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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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阎君一步从虚无黑洞中走出,看着孟阎君,咧嘴邪魅一笑:“好久不见,我的大哥!” 原本兄弟想见应该分外激动的孟阎君此刻却出乎意料的显露出厌恶与憎恨。他看着离阎君的出现,冷冷道:“你不在你的冥殿呆着,到这扶桑树做什么?” 离阎君好整以暇地看向孟阎君,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孟阎君不假颜色:“这与你无关!” 离阎君摇了摇头道:“大哥你此言差矣,你是我大哥,出现在扶桑树上,我作为扶桑树的邻居,理应过来见一见才是。再了,若是你要是有什么事想做又不能做的,不定弟可以帮帮忙,不是吗。这怎么能与我无关呢?” 离阎君这般着,转脸看向金乌所化的神日,一指点去,金乌从中身形再次显现。金乌刚一显露身影,看着离阎君出现,舒了一口气,虚弱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离阎君点了点头,看了看郁垒道:“垒哥儿,你当真要助他?” 郁垒上前一步,什么话也没,其态度不言而喻。 孟阎君此刻也看了一眼郁垒,又看了看离阎君,讥讽道:“原来亲兄弟还不如结拜兄弟。” 离阎君听到了孟阎君的讥讽,不以为意,而是看着郁垒道:“我想这话若是神荼在的话,同样也会与你听。” 郁垒面色一痛,而后又平静道:“我之于他,远不如你于大哥来得重要!” 离阎君摇了摇头:“垒哥儿,你可知在你失去踪迹这些年我们如何寻找你的?神荼又为了寻找你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郁垒神色一怔,马上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你这些又有什么用?” 离阎君怒道:“怎么会没有用?我们不惜兄弟反目所求为何,你岂会不知?若是你果真不惜这一切努力,为何当初愿意与我们一起出?” 郁垒沉声道:“当日之事如今想来也是我一时头脑发热,这么多年来,我每次回想,都觉得后悔不已。如今能够再次见到大哥真的觉得是上天给我一个会弥补自己的错误。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你都无法阻止我的决心了。” 离阎君气结:“你这是置天下苍生而不顾!” 郁垒冷冷回道:“莫非如你一般染指人界便是顾及天下苍生了。这与天界之人又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在我看来,与其满足你的一己私欲,还不如成全我们兄弟这份情来得实在!” 孟阎君此刻在一旁听了,神魂有些震荡,激动道:“好兄弟!” 郁垒示意孟阎君不必如此转而又看向离阎君:“你原本还告诉我大哥已经不在人世了,可笑我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你。如今看来,你这份谎言当真是包藏祸心。你还跟我什么大哥之死你也伤心异常,枉我还惦念着你我之间的这一份兄弟情。” 离阎君此刻听了郁垒的话,面上也是一阵懊恼与后悔,直白道:“我并非有意欺骗你,而是想着不让你如此难过伤心。不承想竟成了你我嫌隙的原因,唉——” 郁垒摇了摇头道:“多无益,如今你我也算各有所求,谁也服不了谁,不若一如从前,谁的拳头打谁便了算,如何?” 风子俊此刻在一旁认真看了一眼郁垒,感觉自从郁垒见了孟阎君以后,便直接变得不认识了。他有心上前去问郁垒,却知道此时不是自己疑惑之时。只得迷惑的站在一旁看着郁垒,因为他不相信郁垒是如此不分是非之人。 而这时孟阎君则是看向郁垒,快慰道:“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才是我真正兄弟!” 郁垒此刻惭愧道:“大哥!” 而金乌有原本已经在疗伤,此刻见到郁垒如此,厉声叫道:“郁垒,你好糊涂!” 郁垒对金乌的话满不在乎,理也不理。这个时候金乌高声叹道:“神荼,神荼!可叹你所托非人啊!” 金乌这一番话的可谓是无头无尾,莫名其妙,让众人皆是奇怪不已。 孟阎君听到金乌如此,倒是警惕地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发觉自己体内神荼犹在沉睡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而离阎君此刻也是愤愤不已,怒声道:“郁垒,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将赌注压错了!” 郁垒与孟阎君听到他们如此,马上又警惕地相视一眼,马上道:“你们有阴谋?” 离阎君此刻沉声问道:“孟阎,你当真是千年前的孟阎君吗?” 