:“我草你大爷!你才是龟蛋,你全家都是龟蛋!”

    骂完,又冲这白衣少年:“你要是不信,只管问他。”

    高大全指着旁边的一个精瘦男子,那人正是刚刚和赵四一起吃饭的人。

    众人目光刷刷盯着他。

    “这个这个是有这么回事。”那精瘦男子眼见赵四在他主子面前全然没有地位,又觉得这白衣少年似乎也是讲道理,在众人灼灼目光下,还是决定照实。

    赵四听见这一句,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却依旧不敢开口,只能用怨毒目光看着那精瘦男子。

    “这孩子的没错,我也看见啦!确实是这汉子先招惹这父子俩!”旁边一个大胡子站出来道。

    咦!没想到还有证人现场指证高大全原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哎呀,那么b计划就用不上了嘛!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和我爹特别讲道理,但是别人欺负我们,我不可能不还!”高大全丝毫不提偷袭的事。

    “他虽然是你的仆人,但是呢,我打他之前他又不他要是早,你这么帅额,我肯定只是他两句。所以这事儿呢,我向你道歉,但我不认为打一个辱骂我爹的人是做错了。”

    旁边的赵四简直郁闷了!我是想来着,张口就见你鞋底,张口就见你鞋底啊!

    高大全的来劲:“你没有随意出,又肯听我这个孩子讲这么久,想必是一个极为讲道理的人,所以你看,现在我为打了你的仆人而道歉,可以么?”

    白衣少年简直没想到高大全这样能会道,沉吟片刻,:“看来此事倒是我有失管教,如此,我令家仆向你们道歉,也接受你的道歉,这事便两清了。”

    随后冷冷看了眼赵四,:“没听见么?”

    赵四赶紧低眉敛目,不情不愿:“是我冒失,两位,对不住!”

    白衣少年似乎觉得丢人,转身要走,高大全却跳下板凳,且慢。

    白衣少年转身看着高大全。

    高大全露出个真诚的笑脸,:“我原以为你上来就要动,没成想你很有风度。要是你不嫌弃我年纪,咋们认识一下可以么,我叫高大全。”

    白衣少年刚要开口,旁边却有人大笑道:“一个没种的孬货,连家仆被打都忍让了的货色,有什么好交朋友的!子,我倒是很欣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