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毒药逐渐渗透了萧如芷的五脏六腑,巨大的痛楚使得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时不时还吐出一口乌黑的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随着毒性发作,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过去的事情一件件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从她就被人夸聪慧美貌,端庄大方,可惜出在姨娘肚子里。
是啊,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无论多么优秀出众,也只能刻意低调,处处让着嫡姐。
嫡姐闯了祸,锅她背;她表现得好,功劳却全部记载嫡姐头上。
当初太子真正爱的人明明是她,她却只能屈居良娣之位,劝太子让嫡姐做了太子妃,如今又成了皇后;
皇后不受宠,多年没有孩子,便把她唯一的儿子抢过来自己抚养。皇后有了自己的儿子后,膝下被立为太子的养子不久就莫名暴死!
皇帝大怒,姨娘赶来对她下跪磕头磕出了血,逼着痛失爱子的她强撑着去皇帝那里求情。
她好恨,好恨呐!!!
恨自己为什么是庶出,恨嫡姐为何如此霸道狠毒,更恨自己为什么有那样一个不成器的姨娘!
萧如芷之所以有今天,除了萧若兰恩将仇报以外,她的亲生母亲徐氏也功不可没。
徐氏从来不教她任何有用的东西,除了惹是生非拖她后腿,便是一味逼她让着嫡姐。
就在昨天,她的宫中搜出了诅咒皇后和皇帝的巫蛊人,经过调查,那个人竟是徐氏带进宫来的
即便谁都知道她不会诅咒皇帝,是被有心人栽赃陷害,可人证物证俱在,百口莫辩!
宫廷向来最忌讳此事,无论萧贵妃平时再怎么受宠爱,群臣激愤,皇帝也只能赐她一杯毒酒。
就在萧如芷即将魂归西天之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空荡荡的宫殿,缓缓地走向了她。
萧如芷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发现竟然是她的嫡姐和徐氏!
“妹妹,安心的去吧。”萧皇后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语气中满是得意与讽刺:“你那死鬼儿子才被我毒死没多久,你早点上路,或许还能在黄泉路上母子团聚呢。”
萧如芷呛出一大口黑血,双眼喷火看向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姨娘会在我身边?”萧皇后笑得十分诡异:“我保下了她,姨娘是被你胁迫才做下这等糊涂事,罪不至死,皇上便赦免了她。”rz90
罢,萧皇后蹲下身子,凑到萧如芷的耳边强忍着笑意问:“你是不是还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保她?”
萧如芷猛然睁大了眼,难道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萧皇后爆发出大笑,笑声在宫殿里回荡着:“你和你那个亲娘一样空有其表,看着聪明实则蠢到无可救药!辛辛苦苦养着别人的女儿,牺牲真女儿为假女儿铺路,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徐氏也忍不住大笑出了声。
母女俩面上奸诈残忍的表情如出一辙,无声地宣示着她们的确是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
萧如芷的脑中如有万道惊雷滚滚而过!
什么?她竟然不是徐氏的女儿?!
那就是,这一切都是
记忆中种种不对劲之事全部有了答案,只可惜这个答案来的太晚。
愤怒和悔恨击垮了萧如芷身体的最后一根弦,她想要伸出掐死这对无耻的贱人,痉挛的身子却一阵剧烈的颤抖,最终软软地瘫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刻,萧如芷血红的双眼也还是睁着的。她的眼里充满了怨恨与不甘,死不瞑目王夫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以为莫名的狐疑。
亲生女儿被人冤枉时,都不见徐姨娘有如此急切,现在听有人陷害大姐,倒是着急起来了。
萧如芷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在她的影响下,王夫人终于开始怀疑了。
徐姨娘也意识到了她的不妥之处,分辨道:“夫人,我是在替二姐着急啊!那个狠毒的幕后黑,竟然胆敢谋害我们萧府的大姐,还险些让我误会了二姐!真是狼子野心!”