这一句话问的十分突兀,便是郁垒此刻也十分奇怪。但是孟阎君却声色俱厉,怒声道:“我如何不是!但我希望我不是!因为我自己至亲至爱的弟弟连同外人一起出对付我!使得我差点魂飞魄散!你只知道我是想追求力量,想追求境界的提升,可是你们有谁在意我追求这些是为了什么?我孟阎君又岂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一切之人?我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保护你啊,我的好弟弟!你莫非不知道我追求境界的提升不过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吗?” 离阎君顿了顿道:“只是我如何也没能想到,到头来率先反对我的竟然还是你!你难道真的不将我的一片苦心放在心上?你真的要为了天下苍生而不顾一切,不顾足之情?” “你们都道若是由我开了三界之门,定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祸乱。可谁又能保证三界之门同开之后带给人界与冥界的也有无尽强大的会!你们可曾知道这世间原本就不存在什么三界之人,而是浑浊为一体。那时的天、人、冥三界混为一体,诸灵共存,彼此相互借鉴,相互成长。是前所未有的共荣之象。也是自远古以来唯一的的天下大同之象。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一切生灵,情爱憎恶皆发乎本心,并无种族地界之分。而那时的天地之间混沌之力充盈。各生灵若想强大进化只需凭借本能吸收便可。而那时的境界修为的晋升也绝对没有今日的问道于天之。我修己身,己身如我。修的己身不腐,岁月永存。也不见得如今天这般如此艰难。” 离阎君叹了一口气:“你所的那个时候不过是蒙昧无知,先人未化之时的时代了。三界未分是因为远古时期天地未变,也没有如今这许多种族地域。大环境未变,又怎会又如此多的地界之变。至于你所的什么大同之境,那是远古时期人们还未开化,不得已居住在一起而已。如今远古时期已经过去了不知几千年,天人冥三界独存也已经很久,彼此间已经有了诸多不同,也因此有了不同的认可的东西。你如何还能让这局面回到远古时期?” 孟阎君此刻摇头:“你所的不过是你一面之词罢了。你永远是你时候的那般模样,胆怕事,却又偏偏有诸多想法。你不是天界之人,又怎么断定天界之人在入了人、冥两界之后一定就会大肆杀戮呢?” 离阎君看了一眼孟阎君,长呼出一口气,而后沉吟道:“我自然不是天界之人,自然不会清楚他们如何想。可他们是怎么与人、冥两界隔开的,你不会不知道。你觉得在这样情况下,天界之人会在三界之门同开之时会对人冥两界之人开一面?” 听到离阎君与孟阎君如此,风子俊与吴官郁垒等人心下震骇不已。他们此刻只是短短功夫便听到了许多在大荒典籍都查找不到的缘故秘辛。且从离阎君、郁垒还有孟阎君的谈话内容来看,三人原本便是旧识,且孟阎君似乎要以一己之力去打开三界之门,但是当时的郁垒与神荼,还有离阎君是极力反对的。且三人同时对孟阎君出,这才将孟阎君的野心与阴谋挫败。 而郁垒显然是对昔日自己的出后悔不已,竟不管不顾自己最初对孟阎君出时的态度,而是极力忏悔一般站向孟阎君。 众人此时不但惊诧这些秘辛,更是对于孟阎君的强大而惊骇。神荼的实力他们没有见过,是以没有直接的感受。可是郁垒与离阎君的实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千年前三人联才堪堪击败孟阎君,那么孟阎君该有多强?如今他历经千年还未反应完全觉醒便已经让金乌拼命,若是完全觉醒又当如何了? 想到这里众人遍体生寒,尤其是想到了孟阎君苏醒后的目的便是要再次打开三界之门,妄图以一己之力恢复远古时期的大同盛世。想到这里,风子俊率先高呼:“前辈,您要三思啊!” 郁垒看了看风子俊,轻声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明白了,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做,有些事明明最初是自己选择的,到头来却要后悔不迭。我如今所言做的,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于天下来,于苍生来,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风子俊再欲着什么,却被太昊出声制止。太昊自然是看出了郁垒此时的决心,也知道郁垒的心思无可挽回。若是任由风子俊下去,激怒了郁垒还好,毕竟郁垒对风子俊青眼有加。但若是激怒了那位犹在觉醒期的孟阎君,只怕风子俊立马便要横遭不测。要知道,眼下的孟阎君听口气为了开三界之门,已经积攒了一千多年了实力与怨气。此时若是有人敢横加阻拦,只怕立马就要承受他的怒火。虽然太昊有心站在离阎君一边,但却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于眼下境况无益,只得制止住风子俊。