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拔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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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很享受这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让他宿醉沉重的脑袋都清凉起来。
昨晚在涿县住了一晚，今日早早便赶回良乡。
距离黄巾起义一个月不到了，各方面已经布置起来，他很忙。
“天王，前面探子许久没有回报了。”
身后亲卫赶上来，与他并肩道。
他每次出行，都以军队规矩要求亲卫，前后左右必有探马。
“降速恢复马力，心戒备。”
初一沉声道，同时右拿起马身上挂着的长枪。
奔驰变成慢跑，马嘴中吞吐着白色雾气，一众骑士都在马上活动身体，让僵硬的身体恢复一些。
长久的骑马疾奔，会让身体僵硬，临战前要充分活动一下，这都是人命填出来的经验。
“成锋矢阵前行，警惕。”
初一突然举起长枪示警，口中道。
他的五感敏锐，隐隐觉得前方有危险，这种感觉救了他数次性命，由不得他不信。
“右转，走桃水东桥。”
初一再次大喊，首先调转马头，向右转向。
涿县回良乡，有三条路，分别过桃水的三座桥。
中间这座桥最近，是他平日奔走的路线，西侧最远，东侧次之。
此时初一心脏“咚咚咚”的跳动，这种危感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天王心。”
右侧突然有人叫了一声，随后初一便觉得身体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带着战马向左奔出数步。
“嗖。”
一支利箭从右耳边射过，发出破空声。
“啊。”
一声惨叫，刚刚撞过初一的亲卫中箭从马上摔下，落在地上。
“大黄。”
初一怒吼，甚至一度顾不得身前箭矢，回头望去。
战马奔跑起来的瞬间，前面骑士落下，后面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数匹战马踏过落地亲卫的身体。
“天王，慈不掌兵。”
旁边亲卫见初一战马在减速，赶忙劝谏。
这却是他交给身边人的话，若见他鲁莽，便如此奉劝。
刚刚减速的战马被初一狠狠用枪身打了一棍子在屁股上，战马再次甩开四蹄子奔跑。
“前面有神箭，上盾，护住脸面。”
初一高声命令，同时从战马左侧拿起挂在上面的三角形盾牌。
盾牌不大，却很厚实，初一俯身在马上，正好挡在身前。
“左侧亦有敌人。”
身后亲卫吼道。
初一再次向左望去，之前便因为看着左侧的敌人才被人偷袭，若早早拿出盾牌
此时想什么都晚了，大黄已经身死。
记得来涿县前，大黄还因为自己在学校点名夸奖他的两个孩子而高兴，转眼间
“一刻不停，冲过去。”
初一再次吼着，目光偏移出盾牌，望着对面二十余人组成的射阵列。
“天王，左侧也有射。”
身后之人提醒。
“挺着。”
初一回应道。
面对左侧、前方都有射的情况，他只能选择硬挺。
藏在马腹的本事，他还没有，他这些下，就更没有了。
左侧箭矢抛射而来，此时众人都俯身马上，只要命不是太差，问题不大。
前方箭矢不同，那是迎面箭，能把人射个透心凉。
战马奔驰起来，速度极快，他的亲卫又都是中上战马，速度更是极快。
“还有一箭，挺过去就是春天。”
初一为大家提气道。
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刺杀，他必然口干舌燥，心神大乱。
然而一年来的打磨，他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砰砰砰”
箭矢击打在盾上的声音不时响起，初一不敢再向前看，好好的躲在盾牌后。
“砰。”
左上有重力传来，一瞬间打得他左上扬，差点遮不住脸面。
“砰砰。”
紧随着又是两声，看样子对面神射不少啊。
这年代有这种箭术，必然是从苦练的结果。
“公孙县尉动了？还是大耳贼？”
初一尚有心思在马上猜测。
“不可能是大耳贼，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势，那么就是公孙县尉了？”
这一年初一的发展，实在太快了。
自从与城外盐沟子打起来，初一能调动的人越来越多。
偏偏他有心养寇自重，数次能全歼敌人的战役，都被他留了一，导致城外战乱不止。
