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外界的修士，一个个贼精贼精的，情知若那只魇妖回来，会再次变成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有谨慎者果断撤退，溜之大吉，半刻钟也不敢在此逗留。

    亦有胆大者望向墓地深处，心生贪欲，一言不发继续挺进。

    但无一例外的，就是没有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人，在这种最低都是元丹，甚至婴变境的层次中，找一个这种人的概率太了。

    甚至可以比在地球天朝，头次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

    “杀。”

    黑莲空间中，顾寒只遮天，黑莲迅速缩无处不在的死亡法则充斥周遭，竭力压缩着魇妖的生存空间。

    “你逼我！！”

    不多时，被挤压到角落，无处可躲的魇妖发出歇斯底里的嘶鸣，粉雾徒然凝合，化作利剑一道，在弹指间射入顾寒眉心。“那就赌一把。”

    生灵可亡，万物皆朽。

    纵然魇妖甚至可称得上遁出五行，不再先天法则之内。但它也会死，它也逃不出死亡法则的掌控。

    它自然不想死，虽然被墓主人困在这里，被他强行当做守墓人之类的存在，但魇妖依旧不想死。

    它坚信一点活着就有希望。

    然而现如今，它却因一时失察，没有发觉顾寒竟然有底牌，可以挣脱他的幻境束缚。

    一步错，步步错，更何况他还是罕见的，能将死亡法则这种先天本源大道参悟如此地步的修士。

    魇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行险一搏的话，绝对会被顾寒一步步压缩，直到被死亡法则完全抹杀。

    所以，在这个时候，它决定赌一把。

    起码，还有赢的希望不是吗？

    “杀。”

    顾寒眉心随着魇妖的钻入，突然浮现出一柄金光剑的烙印，只不过现在，这枚烙印已经被几缕粉光闪烁的轻纱包裹，显得晦暗不清。

    识海深处。

    魇妖幻化出身体，狰狞的望着不远处那柄悬浮着的剑。“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他将我囚禁此处。

    如果不是这数万载我一丝力量都不得汲取。如果我的实力还有，哪怕全盛时期的三成。怎会如此，怎会落得被你逼到这种地步？”

    “他？”

    徒然，顾寒好奇的声音随之响起，在识海内徐徐回荡。

    魇妖大惊，不可置信的喊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识海中，凝现出顾寒的身影，他平静的看着魇妖，全无肉身那种癫狂，扭曲，暴虐的表现。

    顾寒嗤笑着道：“你觉得，若非以你境界强行压制，以这种漏洞百出的幻境，能困得住我？

    入我识海之内，恐怕是你最大的错误。因为这是我的地盘，在这里，你的力量十不存一啊。”

    “我的幻境？漏洞百出？”魇妖的表情越加狰狞：“十不存一？那就来试试。”

    “试个屁！”

    顾寒嗤之以鼻，一脸看沙雕的表情：“你现在，可是处于在下识海之内。你觉得接下来，还由得你做主吗？”

    谁知魇妖却怪笑一声，冷冷的道：“我魇妖一族，开辟后天幻道。世间一切幻术，幻境，幻阵，皆由我族所创，后来人模仿。

    死亡之道，虽位列先天法则前位，但我不信你这个婴变境的蝼蚁，参悟死亡法则深浅，足以匹敌我族百万载的传承！”

    “你可以，试试。”

    顾寒挥之间，识海风云突变，霎时化作广阔虚空，万千星辰在他掌心环绕，于缥缈一刹，临至魇妖头顶。

    魇妖咆哮着，身体嘭的一声化作粉雾，在很远出现：“无用。虚实真假，水月镜花，你杀不了我。”

    他静静的看着魇妖，身影消散，再次现身却已经出现在魇妖面前：“识海之内，我为主宰。我要你生，你不可死。我让你亡，你不可活。”

    “休想。”

    广阔的识海，迅速收缩，塌陷。空间法则化作锁链三道，直接贯穿了魇妖的身体。

    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魇妖的身体，完全被空间锁链锁死。再无法化作粉雾，由实化虚避过接下来，顾寒这凌厉的一指。

    幻道演化，苍生湮杀！

    魇妖没有束待毙，更没有歇斯底里，它的情绪，竟然在短短一瞬平复了下来。

    它静静的看着顾寒，忽然间笑了，虽然那笑容是如此狰狞，难看。

    魇妖眉心金光闪烁，一枚符文显露，精致而细密的纹路随着光华宛转，明暗闪烁不定，轻易的挡住了顾寒的指。

    虽然符文表面，随着时间流逝裂纹越加密集。但这一点时间，足够它出想的话了。

    它笑着道：“你，我如果自爆神魂，你的识海，可以承受下来吗？”

    “或许。”顾寒也笑了，不过指尖黑光越加浓郁，非但没有因此心生顾忌而停，反而力道越加强悍。

    咔嚓符文的边缘，已经开始脱落，点点金光碎屑逐渐消散，想来撑不了多久。

    “咱们打个赌如何？”魇妖忽然再次话了。“如果我真的自爆，你就算不死，起码也要修养千年。”

    “怎么个赌法？”顾寒有点兴趣了。

    魇妖挑衅的道：“我若输了，便是死了。我族幻道传承，皆留于你。如何？”

    “赌什么？”

    “你我族构建出的幻境差，漏洞百出。”魇妖咧嘴：“就赌这个，怎么样？”

    “如果我输呢？”顾寒问它。

    “与我换个位置。”魇妖指着他：“你代替我，替她守墓。”

    顾寒质疑：“反悔很容易啊。”

    “道誓。”魇妖举起那只利爪。

    “可。”顾寒笑了笑，收回指，同时那枚符文彻底粉碎。

    一大一两只掌碰在一起。

    魇妖的眼睛中，瞬间凝结出一轮暗金色的符文。

    诡异无形，却强大到足以动摇顾寒意志的力量，在刹那间迸发而出。

    轮回

    幻境

    二人的意识，同时被摄入幻境之中。

    识海中，依旧回荡着魇妖肆意而癫狂的大笑：“胜者生，败者亡！”

    冥冥之中，似有一声若呢喃般的轻笑：“好！”

    在赌局开始的那一刻，古墓深处，一座堂皇威严的大殿内。

    头戴凤冠，身披金红裙袍，端坐在首座之上的女子，似有所感应般，红润的唇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