这番解释,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王夫人现在没心情细究,也问道:“如芷,你也看,那日都有哪几位官家姐到场了。”
“是,”萧如芷应道,细细思索着,“正如姐姐所言,那日我与昭王殿下只停留了三炷香时间,确实有不少人和太子殿下寒暄。但如芷认识的人极少,也记不得太多。”
王夫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无妨,你且道来。”
“犹记得有将军府的郭姐,宁国公的孙姐,尚书家的姐如芷只记得这些。母亲不如问问姐姐,看看姐姐是否还记得那日有哪些官家姐?那日姐姐比如芷去的早,想来应当记得不少人。”
王夫人将目光看向萧若兰,只见她目露凶光,饶是立刻收回,也落入了王夫人眼里。
若兰这孩子真是一点不如如芷。
“罢了,端看你姐姐这般模样,能记得什么?且与母亲在细几分,昨日陪在太子身边的,除了你姐姐,还有那些人?”
萧如芷又细了几分,末了王夫人叹了口气,心中已有了猜测。徐姨娘心中也有了底,猜到是那将军府的郭姐所为。
敢欺辱她的女儿,就算是将军府的姐又如何!日后定要弄死那狠毒的丫头片子!
“母亲可是知晓何人故意陷害姐姐?”
王夫人淡淡看了一眼萧如芷,轻声道:“这事母亲自会解决,你莫要因这事与你姐姐置气,她也是被人陷害了,气急了才会如此。”
萧如芷乖巧点头,“如芷知晓,只希望姐姐日后不要这般如芷,如芷是知晓姐姐不过是一时气话,可这府里人多眼杂,万一那个嘴碎的又嘀咕念叨被传了出去,莫影响了姐姐的名声。”
萧若兰才不信这贱人会如此好心,直接一个白眼给她。
王夫人无奈至极,若兰如若一直这般,就算今日没有外面闲言碎语,日后也会有闲言碎语戳她脊梁骨。
“若兰,今日之事是你偏激了,给如芷道歉。”王夫人严厉开口,萧若兰直接噘嘴,扭头。
“我不要,就算就算今日之事不是她所为,可她嫉妒我,她嫉妒我是嫡女,她恨不得将我踩在脚底。母亲,你相信我。”萧若兰摇晃着王夫人的身子,试图得到认可,却得到的对上的还是王夫人失望的眼眸,还想什么,磕磕巴巴了几句,最后还是闭了嘴。
徐姨娘哪里忍受得了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立刻上前:“夫人莫要生大姐的气,若不是那些嘴碎的人,大姐怎么会如此。想来是这段时日里夫人对二姐太好了,可能大姐觉得夫人忽略了自己,所以才夫人,还是让二姐回自己院子,我这个做姨娘的,会好好照顾二姐的。”
王夫人冷哼一声,“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照顾二姐,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味指责二姐,若不是我提前让人去查了,知晓些情况,只怕也要因你这张嘴惩罚如芷。”
徐姨娘做势要跪被王夫人一记眼刀,硬生生的又直了身子,“夫人,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
“罢了罢了,都是做姨娘的人了,怎么胆子还是如此之。如芷身体不好,这院子比她那合适,且再住上一段时日,你若是想来看如芷,大可直接过来。我以前也从未阻止过,不是吗?”
徐姨娘点点头,心中却不停的咒骂。
这王氏以前也从未那么关心那贱蹄子,难不成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行不行,她日后不能在轻举妄动了。
萧若兰十足恼火,她不信昨日之事和萧如芷没有半点关系。不然,为何她看不起昭王的事情会被宣扬出去,这事情定然和她有关系!母亲就是故意维护她!
“时辰也晚了,你们都先回去。若兰,这些时日你就先不要出府了,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母亲定会查明,你且放心母亲不会白白让你受了委屈。”
王夫人早早将萧若兰的不满收入眼中,却也不忍再过多指摘,不过也就是半大的孩子,受了委屈,难免会如此。
这将军府真当她萧家无人,竟这样欺辱她的女儿!
萧若兰被安抚下来,和碧如等人离去。徐姨娘磨蹭了许久也不曾离开,末了见王夫人也无离去之意,才转身离去。
“母亲,可还有什么话是要单独与如芷?”
