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隐忧
“这师兄也太不靠谱了点吧,怎么不提前清楚,事到临头才撇下我?还跟师父的口吻一个样,老是提什么‘安全第一’?”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我这暴脾气怎么进的师门?” 看着那面光罩闪烁了几圈,最后如波纹般扩散消失,夏悠暗自腹诽。 随即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今晚的行程会很简单,只是被明哲带着,高来高去,从家里转移到另一处咒怪所在地。 然后按流程吸收,轻轻松松突破到整力阶,甚至可以一窥通筋阶,接着满载而归。 没想到莫名其妙变成了独自历练。 “果然,修炼之路上阻碍重重,艰险困顿难行。即使我身怀某种未知的金指,又是穿越之人,有别于其他修炼者良多,却也一样得自强不息,才能激流勇进!” 感慨了一声,夏悠目光转往明哲指出的方向。 透过一片高大林木,他静静凝视着那一片延伸至远方的阴影。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觉得里面仿佛正有无数触须轻轻舞动,卷起一阵诡异的气流。 “咒怪不仅于我的修炼增进有益,更似乎还能带来某种极大的好处” 几日前,灵魂深处的渴望绝对不是错觉。 虽然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明白那股“渴望”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吸收咒怪,又能衍生出什么改变。 但只论灌注灵力,就可以轻松操控咒怪这一点,便是异于常人的天大好处! 想到此,夏悠心里不再犹豫。 一翻,从储物袋里挑出一把上好精钢锻造的厚背刀,提在中。 又摸了摸怀里常备的符箓。 随即脚尖一点,身影如青烟般窜起,迅速往前。 月光静静照耀着一辆当空悬浮的华美銮车。 诡异的是,光照之中,却并未投下丝毫阴影。 拉车的是八匹眼珠灰白的健马,它们驻足虚空,一动不动,看起来仿佛是死物。 唯有夜风吹拂而过时,那黑亮柔顺的鬃毛轻轻飘荡,才能证明其并非雕塑。 不一会儿,一道人影破空而来,悄无声息的落在车外横档边,躬身而立: “王上,已经再次检查过一遍,通往那处咒怪的近五十里距离内,实力高于阳间通筋期的鬼物都已被引走,更有飞翰隐身于其后,随时照应,今晚夏公子的安危当不必担忧。” 这人身着黑甲,腰悬重剑,正是此域阴间鬼王的护卫之一虎钧。 “辛苦了!” 銮车车帘被挑起,明哲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他站在鸾车的横档边,负下望,凝眉思索。 “既然鬼物的实力已被压制在通筋期以下,若无意外,今晚当可无忧。” “我那师弟虽然只是初涉修炼,还未到整力阶,但是据师尊所,他灵力进展极佳,才几个月,就已然进入了练气后期,灵力之纯粹和凝聚特性,甚至可比拟筑基!不过” 片刻后,明哲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就是怕有所万一,要真把那东西给引动,今晚只怕连本王都要弄闹个灰头土脸,甚至减寿良多!” 可根据最近几日的观察,他那神秘的师弟不仅能够吸收咒怪,更可以驱使咒怪! 用体内的咒怪把老母鸡炸得尸骨无存! 有着这样的诡异段,若真能吸收掉兴登山山脉深处的那团咒怪,实力提升且不,至少以后的安全问题,当会高出一截! 这正是他明知道山脉内凶险,也依然下定决心把夏悠带来的原因! 不过即使如此,却不代表明哲会毫无准备。 选定三天后才带夏悠进山脉,正是为了能有个缓冲时间探路。 最近几日,他已经亲自走过一遍,更遣得力阴鬼部下,把一路上夏悠目前对付不了的鬼物全部引走,务必力求稳妥。 毕竟夏悠的安危关系到整个阴间存亡! 至于通筋期以下的,明哲却是做主留了部分,也算是给自己那位师弟增加战斗经验。 这可省不得。 无法引煞入体,只能踏上阴修之路修行,就注定了夏悠半辈子都需要与鬼怪打交道,还是早日适应为好! “那东西应该不会被轻易惊动,只要没有灵境之上的存在全力爆发,当无事。”虎钧宽慰道:“飞翰的修为虽然也在灵境之上,但他对于敛息极为精通,且一向性格稳健,知晓兹事重大,必定会心翼翼!” “希望如此吧!”明哲口中答了一句,目光又扫过虎钧的身体。 却见其身上沾了一圈淡淡的灰气。 那气息极为诡异,如同活物一般,拼命往衣甲身体里钻,甩之不掉,每进入一丝,虎钧原本正常的脸孔就会隐隐流露出一分青色。 仿佛某种“生”,在被缓缓剥夺。 明哲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看样子,这一趟你的寿元减了不少,想来仍留在下面的飞翰,身上沾染的怨气只会更多真是辛苦你们了!” “损伤而已,虎钧无碍!” 黑甲护卫摇了摇头,无丝毫异色。 明哲沉默片刻,一挥,前方虚空突然出现一面水镜。 模糊的波光缓缓扩散,映照出一片阴郁的环境,以及某一个正心翼翼前行的身影。 夏悠脚尖踮起,在高大巨树的间隙中迅速穿行。 虽然他已经尽量注意,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动静。 但这夜深人静的林间,竟是鸟兽虫鸣全无,仿佛一片死狱,衬得他每踏出一步,都会传出笃笃的声响。 幸好一路行来,无丝毫意外发生,夏悠不由得心中微松,加快了脚步。 跑了五六里,前方突然出现点点惨绿的磷火。 夏悠脚步不由一顿,汇聚灵力入眼,凝神看过去。 月光顺着巨树的树冠洒落下来,模模糊糊能够看到,在几百丈开外的一颗树旁,正靠着一具人形枯骨。 他目光又扫过周边的地势。 附近的巨树盘根纠结,几乎长到了一起。 只余那尸骨边有一条半丈宽通道。 想了想,夏悠捏紧中刀柄,大步走过去。 直至距离那枯骨十来丈远,却依然不见动静,而且周边也无太多怨气盘踞。 他心中微松,来到近前默默打量。 那枯骨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全身血肉早已全无,积满灰尘,头部颅骨无力的歪向一旁,身上套了件残破的麻布衣,右边还散落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 “看样子,生前是一名普通樵夫。” 夏悠没有多停留,准备继续往前。 不过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背后一动不动的枯骨,眼眶中突然红芒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