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复仇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方家明打红了眼,再不留情,冰晶覆盖的鞋面,坚若磐石,每一脚都如铁锤落下,砸在易为生纤瘦的身躯上,发出吱咔的声响
易为生疯狂咳血,他知道自己肋骨断了,倒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他的痛觉神经早已麻痹——他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响。他只能捂住要害,意识渐渐离他而去。
“差不多行了兄弟!”
人群中有人呼喊出声,易为生的状态不好,任谁都看得出来。
方家明却冷冷地横了话人一眼,那人赶紧闭嘴。他倒没受什么伤,只是上衣被烧出几个破洞,教他颜面无光,这比受伤更让他愤怒。
若是官宦子弟,他下还忌惮几分,偏偏易为生跟个蝼蚁一样,竟然敢踩到他脸上来
他出脚更重,易为生护住要害的渐渐松弛,他却不踢向要害。他愤怒,但还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绝不会闹出人命,杀人是最低劣的报复段,还容易引火烧身。他有一千种折磨穷人的方法,比如,废掉他!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快意,冰晶在脚尖凝成锋利的锥状,狠狠踢向易为生的肾脏!
“嘭!”
千钧一发之际,方家明的腿被另一支修长的脚给硬生生踩住!
他一愣,一只麦色的掌搭在了他的肩头,掌劲吞吐,瞬间将他震得倒退几步。
他稳住身形,怒目瞪向多管闲事之人,正想问候此人的双亲,微张的嘴却一下顿住。
“你、李秀兰?”
一个陌生的女生,齐耳的短发,窈窕而美好的背影,修长的腿,麦般健康的肤色,她一身浅浅的若如同天空般的蓝色,像是一朵盛开在田野间的鸢尾花这是易为生彻底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眼。
李秀兰他带着这个名字陷入昏迷。
等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
伤口都被处理过了,除了还有些隐隐作疼,并无大碍。他很快记起一切,那个面目狰狞的混账,被撕碎的证明,很狗一样毫无尊严地任人辱骂和殴打,还有那群冷漠的嘲讽他的看客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呼吸渐渐急促。
浑蛋,都是浑蛋,所有人,都是!
不也不全是。
他想起最后的画面,那个鸢尾花般的女生。
“李秀兰”
他喃喃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紧握的拳又慢慢松开,充斥心头的仇恨一点一点消散。
“这世上总还是有好人的,李秀兰她为什么帮我?”
“大概是因为我太可怜了,像个臭虫”
他苦笑起来。他本来把考核当作进入通州大学的跳板,并不指望在训练营中有所作为,可现在,他的想法有些改变了。
“没有实力,这样的事还会发生,那些混账还会欺负到我头上来!”
“没有实力,我永远也不可能不可能接近她。”
他忽然很想看看鸢尾花姑娘的正脸,那一定是纯净而绝美的容颜。他心想。
李秀兰那一脚一掌展现出来的体质,远远超过他。
他虽然从没谈过恋爱,但用脚趾想也知道,没有女生愿意和一个一无所有的弱鸡交朋友。
“可是,我要怎么做呢?怎么才能变强?”
他元素亲近度只有0%,家庭条件也不好,唯有学习成绩还过得去,但学习成绩,呵,这里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个!
没有背景没有天赋也没有金指的人却有了**,这**除了无端的烦恼,带不来任何好处。
易为生就深陷在这样的烦恼之中,但他没有陷入太久,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走进来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他身穿的制服明了他的身份:校园保安。
“你可醒了!”保安神色语气都透着一股不耐烦,“你可真行,报道第一天就寻衅滋事,还跟同学大打出!”
易为生一愣,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挑起的,是他——”
“你用狡辩了!”保安不耐烦地打断,“事情都查清楚了,教导处老师已经做出结论,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的。这件事性质恶劣,学校决定对你进行记过惩处,取消所有的补贴,包括学费住宿费和助学金,呵,明明是个贫困生,还这么意气用事,也不为家里人想想!”
易为生如遭雷劈,整个人险些摊倒在床上。
“你应该感激,本来学校决定开除你的,是对方帮你求的情,你看看,你惹是生非,别人还以德报怨——”
保安识相地闭上嘴,他看见易为生瞪来的目光中,带着冰冷的杀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只是个普通保安,论打架,他绝不是这些学员的对。
“呵呵,明早去教导处一趟,你好自为之。”其实他只负责传这一句话,现在他完了,立刻转身就溜。
“你等等!”
易为生语气冰冷,吓得保安一激灵。
“你口中那个,以德报怨的人,叫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保安转过身来,一脸狐疑。
易为生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却有些阴冷可怖:“你不是让我感激他么,不知道姓名,我如何感激?”
保安怔了怔,转念一想,那个学员来头不,就算了名字,这个穷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方家明。”
“方家明”
他默默记下这个名字,中的白色床单快要被他抓破。
他大学生活的规划,他的学业,乃至于他的人生,在这报到的第一天,全毁了。
这一切,全是拜那个混账所赐!
他默念着方家明这三个字,仿佛在念叨一个死人的名字,他的瞳孔中跳动这火焰,那是复仇之火。
他要复仇。
他不知道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但他知道,他一定会做。
陈斌吃完饭就给方家明打电话,却被对方摁断。
他愣了愣,随即苦笑一下。
“什么兄弟情,都是扯皮,也好,有妹子拖住他,我正好去正营溜达溜达,不定还能撞上几个可疑分子。”
到任何一个地方,先要把周围的环境摸清楚,他习惯如此,去协会的时候是这样,来训练营了,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