王夫人上前两步,很是仔细地拍了拍萧如芷身上的灰尘,心中愈发愧疚。
“如芷,经过今日之事,母亲想了想这么些年发生的一些事儿,想来你是受了不少罪。母亲在这里替若兰对你声,对不起。她是被母亲宠坏了,明明比如芷还早出生那么一点点,却不如如芷乖巧懂事。”完,王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如芷冲着她甜甜一笑,轻声道:“母亲,其实如芷也希望有人宠有人疼。”
“以后母亲疼你,母亲宠你。真是我可怜的孩子,摊上了徐姨娘这样的生母,这么些年只知道为了自己,就知道巴结我和若兰,倒真是苦了你。”
萧如芷看她仍以为徐姨娘是为着自己的私心,才不顾她这个亲生女儿,摇摇头不再多。
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拆穿她们的真面目。
她淡淡看向王夫人,压低声线:“母亲,今日之事,如芷猜测十有**可能是将军府的嫡姐郭诗茗所为。只是将军府势大,就算是查到了什么,他们也会推脱到府里嘴碎的下人身上,母亲打算如何应对?”王夫人垂眸,中的帕子却是握紧:“此事不光涉及到将军府,太子殿下那边也不好办。太子是一国储君,自然格外爱惜自己的名声,现在闹出这件事来,巴不得大事化、事化了呢。若是我们硬要把此事闹大,不定还会得罪太子和皇后娘娘。”
萧如芷一听,不禁再次暗骂萧若兰愚蠢。
做事如此不经大脑,一不心竟给萧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王夫人又道:“母亲也知晓这事不好查,可怎么也不能让若兰平白被人成那样子。这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今日欺辱我萧家嫡女,他日还不知晓给我萧家按个什么罪呢。”
萧如芷点头,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
王夫人见她这般,伸抚平她眉宇间的愁容,淡淡道:“你姐姐的事情就由母亲来操心,你姐姐那般欺负你,你还这般替她着想,他日母亲定让她好好给你道歉。”
“母亲莫这些,姐姐不过是气急了,如芷并不怪姐姐。”
萧如芷低眉顺眼的模样更是惹得王夫人心疼极了,这般贴心的女儿为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倒是让那徐姨娘捡了便宜。
王夫人又叹了口气,吩咐逐星伴月好好伺候萧如芷,自己也离开了这院子。
待王夫人一走,逐星连忙凑到萧如芷身边:“姐,大姐踢你的地方还疼不疼?需不需要叫大夫来?我看你当时额头都冒冷汗了,可千万别踢到什么要害地方。”
萧如芷端看她一眼:“无妨,若是去请了,又要被人是大惊怪了。”
逐星立刻闭了嘴,咬了咬唇,末了没过一会儿,再次开口:“姐,大姐都那么欺负你了,你竟然还帮她好话。还有那徐姨娘,真是可恶,每次都这样害姐”
“行了,别念叨了,心让人听了去。快替我准备准备,我要沐浴。”
逐星开始忙碌,倒是伴月陪在萧如芷身边:“姐,今日之事只怕不会草草结束。”
萧如芷抿了抿唇:“若今日之事就这般收场,那就不是她萧若兰的风格了。明日必然又是一场大战,只怕明日里父亲和哥哥都会站在她那一边。”
“姐,夫人那句话没错,真是苦了姐你。伴月追查数日,当初给府里接生的稳婆还是没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姐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被夫人他们知晓。”
萧如芷抬眼便看到伴月脸上难得忧伤:“急什么,这都十年过去了,我也不急于一时。”
王夫人离开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沐浴更衣,换上了朝服,带着雪霁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她有一品夫人的诰命在身,可以随时递牌子进宫,觐见几位嫔妃娘娘。
贵妃娘娘是她的帕交,之前教习嬷嬷之事,就是拖贵妃娘娘办的,这次她进宫,就是为了落实此事。rz90
“臣妇拜见贵妃娘娘。”
王夫人朝着宫中那位妆容精致、身材曼妙的宫装女子盈盈拜下。
淑贵妃连忙叫人把她搀扶起来,嗔怪道:“咱们是什么关系,你非要和我来这套虚的是不是?”
