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往事重提
宁家世代从医,家里出了好几位太医在宫中供职,而因为一场险恶的政变斗争,宁家被卷入其中,为了避险,宁规君携妻子和快两岁的幺女逃出国,在两国交界处的一处山中隐居了起来。
而一场猝不及防的急病,妻子一命归西,宁规君开始了和女儿相依为命的日子,又将洛英华拣回去后,三人一直过着拮据清贫的日子。
好在两个孩子都乖巧懂事,不大时都对医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宁规君更是惊喜的发现,洛英华对医学方面很有天赋。
洛英华八岁,宁疏朗十岁时,宁规君带着两个孩子外出看诊,洛英华甚至自己就能将一些基础的病症看好,被时人称为神医。
当洛英华十五岁时名气就更大了,甚至只洛英华一人外出看诊就能够让三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寻找洛英华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甚至不少财阀权贵,巴结尚且年少得少年神医。而一切喜乐在洛英华十七岁时戛然而止。
在一日夜里,外出看诊的洛英华回到家中时,没有看到平日里迷迷糊糊没事喜欢含两口酒得师父,也没有看到总是将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后再钻研医术得师姐。
一片被烧毁得断壁残垣内,有三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这三具尸体都身材高大,并不是自己的师姐,他生平第一次流泪,他嘶吼着师姐的名字,一遍遍在他与师姐一起长大的山林中寻找着师姐的身影,可惜师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直到他在平时他和师姐的“秘密基地”中看到了一块锦布,那即使过了十七年还金光夺目的锦布上团龙密纹,哪里是寻常人家敢用的图案,而上面所绣的洛字。他瞬间推想到了一些,平时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地上歪歪扭扭的仓皇字迹仿佛是师姐留在那里的。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我恨你。”击的洛英华轰然跪倒在地。
关于宫中的斗争他也早有耳闻,那场惊心动魄血流成河的政变,南宫凌云取代自己的侄子坐在了那本不应属于他的皇位上,而一直有野史所,当时那刚满二十的皇帝的皇后,刚给皇帝填了一个儿子。
也是他,给宁家惹来了杀身之祸,他还尤记得师父一次酒醉后曾过,那皇帝仁义,本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可是只要皇帝和他的子孙活一天,南宫凌云就坐不稳他的皇位,难怪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要派人来杀他。
从此这天地之间,又只留了他洛英华一人。
从那之后江湖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桀骜不驯少年医王,一出神入化的医术一传十十传百,简直有了生死人肉白骨奇效,无数高为洛英华卖命,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外出看诊他还是被人下了毒。命虽然保住了但却从此看不见东西。
心灰意冷的他只想趁早了结自己的性命,他害死了师父,弄丢了师姐,现在还施展不了自己的医术的他,只是一个废物,冗长的一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站在那滔滔江水旁,洛英华从未有过的平静,正想一跃而下时,一个人死死的拽住了他,“洛英华,你疯了!”
一声爆喝像是把他已经飘散的灵魂叫回了躯壳一般,泪水瞬间就从那已经失去了焦点的眼中流了出来。“师姐,你回来找英华了,师姐。”
良久,那个女子道,“洛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姐,我叫凝霜。”
不等他再提出疑问,那女子惊呼了一声,“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但洛英华又恢复了那冷冷的神态,“现在洛某只是一个瞎子,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了。”
但那姑娘却,“你身上背了那么替你而死性命,你这样死了,那些人,就白白枉死了”又,“我能治好你的眼睛,你跟我走。”话毕不由分的拽着他的将他拽走了。
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干净的屋子里面,自称凝霜的姑娘将洛英华的衣物洗干净后,用配置出来的草药汁子滴进洛英华的眼睛,起初洛英华极度冷漠,他并不认为这个女子能治好自己的眼睛。
直到一日夜里,他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能看到了朦胧的身影,他惊喜的想要雀跃时却突然发现了那个照顾他多日的女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身影像极了和他朝夕相处了十七年的师姐。
他惊喜的想要搂住那个多年未见得人儿,却又怕师姐察觉从此又离他而去,索性只能一直谎称自己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从他偶尔偷窥凝霜忙碌得身影,努力按耐住他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抱住她,想问她,为什么,但他还是没有那么做,但他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得变化。
在晴日暖阳下,他道,“洛某虽然目不能视,但想来凝霜姑娘定然是个光彩照人得美人。”
女子采回野花被洛英华偷偷拿到自己的房间内,变成了一个花环,在女子一进来时,他将那花环戴在了女子得头上,“凝霜带这个花环一定好看。”这样美好得日子又过了十天半个月,他现在的眼睛已经恢复得能看到八成得东西后,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那女子带上了面纱。
“你为什么要带面纱嘛?”洛英华甚至撒娇问道。
“因为我貌若无盐,怕吓到洛公子你。”
直至有一日大得节会后,他和女子迷迷糊糊间都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后他趁乱抓着那女子的道,“凝霜,我喜欢你,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似乎一切又都发生在那迷蒙得梦境之中,他掀开了那层面纱深情得亲吻着女子,这时他已经几乎全然可以看清,眼前照顾了他一月有余得女子正是离自己而去的师姐,凝霜凝霜,他一遍遍的念着她告诉他的假名,但却一直希望,他可以叫回那句,师姐。
第二日,他的眼睛彻底恢复后,宁疏朗再次不告而别,只留他在那空荡荡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