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易子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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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与刘宇往北行了大半天,只见天地苍茫,旷野无边,绿草如海,一派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刘宇道:“这般广袤的草原,只有白狼之国才有,我们多半是在乌希尔草原了!”

    他降下飞剑,找到个牧民,问明了方向,知道两人身处大陆西北,要去莫夭城,只需要再往北,贴着妖兽山脉东行便可。

    “白狼之国多游牧,最近的城,还在千里开外,咱们先去城里吃饭,顺便给你换身衣裳!”他这样安排,荒自然没有异议,事实上,看见这满地牛羊的场景,荒心里想的是,若有鱼部落能过上这般日子该多好!就不用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打渔了。

    往东行,到了镇,远远的瞧见镇子里人影攒动,似乎颇为热闹。

    刘宇奇怪:“白狼之国人口分散,这里又只是普通镇,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御剑悄然落下,听见的,却是一片唉声叹气,人们的脸上也全是担惊受怕的神色,他便更加奇怪了。仔细观察,这些人衣衫褴褛,似乎都不是本地人,像是流亡至此,到了这里后,没有归宿,便都在街头巷尾躺着,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眼冒绿光。

    所幸,两人经历了一次阴冥之行,看上去也颇为狼狈,在这些人之中,倒也不算扎眼。

    “西面草原水草丰茂牛羊肥美,想来不该是天灾早听闻白狼之国六王子和大王子在争夺王位,莫非,是兵变?”刘宇猜测,“若是兵变,恐怕国都狼城正是动荡不堪的时候,我还是得绕开那里,尽量靠着妖兽山脉走。”

    这里一派哀鸿之景,他想要补给的想法自然无法实现,正想招呼荒离去,却见到荒面色沉重,已走到了巷子里。

    “你做什么!”他一把抓住荒,“咱们得走了!”

    荒指着前方,道:“他们,要做什么?”

    前方,一个女人抱着个幼童,神色紧张,偷偷摸摸的进了一栋房屋,正在关门,她瞧见了两人的目光,慌忙低下头,迅速关上门。

    “那孩子在哭泣。”荒,“她不像是孩子的母亲。”

    刘宇深深的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嘴唇嗫嚅,却没有什么,而是拉着荒,想要离去。

    “走吧,我们赶紧到莫夭城去。”

    荒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停下了。他炼体,身体自是较刘宇强壮了许多,刘宇难以拉动他。

    “不对!那女人的神色,分明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我得去看看那孩子!”

    着,大步朝紧闭的房门走去。

    刘宇叹息一声,赶紧跟上,却见房门缝隙里有光影一闪而过,心头明了,一定是那女人在窥视。他一把拉住荒,道:“你若想知道真相,便跟我来!”

    荒愣了一下,被他拖着往旁边而去。刘宇施展了个隐身法,又带着荒来到那屋门外。

    “你若是想看,我便让你看看,只是,人间的事,总是有很多无奈,你看了,莫要冲动,可否?”

    荒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但他的越是郑重,他就越是觉得里面的事情会更坏,也许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过得片刻,屋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从中钻出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来,反将门带住,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围绕屋舍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跟上。”刘宇带着荒落在屋顶,揭开两片瓦,从上面窥视。

    只见那男人回到屋子里,刚刚的女人立刻迎上来,问:“怎么样,那两个人走了吗?”

    “走了!”男子有些喘气,他太瘦了,动一动,都有些站不稳,“人呢?”

    女人指向一旁。

    刘宇和荒微微挪动身体,看向她指的方向,在角落里,之前那个孩童被胡乱绑着,嘴里被破衣裳塞得死死的,泪水打湿了脸庞。

    荒一抖,却被刘宇一把抓住。他抬头,看见刘宇轻轻的摇头。

    “看下去!”刘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荒缩回,接着窥探。

    男人喘着气,往旁边的屋去了一趟,出来时,里拿着一把菜刀,刀已经锈了。他用水洗了洗刀,用碗底轻轻打磨铁锈,一边磨着刀,一边却流了泪。

    铁锈在水里晕开,过了一会儿,刀锋已亮。

    他泪流满面,用抹了抹脸,慢慢走向孩童。

    女人则端着木盆,默不作声,将木盆放在了孩童身边。

    孩童浑身颤抖着,口中因为塞了东西而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荒也颤抖着,他气愤,刀都在了,他自然知道那夫妻俩是要做什么!

    刘宇紧紧抓住荒,目光似乎很平静。

    “别急!”

    那男人里的菜刀不住的颤抖,几次提起来,终是没有能下得了。女人在旁边将孩子按住,久不见自家男人动,着了急,骂道:“自家的崽已经在别人锅里了,还不动,是要等他自己变成吃的吗!没卵的东西!”

    男人挨了骂,血气涌上头,伸出左按住那孩童的头,就要提刀砍脖子。

    刘宇按住荒,有心要让他见识见识这世界的残酷。

    人为了自己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一条,可是他时候就知道的事。他上灵力催动,要在男人落刀的那一刻出。

    然而,女人一把抓住男人的,低声骂道:“你做什么!”

    “杀人!”男人目露凶光,咬牙道。

    “哪里有你这般杀法!天气要热起来了,你杀了他,这肉我们一时也吃不完,过两天肉臭了,就浪费了!”女人责骂。

    “那怎么办?”

    “现今粮食没了,但药不值钱,我们今天先砍了他的腿脚,回头将伤口包扎了,喂他吃点药,让他活着,等过两天吃了腿脚,再来砍他的,这孩子太瘦,身上没肉,最后就算是死了,我们也还能再吃两顿,不怕肉臭了!”女人发挥了精打细算的本能,开始规划怎样吃人,那孩子听在耳里,却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两个恶魔一样的人。

    荒浑身颤抖不已,一双拳头已经握紧,几乎就要冲进去,刘宇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道:“你现在去杀了他们,有用吗?”

    荒恶狠狠的瞪着他,却不出话来。

    这时,下方那个男人打量着孩童,眼里露出些嫌弃来,开口:“你这么,倒是有理!咱家的牛儿,要比这娃重了好几斤,不行,回头还得去找那家人!”

    “那家人是流民,哪里还找得到!呸!这帮流民!要不是他们抢了粮,我们哪里会落到这般地步唉,我可怜的崽啊!”

    女人想起来自家的孩子,捂着嘴哭起来,哭了两声,又想到自家孩子不定已经变成了一锅烂肉,自己却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眼神一狠,抢过了菜刀,喝道:“你拿住盆,莫要让血洒了!”

    罢,扬起菜刀就要去砍那孩子的腿。

    刘宇正要出,忽的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甚急,急得比杀人煮肉还急!

    夫妻俩赶紧将孩童藏到了卧房里,又把菜刀收好。女人隔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道士,身穿黄色道袍,里提着个米袋子,开口道:“送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