而后太昊转脸看了一眼吴官三人,吴官也是摇了摇头,传音与太昊:“风兄,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以我等实力,确实对此时无能为力!若想影响孟阎君的觉醒,眼下只能由柯诺耶劳与大巫师还有希望。只是眼下——他们不知去了哪里。” 众人听到吴官所,皆心下惶恐不安,这才发现原本在扶桑树上的大巫师与柯诺耶劳已经不再周围,便连一丝气也无。 雷蒙率先开口道:“只怕柯诺耶劳与大巫师柯约耶劳如今正在某处斗法,毕竟在我等离开之前,大巫师已经有了鬼化的征兆。只怕如今他已经”雷蒙没有完,但是众人皆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心下皆是一沉,纷纷沉默不语。 而在这个时候,孟阎君长呼:“我的好弟弟,如今你来去还是要决心阻我,是也不是?” 离阎君此时正色道:“大哥,若为私情,离阎心里对你有愧,不敢阻你。但若为了天下苍生,却不得不出!” 孟阎君冷笑一声:“好一个天下苍生,好一个对我有愧!”“愧”字刚一出口,孟阎君身形暴动,浑身鬼雾瞬间犹如狼烟燃起,便将孟阎君整个身躯都吞没在内。尔后滚滚鬼物迅速弥漫,将原本便是黑夜的天空给渲染的更加漆黑,便连原本能够看清楚他们身形的吴官等人此刻也是视线受阻。 而后众人眼前又忽的一亮,鬼雾之中伸出一只漆黑无比,五爪五色,足有一丈大的鬼爪抓向离阎君。离阎君一点也不意外,伸拍出一掌,掌迎风而长,转瞬也化作一丈大迎向一抓。 只听“嘶”地一声,如撕开锦缎声音响起,吴官与太昊等人只觉得声音无比刺耳,心中一阵烦恶难平。出人意料的是风子俊,此刻竟没有太大感觉,只是皱着眉头看向孟阎君与离阎君的交。而原本要出帮助孟阎君的郁垒却是在此刻选择旁观,并未有趁攻向离阎君。 而一爪一张交之后快速无比的再次后退再次交,声音比之之前更甚。长宁才恢复没有多久,此刻已然承受不住这种音波攻击,眼看就要昏厥过去。风子俊离她最近,想也不想,伸出一搭在长宁肩头,替他分担音波攻击。只是瞬间,长宁便觉得烦恶之意减轻不少,也不再有想要昏厥的感觉了。长宁满目惊奇,看看还在苦苦抵御的魁隗等人,有看了看风子俊,眸中露出异彩。 而风子俊此时已经无心注意长宁反应,而是看向仍在激斗的离阎君与孟阎君。 孟阎君一只鬼爪伸出之后一直没有建树,索性又伸出另外一只鬼爪,竟也是漆黑五色爪。这两爪伸出之后直接抓向离阎君,离阎君怒吼一声,再次化形而出,重新化作黑白斑纹的巨大怪鸟。怪鸟刚一形成,张口一吐,一道黑白纠缠之气射向孟阎君的两只鬼爪! 转瞬之间鬼爪为黑白二气所破,眼看着就要击中鬼物。这个时候鬼物之中再次伸出两只一样黑足五色五爪的鬼爪,竟是四爪同出,堪堪抵住了这黑白二气。鬼物中传来孟阎君阴森之声:“生死轮转,不错,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顿了顿,鬼雾之中再次伸出四只五色五爪的鬼爪,同时从四个方向抓向离阎君! 风子俊等人见到此情此景,皆是惊呼一声,心神激荡。这孟阎君竟是八只五色鬼爪之身!传闻中冥府能同时修出六色鬼爪的即为冥主之命,这孟阎君竟能同时使出八爪,已经是实打实的冥府之主的实力了,何以如今冥府之主是离阎君。那这孟阎君如今有多强? 而身处孟阎君八爪攻击下的离阎君此刻微微抬起黑爪,一道死气自黑爪伸出,而后离阎君对着死气吹一口气,死气便轻飘飘地飘向飞来的其中两只鬼爪。而后白爪又是一抓,一道生气逸出,对着另外两只鬼爪一推,生气也飘向鬼爪。 生死二气分别接触到两只鬼爪后似两只臂挽起鬼爪,向后一拢,便将鬼爪挽了个结,鬼爪竟无比顺贴地任由生死二气牵引回转。 孟阎君此刻怒不可遏,浑身鬼物激荡,怒吼道:“郁垒,你帮我阻住他!” 郁垒也不话,直接纵身跃起,扑向离阎君。 风子俊等人此刻没了音波攻击,这才回过的神来,彼此相视一眼,皆看出了浓浓的震骇之意。 吴官率先开口:“看样子,这离阎君似乎颇为克制这孟阎君!” 魁隗点了点头:“离阎君是冥府之主,对于一切阴灵鬼物都有克制。但是这也不排除是那孟阎君实力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吴官点了点头,转而又道:“如今离阎君与孟阎君相斗显然气占据了上风的,可是若是加入了郁垒前辈,只怕便不会如此了。如今诸位以为我们应当如何?”吴官意思很明显,那便是该不该眼睁睁看着离阎君被围攻。毕竟离阎君始终占据的苍生大义。 众人沉默不语,似在认真考量这其中的取舍。若是帮离阎君,自然是占据大义一理。可是一路行来,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受了郁垒的恩惠,是以又不忍心去帮离阎君。 可如今若是去帮郁垒,自是还了人情,可自此便等于帮助了孟阎君的觉醒,这又是他们决然不想见到的情况。一时之间,众人陷入两难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