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缺心眼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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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赵家卖地的拍卖会结束后,看完热闹的众人皆散去,该去扯淡的扯淡,该去挑粪的挑粪,该去造人的造人总之,婺州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帮赵宸竞价的男子出了赵府,一路往街口而去。 沿途一直有人在悄悄观察他,却不是对他不利,好似跟他是一起的,正暗中保护着他。 到街口之后,他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马车穿过四五条街道,停在一处门楣不大,但很气派的府院门前。 走进去,七拐八绕,内部的环境完全是江南园林亭台水榭的布局,移步异景,独具匠心。 想来院落的主人一定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大人物。 走过两个月门之后,他才到了一处河塘之前。 这会儿正有一名身着白衣的公子背对着来路的方向,在观赏水塘内的锦鲤,时而投下一些鱼食,逗的群鱼争相拥抢。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很留恋这鱼儿争食的场景。 “怎么才来?”白衣公子显然对来人的迟到有些不满意。 那人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少主,方才城内有人卖地,卑职前去查看了一下,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卖地?”白衣公子颇有些不解,侧目往那人身上看了一眼。 历来都是买地的多卖地的少,他料想应该是卖地的人家里遭了极大的变故,否则怎会做出这种败家子的勾当。 那人把详细的情况跟白衣公子明,甚至连赵宸请他过去帮忙当抬价的托儿也得很清楚,他顺带也解释了一下赵宸的身份。 “这位赵家少爷,据是恩平郡王的后人,他的父亲袭有武职,不过并不在朝中任差。而他本人在城中的风闻却极差,据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此番他卖地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那人微皱眉头,继续道:“来奇怪,这年景里他人都在抢着买地,唯独他在卖地,着实让人费解,卑职这才忍不住去一探究竟。” 白衣公子将中的鱼食放到一边,拍了拍,转过头有些意外的问道:“哦?不过是一个落魄皇族旁支的后人,纨绔子弟罢了,还需要你亲自去刺探?” “非也”,那人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道:“以卑职对他的观察,此人做事果决,并非纨绔公子做派。且他做事条理有度,听他府上的下人,在他卖了田地之后,似乎又想做旁的买卖,都是涉及到市面上的货物,好像是要买卖粮食” “什么?”白衣公子浑身一震,脸色也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那人皱着眉头,缓缓的道:“卑职怀疑开战的消息是否已经传到了江南?” 白衣公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语气很冷漠地道:“我到京南后,所看到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百姓安居,一切都很正常。他一个落魄皇室子弟,足不出户,甚至连官府的靠山都没有,凭什么又能知道旁人所不知的事情?或许事情只是凑巧他想卖地做买卖吧,别忘了,你刚才婺州城的人可都骂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恶少。” 那人闻言,也不再多,行礼道:“一切听少主吩咐。” “这个人,暂时别管他,我们可是身负皇命,有极其重要的差事,先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正途!”白衣公子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显得很生硬道:“跟地方官府的接洽如何?” “已经跟州府衙门打了招呼,少主明日便可亲自前往衙门,清查地方上的粮库,确保为朝廷筹募到足够的钱粮物资来作为与鞑子开战之用。如此,少主也可及早回京跟官家交差。” “很好!”白衣公子重新抓起鱼食,一把全都撒出去,看着争相抢食的鲤鱼,嘴角勾起一摸淡淡的笑容。 可那人心里却一直想着赵宸,这位大少爷恐怕绝非市井传言那般不堪,一定不可觑。 林府。 林掌柜急匆匆从外跑了进来,直奔正堂去见林厚才。 “老爷,打听清楚了赵家那混子刚把家里的八百亩地卖了卖给了韩家的二公子听卖了有一万二千贯。”林掌柜抹着额头的汗水,有些气喘吁吁的道。 还没等林厚才什么,旁边的妇人已经忍不住冷笑的道:“哼!才一万二千贯,也没多少。这子缺心眼吧,这么火急火燎的卖地?” 林掌柜连忙回答道:“夫人,不是卖的会子,也不是省陌,而是实打实的一万二千贯足钱啊!” “一万两千贯足钱”妇人有些惊愕的重复了一句,皱了下鼻子,终于闭上了嘴,不再多什么。 这子吃狗屎运了吗?竟然这么高价,平均一亩二十贯呢,赚大发了! 林厚才先往妇人身上看一眼,才转过头来问道:“他卖地做什么?难道以后赵家不在婺州立足了?” 林掌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究竟是为什么,的并不知详情。不过,这子随即便又找城内各粮行的人,看样子他是想做粮食买卖。总之,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的也没搞明白,所以只能来请示老爷和夫人。” 陷入沉默的妇人一听,顿时便笑了起来:“咯咯!这两年江南的粮食都快要烂仓了,他居然要买卖粮食?他缺心眼,他还真是缺得不轻!把自家的地卖了去做粮食买卖,这种人活该讨不到媳妇,幸亏咱家闺女没嫁给他,要不然还不跟着他去喝西北风啊!” 林厚才没有去评价赵宸的行为,他沉声吩咐道:“再去盯着点,一有消息立即传回。” 妇人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在一旁劝道:“老爷,您不必担忧了,这赵家子可能是得了失心疯。他爹不在,他就在家里败家业,等他赵家山穷水尽之后,还不是会来求着我们把婚给退了?到时候,恐怕连足份的彩礼都不用退,随便给点就打发了。” 林厚才却是眉头紧锁,“能有你的那么容易吗?始终是赵家啊!” 妇人显然没有听出丈夫的意思,仍旧一脸阴笑道:“不信咱们走着瞧。” 行商多年的直觉告诉林厚才,赵宸的所作所为绝非是败家子胡闹那般简单,里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到底怎么个情况,他一时也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