这固然影响了很多人的生活，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几起血案，但初一却借着这样的会扩大了中权势。
尤其是兵权，那些从各位老大中调出来的人，本就是太平道的人，又被初一带在身边日夜操练，全都成了他的爪牙。
如今良乡，地下势力初一一言而决。
“恐怕不止公孙县尉，这里面，应该有那些家伙的影子。”
初一想着，心中掠过几位老大。
“刘老大、刘龟爷这两个人可能性最低，其他人都有可能啊。”
自从他请华佗出，治好了刘老大的不育之症，刘老大已经成为他的死忠。
而刘龟爷与他合作向来相宜，为人又偏于软弱，干出这种事的可能不大。
这般思索着，左右箭矢之声渐渐隐去，初一探头观察，对面二十余人已经弃弓箭，拿长枪。
“战。”
初一怒吼，把盾牌挂回去，双握着长枪，准备迎敌。
“战。”
亲卫们跟着怒吼，这是初一战阵之法，每临战，必齐声怒吼。
一壮胆气，二提热血，最是能激励将士。
双方相聚十余米，初一已经能看清对面之人面容。
那为首之人，膀阔腰圆，面白无须，气度森然，面对冲锋而来的战马，不见紧张之色。
初一双目一凝，隐约认出此人，但此时却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目光望向前方土地，只见那里草木稀疏，上有浮土。
“有埋伏，右转。”
初一再次调转战马，他为锋矢阵的尖，他一动，后面便跟着动。
但此时双方距离已经很近，初一发现陷阱还是晚了。
他勉强带着一部分人转了过去，还是有两个骑士战马踏空，被陷阱绊落马下。
“走，勿回头。”
初一怒吼，心中怒火燃烧。
这一次对敌，敌人显然布置的很周全，不止有各种布置，并且是根据他性格来的。
“若我记忆无差，那是白马义从的首领严纲，真是好段，居然到公孙瓒那里请了人来。”
初一心中感叹，回首望向那面白无须之人，便是这一望，让他胆战心惊。
他猜测是严纲之人，此时正持弓箭，箭矢笔直的指向他。
因为离得近，初一眼神又好，隐约间能看到那箭矢在跟着自己骑马的律动缓缓移动。
“躲不开。”
这想法才生出，箭矢已经破空而来。
初一本能的挺胸抬头，想要避过此箭，哪想到那射箭之人早知他的想法，箭矢就是奔着直立后的位置射的。
“噗嗤。”
箭矢从左侧射穿肋骨，直达心脏。
“噗通。”
心脏猛的跳动一下，然后仿佛被人狠狠的攥住一般。
初一整个人在凝在马上，随后直愣愣的向下滚去。
“天王。”
左右亲卫并肩向前，把初一夹在马上，不让他跌落，带着初一快速奔逃。
“严将军，追么？”严纲身旁之人问到。
“必死之人，追之无意，公孙县尉的交代已经做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严纲着，目送初一被一帮人裹夹而去，收起弓箭。
他的下则向落地二人而去，当场用长矛捅死。
他们这边开始打扫战场，初一那边则狼狈逃窜，很怕身后之人追来。
马上的初一身体依旧直愣愣的，生死不明，亲卫们士气低落，但依旧裹夹着他前行。
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把初一的尸体带回良乡。
而此时初一正在生死之间，“卍”字符大张在眼前，身体数值中体质一项快速下滑。
“加，把灵魂能量都给我加到体制上。”
初一疯狂的控制着灵魂力量灌输在体质之上，阻止着数值归零。
体质归零那一刻，就是他身死之时。
冥冥之中，他有这样的认知。
这一年中，他中有十八条人命，把各个数值加满到，还剩灵魂能量063。
快速倒退的体质数值在灵魂能量疯狂的灌输下缓缓停滞在03，上下不停浮动，但大体在这里没有变化。
“拔箭。”
初一硬挺着疼痛和一阵阵困意沙哑的道。
“什么？”
身边亲卫听他话，心中惊喜，但奔跑中初一声音太低，他没听清。
“减速减速，守护天王。”
那亲卫赶忙让众人减速，他也和旁边的亲卫慢慢控制初一的战马，让速度慢下来。
“拔箭。”
初一再次沙哑的低声道，口中有鲜血呛出，难受至极。
“大人，若是拔箭危险，不如回良乡，找华神医”
“拔箭。”初一再次强调。
拔箭可能死，但不拔一定死，灵魂能量下降的速度极快，根本挺不到见华佗。
更何况，心脏受伤，华佗能如何？真当他是神仙，能生死人肉白骨不成？
那亲卫听了，狠狠心握住箭矢尾部。
“天王忍着点。”
初一点点头。
“噗。”
亲卫用力拔出箭矢，带出血肉，甚至有一块心脏。
“啊。”
初一痛吼一声，僵硬的身体瞬间软倒，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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