王夫人微微一笑:“娘娘现在已贵为贵妃,礼不可废,臣妇可不敢造次。”
“贵妃又如何,在这宫里不是依旧要看别人脸色。”淑贵妃的目光幽幽朝皇后的坤宁宫瞥了一眼,满不在乎地着。
这句话涉及到宫中内斗,就不是王夫人能插嘴的了。
她虽没有多言,却不赞同地看着淑贵妃,似是在:都已经是当贵妃的人了,话还如此不知轻重。
淑贵妃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也闭口不提,拉着她来自己身边坐下:“听若兰最近让你很是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让我听听。”
王夫人没想到她都知道了,轻叹了一声,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淑贵妃进宫多年,见过不知多少女子因嫉妒而互相倾轧的戏码,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她恨恨道:“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你可查出是谁做的此事了?”
王夫人点点头:“查是查到了,只不过此事牵扯甚广,不宜轻举妄动。”
“也是,如果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
听她这么,王夫人眉眼含笑:“臣妇今日进宫,正是有求于贵妃娘娘。”
淑贵妃嗔了她一眼,笑骂道:“我就知道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好歹若兰也算我半个女儿,吧,到底是什么事?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王夫人感动极了,紧紧回握住她的。
“贵妃娘娘上次所的教习嬷嬷,大概何时能放出宫去?此事终归是若兰行事不妥在先,才给人会如此造次。她现在出格的厉害,若是再不抓紧调教,恐怕日后又要酿出大祸来。”
淑贵妃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转头招人过来:“去将何嬷嬷叫来。”
“是。”淑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闻言退下,很快便领了一名老妇人回来。
那妇人身穿一等嬷嬷的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对淑贵妃和王夫人时,礼节应对皆进退有度,王夫人对她十分满意。
淑贵妃拍了拍她的道:“后天便是放宫人出宫的日子,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你派辆马车,接她回家即可。何嬷嬷是我身边靠得住的人,你放心用着便是。”
王夫人点头应是。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见天色已晚,王夫人便告退离宫。
翌日。
如萧如芷猜测的一般,才刚一下学,她就被萧文骞拦在了书院门口。
她用余光看了萧若兰一眼,果然看到她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着大哥替她出气。
“大哥,有事找如芷?”
萧文骞定眼看着她,目光瞟到了她还未拆除纱布的额头。想着昨晚若兰跑来哭诉,心中对这个庶妹愈发没有好感。
他冷声道:“上次我交代给你的话,你怕是都忘了吧。”
萧如芷一怔,不卑不亢:“大哥交代了许多话,不知指的是哪一句?”萧文骞被她气急,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请大哥明示。”
他越是急躁,萧如芷便越是泰然自若。
萧文骞被她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气笑了:“上次我明明提醒过你,你是萧家的庶女,聪慧是好事,但若不守本分,好事也会变成坏事!难道你都当做耳旁风了不成?”rz90
“大哥的教诲,如芷自然时时记在心上,一刻也不敢忘记。”
萧文骞冷笑:“一刻也不敢忘记?你得倒是好听!你若当真时时记在心上,岂会闹出这等事来?”
萧如芷十分无奈:“大哥你误会了”
“误会?”萧文骞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看上次宫宴之事,你也知晓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表现还让我刮目相看了一番。既然如此,为何要如此陷害若兰?”
“大哥,我没有”
正在气头上的萧文骞,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你扪心自问,我们萧家对你如何,母亲对你如何?虽然你是庶女,萧家也从未苛刻你半分,若兰虽然顽皮了些,也是你的血亲姐妹,你为何要帮着外人加害若兰!”
萧如芷一听,忍不住咋舌。
这萧若兰,为了找大哥帮她出气,真是什么话都得出来。
竟然是自己勾结外人,陷害于她!
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别人怎么会传出那么难听的话来?
真是愚蠢至极!
萧如芷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不管自己如何解释,大哥只会先入为主地相信萧若兰的辞,只好沉默下来。
见萧如芷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一旁,萧文骞愈发生气:“看来是我待你太过宽厚了,才叫你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事来!”
