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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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善通过了恩科取得了进士之功名,这对许多质疑她的人而言是一次打脸。不过好在他们从未当着温善的面她是靠亡父的功勋而得来的官职,所以温家办宴席的时候,他们也就厚着脸皮送了一些贺礼过去。

    温家很少办宴席,这一次是因为贺顾实在是替温善感到高兴,所以才决定铺张一回。

    不过铺张却也不浪费,她只宴请了贺家以及一些关系亲近的人过来,温善也请了她的朋友、同僚以及上官,当然少不了她的郡主啦!

    本来她对于是否办宴席一事并不在意,可是她通过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门槛,心里也还是很高兴的,所以这么一高兴就同意了贺顾的提议。

    等见到了邺婴之,她才想起自己答应过郡主,若自己通过了恩科考试,则应允她一个要求。

    宴席之上,她也在心底里琢磨着郡主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不过面上她还是保持那副波澜不惊、温和有礼的模样,仿佛中进士的人不是她,将来有大好的前程的也不是她。

    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冷静的模样,倒是又得到了一些高志之士的好感。

    邺婴之来参加宴席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邺婴之跟温善的关系很亲密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良师益友,往日那个常常闹笑话的郡主如今也渐渐传出了些好名声来,所以他们都归结于是温善改变了邺婴之。

    邺婴之跟这些人打过招呼后,就找了借口将温善拉走了,等她们到了无人的地方后,郡主才松了一口气:“那些人可真烦,跟个老头子似的,总爱叨叨人。”

    温善温声道:“那些都是有才学的人,这次能中进士,也多亏了他们愿意指点我,将来你要考科举,也可找他们指点,不过你可不许对他们这么无礼了。”

    邺婴之抱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挂在她的身上,道:“我找善善指点就行了,找他们,我怕是会睡着的。”

    “我的才学还不足以让你明经及第。”

    “善善总是这么谦虚,不过就算善善你想尽法子转移话题,可我也还是不会忘记善善答应了我,若你考中了,便得允诺我一件事。”

    温善好笑道:“我可没打算赖账,所以郡主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邺婴之的眼睛顿时闪亮起来,她的眼底的情感渐渐浓烈,浓烈得温善也不能视而不见。

    温善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思,却不知要如何应答。

    “善善,我已经十九了,我也做好准备了。”

    温善张了张嘴,看着邺婴之那张认真、坚定的面容,她怎么也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温善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所做的努力,不都是为了跟郡主能多一分走下去的筹码吗?这么畏首畏尾的,倒是不利于她们巩固感情。

    温善的应承不是敷衍之言,也不是被逼无奈的,看得出是发自真心的。邺婴之瞬间仿佛看见了她们日后能成亲,然后过着琴瑟和鸣的美好日子。

    她正想抱着温善亲亲呢,就听见阿元赶了过来,道:“郡主、温丞,圣上过来了。”

    邺婴之吓得赶紧松开温善,然后左顾右盼,发现没有女皇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女皇过来这儿了呢!

    温善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面上稳住了,对邺婴之道:“圣上来了,我们去迎接圣上吧!”

    阿元垂着脑袋,心里也是怕得很。实际上她来的匆忙,一时之间忘了规矩,可没想到会碰见郡主跟温善那么亲密的模样。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郡主跟温善的关系这般好,可亲眼所见时,仍旧会觉得有些不对劲:郡主恨不得挂在温善的身上,而温善看向郡主时的眼神温柔又饱含情意,加上当时俩人的距离十分近,仿佛下一秒就会亲到了嘴

    她生怕会出现自己想象中的那一幕,所以赶紧开了口。

    她也看出了郡主的不悦,可是她不敢放任郡主这么下去,要是被别人知道,那郡主跟温善的未来可就是岌岌可危了。

    邺婴之跟温善走后,阿元跟在后头,越是琢磨便慢慢地回过味来了,以前她们的亲密并不是什么闺中密友之情,而是磨镜!难怪郡主以前会问她关于磨镜的事情!

    邺婴之可不管阿元是否发现她跟温善之间的事情,她们出去后,等了好会儿,女皇的车驾才出现在温宅的门前。

    这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前后各跟着八个护卫以及两个宫人,并没有帝王的仪仗队出现。

    贺顾领着众人上前去见驾,女皇从马车上下来,只穿着一身常服,看得出她是微服出宫的,并没有引起众人注意的意思。

    虽没有引起百姓的注意,可来参加宴席的哪个会不认得她?相信不出一刻的功夫,她来了温宅的事情就能传遍洛阳了。

    女皇让众人以平常心来接待她,同时环顾四周,像是在找寻什么。贺顾与她话,她才收回目光,进了温宅,坐在主位上。

    女皇循例称赞了温善一句,再些鼓励的话。温善看得出女皇今日来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恭贺她,不过她也琢磨不透这帝王心。

    直到女皇让众人散去,她看见邺婴之,便将之也留了下来,随即问:“幼宁来这儿多久了?”

