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立皇太子(三)
韩宿襄一直回想着曹吉祥的话,以及,
要他,曹吉祥在宫中当值也不少年岁了,到底是什么事要他如此羡慕?
这件“很重要”的事,由此便成为了韩宿襄的一大心结。
翌日,他又上门来,听桓修玉昨日是宿在了大明宫,倒也没那么惊奇,思量着他可能不会再回来,韩宿襄便直接去了大明宫。
玉莲将细作探查到的一切告诉了东方瑶。
明面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桓修玉在宫中侍奉女皇,韩宿襄寻不到他,自然要去宫里寻;可是为何在满城风雨的这种时刻,桓修玉入了宫,或者,当颍川王进京他就抽身室外的时候,这事就不简单了。
一切那么凑巧,实际才是真正的凑巧,政治权术一向如此,几不可查的细节,有时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东方瑶想到宫里去查,可她在宫里的眼线恐怕和桓修玉一比是不值得一提,若是桓修玉故意避人耳目才想到要到宫里和韩宿襄些什么的话,那她还真是鞭长莫及!
念及此,她立时修书一封交给玉莲。
三日后,紫兰宴。
东方瑶扶着新绾的髻,由婢女引着入了紫兰殿。
韩鸿照还未到,许多女眷官夫人都未来,东方瑶来的有些早,便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右下首第二个座位上。
堪堪坐下,元香也后脚跟着进来了。
“公主来了。”东方瑶施礼一笑。
元香坐下来,道:“无妨,你这几日如何?”
她知道崔城之北上征伐东突厥去了,只是自从安思逸死后,两个人却再也回不到当初那般亲密了,时常是许久见不到一面,就是见了,也不到几句话。
东方瑶看到元香身侧空空,不由问道:“这几日没见驸马,公主怎么不请驸马也来热闹热闹呢?”
元香嘴角挂上一抹微笑,她吹了吹中的茶盏,不急不慢道:“驸马近些日子身子不好。”
东方瑶忽然想起来,她似乎有许久没见徐晋和元香共坐一席,想来元香也没那么喜欢他罢?如果当初安思逸没死,也许元香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是他到底死了。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
元香似乎也察觉到两人愈发疏远,她张了张嘴,似是想些什么,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任何开口。
“安安,是叫这个名字罢?”她问道。
东方瑶微微颔首,浅笑:“是叫安安,取‘平安’之意。”
“又简单又好听,”元香笑道:“你不知当时母皇听到你生了个娘子,一定要赐名,还是我拦着她才作罢!”
东方瑶没听还有这事,忍不住唇笑了起来:“圣上便是赐名,那也是瑶儿的荣幸。”
“你这丫头,嘴上这么,心里可不是如此想的罢?”元香道:“你的名字是母皇起的,难不成你的女儿也要母皇来取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然是自己取名字来的欢喜些。”
话到最后,尾音却带了几分惆怅。
东方瑶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她记得韩鸿照近来对元香愈发的好,凡是有外国来使上贡的什么好东西,她都一一送过去讨元香的欢心可是那些身外之物,真的能讨元香的欢心吗?
一炷香的时间,人渐渐到齐了。
韩宿襄原本坐在左侧第一位上,一见韩鸿照由曹吉祥和桓修玉共同搀扶着出来,忙笑着迎了上去。“陛下来了,身子可还好?”一阵嘘寒问暖。
韩鸿照笑着颔首:“当然好,不好你是不是还想诅咒我?”
韩宿襄面上一阵冷汗,适才满脸的包子褶也徐徐的展开来。
“咳咳!陛下,您这是在什么!”
韩鸿照面上笑意不减:“快坐吧,别傻站着了!”
韩宿襄瞧见桓修玉朝他使眼色,忙惴惴不安的坐了,不过觑着韩鸿照似是真在开玩笑,不由得抹了把面上的虚汗,捏着衣襟的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东方瑶打量了会儿韩宿襄的动作,并未多在意。
桓修玉在左下首第二个位置坐下来,垂眸敛去面上的笑意。
既是宫宴,也是家宴,在座的基本都是皇亲国戚,知晓韩鸿照行宴的规则,因此也想往常一般欢快,只是都自知宴会其实是为了桓修玉洗尘,因此话语谈笑间便尽量将话题引到桓修玉的身上。
桓修玉端起面前一个精致的嵌宝石石榴杯,轻轻了一口其中的宜春酒。
大多数时候都是笑而不答,看上去很是谦逊。不一会儿,歌舞开场,众人见桓修玉似是不怎么爱话,便将注意力转到歌舞上去了。
舞姬水袖漫天扬起,扫出一席花瓣寂静而落的幽香。
东方瑶目不斜视,偶尔和元香谈笑两句。
须臾,玉莲走回来,在东方瑶耳边低语:“适才有婢女他藏起了案几上的一个酒盏。”
酒盏?东方瑶蹙眉,低声问道:“可知为何?”
玉莲答不知,东方瑶瞥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和韩鸿照闲谈的桓修玉,心中疑虑更深,桓修玉到底在搞什么?“继续去盯着,”她再次吩咐道:“莫要让人看到。”
桓修玉在和韩鸿照描述一种十分肥美的野鱼,到激烈处,不由得伸出来比划,将要放下去的时候,却听“啪嗒”一声,衣袖将面前的两个牙盘都扫到了地上。
“惊扰到陛下了!”桓修玉笑着歉疚道,随即有婢女来收拾。
韩鸿照道:“无妨,再要些新的来给你换上,你继续。”
看来听的很有兴味。
桓修玉笑着往案几上一扫,忽然面色都变了。
“怎么了?”韩鸿照见他长久没动静,只是对呆呆的盯着案几,不由问道。
“陛下!”桓修玉道:“我适才放在案几上的那个杯子,不知去哪儿了!”
“不过是一个杯子,再换新的不就行了!”韩鸿照疑道。
“陛下忘了,”桓修玉柔声道:“那个杯子叫‘嵌宝石石榴杯’,是扶桑使者进贡的,后来您特意赐给了我,我一直用着呢,就连这次宴会都带来了用,这回没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韩鸿照点头:“确实可惜,那杯子我记得很是美观,”又吩咐婢女四下看看,有没有适才被打落到案几下面。
婢女又东翻西找,依旧一无所获。
“陛下,”桓修玉叹道:“这可怎么办,没有这个杯子,我都深觉食之无味了!”
东方瑶听的胸腔滚滚翻涌着一股恶心,用得着这么讨好吗?
“那你想怎么办?”
果然,韩鸿照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找啊!”桓修玉轻轻笑起来:“不准是哪个淘气的收在了袖中骗我呢!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初国公爷和您双陆的时候摸不出棋子,便掖一颗在袖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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