“来人!”他侧头将家仆招呼上来,“将这个恶毒的庶女拖到柴房里去!我定要叫父亲狠狠责罚于她!”
“大哥!”
萧如芷一惊,没想到他竟敢先斩后奏,也不知萧若兰究竟给他灌了什么**汤。目光移向一旁,萧若兰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的笑意。
萧文骞充耳不闻,冷眼看着家仆们一拥而上。
拉扯中,萧如芷的书箱被推倒在地,几脚就被踩了个稀巴烂。
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被这几个下人扯得凌乱起来。
萧如芷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力气哪抵得过这些强壮的下人,一下子被他们隔空架起,两脚离开了地面。
她惊骇莫名,生怕这群粗粗脚的家仆们把她摔到地上,大叫起来:“大哥!你误会了!”
“你当我还会听你这狠毒之女巧言令色吗?!”萧文骞置若罔闻,指挥着家仆们架着她朝柴房走去。
萧如芷被高高架起,急得满头大汗。
现在逐星和伴月都不在身边,她只能大声呼喊,寄希望于王夫人能听到她的声音。但一路上都未曾见过一个人影,令她的求救计划彻底失败。
家仆把她架到了后院中,打开布满蜘蛛的柴房大门,将她狠狠扔了进去。
萧如芷一下子摔倒在冰冷的地上,胳膊被撞得生疼。
她挣扎着起身,踉跄着朝木门扑了过去,家仆们却早有准备,将柴房的大门紧紧锁上。
萧文骞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放心,我萧文骞还不屑于动用私刑,等父亲下朝回来,我自会把此事告知于他。此前,你就在此闭门思过吧!”
完,不管萧如芷如何呼喊,他自顾自地带着家仆们扬长而去。
“大哥别走!如芷是冤枉的!快来人救我出去!”
萧如芷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后院中空无一人,任由她喊得喉咙发痛、掌拍门拍得通红,也无一人靠近此处。
她挫败地放弃了呼救,也顾不得干净与否,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
大哥萧文骞是个清高孤傲的人,他不会动用私刑,就一定会遵守诺言,这点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可萧若兰和徐姨娘就不一定了。
若是她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不定她们很快就会过来,想办法整治她。到时,她还能否将真相给萧铎海听,都不一定了。
她得快些想出个办法来才行!
“吱吱!”
萧如芷正低头沉思着,忽然听到身边一阵响动,低头一看,竟然是两只硕大的老鼠!吓得她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
那两只老鼠仿佛已通人性,和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一般欺软怕硬。
见萧如芷害怕它们,也不四处逃窜,反而迎着她跑了过来,将她逼到了墙角里,盯准她的脚趾狠狠咬了起来。
萧如芷吃痛,不敢再停留在一个地方,一边发出惊呼,一边绕着柴房跑了起来,将藏在角落里的蟑螂也逼了出来。
顷刻间,老鼠和蟑螂布满了整间屋子。
这种情形下,萧如芷已经无心再思考对策了。她一边躲避着,一边寻找趁的武器。终于让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木棍!
她连忙拾起木棍,朝老鼠狠命地打去。
老鼠防备不及,被她砸中了一下,其中一只老鼠立刻头破血流,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只老鼠见状,连忙抱头鼠窜。
萧如芷被吓得狠了,完全没注意到被她砸中的那只老鼠已经死了,用力地挥舞着里的木棍,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它身上。
不一会儿工夫,柴房里便充满了老鼠的血腥味。
萧如芷被刺鼻的味道唤回了甚至,这才发现它已经死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放松警惕,紧紧握着木棍,作为最后的防身武器。
“姐!姐你在哪里?!”
忽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叫喊声,听起来似乎是逐星。
萧如芷连忙跑到门口,透过柴房木门上的窗户朝往呼喊起来:“我在这里!逐星!是你吗?!”
来人很快循着声音跑了过来,正是逐星。
她看到萧如芷蓬头垢面的样子,里还拎着一根带血的木棍,也吓了一跳:“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还有血?你是不是受伤了?!”
见到了熟悉的人,萧如芷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安慰她道:“我没事,这是老鼠的血。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找过来了,伴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