    “有一两个时辰了。”邺婴之心翼翼地回答。

    “那你可看见你的太翁了?”女皇又问。

    邺婴之“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太翁也来了?”

    女皇见她的模样便知她没碰见太上皇,于是轻叹了口气:“她宫中无趣,听闻恩科进士正在摆宴席,便过来蹭些酒水喝。”

    贺顾跟温善也是心中一提,不知道女皇跟太上皇是否介意她们摆宴席了。不过摆宴席的可不只是温家一家,而且这样的大喜事,摆宴席也是常态,女皇应该不会动怒才是。

    女皇确实没有动怒,她的目的也确实是来找太上皇的。

    只因太上皇实在是太闲了,时常仗着自己的身乔装打扮后就跑到不知哪儿去体察民情、体验人生。前一阵子,太上皇找到她,起洛阳附近的一些农户似乎在弄什么堆肥,而且太上皇问过那些农户,产出似乎还不错,再仔细盘问,发现那田是温家的。

    而且不仅是温家的田,贺家以及怀宁郡主的田也都采用的这种肥料,结果收成比往年还要好。

    于是太上皇就对此事上了心,女皇见太上皇时隔多年又有了上心的事情做,也不打扰。只是太上皇忽然要跑来蹭酒水喝,她便也跟着跑了出来,并且按照猜测,觉得太上皇多数是来了温家。

    女皇没见到太上皇,便干脆问起了温善对于改善的堆肥的方式的事情。

    温善原本在改善肥料制成的方式以及增加肥源,因为还未完善,所以不敢大肆推广,只在自家的田里试验。去年已经有了试验的结果,若是今年也有一样的成效,她就会上报司农寺卿,希望由朝廷出面能大力推广。

    可是她没想到太上皇居然会这么闲,也没想到太上皇依旧能保持一颗初心,对民生百事依旧这般关注,更没想到太上皇居然还能从作物的情况看出这田有蹊跷。

    于是温善将她这些日子以来做的研究以及成果告知了女皇,邺婴之嫌她得不够多,一副“我有话”的急切模样。

    女皇见状,让她出来话,她就噼里啪啦地将温善为了改善堆肥方式、提高作物产量、减少病害等所做的努力都了出来。

    “之前我们去淮南道的时候,温丞就已经有此志向了。”邺婴之。

    女皇看了眼被夸的面上有些脸红的温善,颔首:“既然如此,你不妨将新的堆肥法以及如何跟耕作方式结合之事写成折子呈上来。”

    温善担心研究还不是很完美,女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事关天下苍生,这等事也不能只让你来做。”

    女皇都发了话,温善就应下了。她倒不是担心功劳被抢,她确实是担心试验还未完成第二遍,到时候出了差错,只怕要让女皇失望。不过女皇得也对,她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若是结合大家的力量,或许能事半功倍。

    这事定下后,女皇便离开了,众人压力倍减,温家上下这才又恢复了热闹。

    邺婴之悄悄地问温善:“善善,是不是我错话了?姑祖母让你将此事上报,集思广益由大家来解决,是不是你的功劳就被抢了?”

    温善笑了笑,宽慰道:“婴之做的没有错,是我太谨慎了,我之所以迟迟未曾上报朝廷然后推广开来,一是担心第二年的试验效果有偏差,这样会显得我太急于求成了;第二则是担心一年的试验成果不足以让大家信服,我担心届时会受到质疑。”

    “善善心谨慎、追求完美并没有过错。”

    “是啊,但是与之前的四柱法一样,若功劳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难免会遭人眼红而抨击。圣上也是为了我好,而婴之更是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大忙。”

    邺婴之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温善为她找借口的模样真是太温柔、太好看了!

    “善善,你可真好!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温善面上一热,道:“我也是。”

    邺婴之凑近温善,偷亲了一口,声道:“那善善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温善:“”

    幽幽地看了郡主一眼:“今夜?”

    郡主也害羞了:“就今夜!”

    作者有话要:  太上皇:辈偷情,场面异常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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