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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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晧轩坐在柔嘉旁边,端起青花茶碗,浅浅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口道:“此去京中,诸事繁多,黔中事宜我就不多了,只是此次前去京中,有一事”他眼眸淡淡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叶颖羽。

    这一眼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看得叶颖羽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心里也有些打突,到底是何事,值得王爷如此慎重。

    难不成是京中定远侯府出事了。

    她双眸露出些焦急来,却并未失态,只是急促促的看过去,等着季晧轩的后话。

    此时,屋中伺候的都是心腹,外间又有专门的护卫守着,整个楚韵馆外十米皆不可随意靠近。

    “你这几年做的甚好。只有一点,还未有子嗣。”季晧轩指头顺着茶碗转了一个圈儿,茶碗中上好的茶叶舒展开,飘在其中,如一叶轻舟样,好看的很。

    柔嘉心头一咯噔,自季晧轩开口,她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当即脸色微变,眉头微蹙,粉唇微启,似是要开口,却又忍住。想了想之后道,“她这几年来,协助我忙着府中事宜,耽误了些,也是正常的。”

    “可入王府三年,竟未有子嗣。若是侯府担心自家女儿身子有问题,寻了人来调理身子,只怕是瞬间就知道侧妃到如今为止还是姑娘的身子。”他似笑非笑,露出森然的牙齿来,“到时候,侯府会如何?”

    他眼睛却是看着叶颖羽。

    叶颖羽何曾见到过季晧轩这样的眼神,当即害怕的不知所措,她害怕的不是侯府会如何?她怕的是如今打算如何?她脸色惨白,眼眸微微一闪看向柔嘉。

    若是若是王爷有了什么心思,只怕她是反抗不得了。

    柔嘉却是与叶颖羽想的不同,她了解季晧轩。自然知晓他当初没有碰叶颖羽,如今也是不会碰的。而要如何解决了叶颖羽的身份,这其实是个难处,她目光看向那边身姿端坐的左翰飞,一瞬间似是知道了季晧轩想做的是什么了。

    心中大惊之后,又细细想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最后只得试探性的问道:“可行?”

    “可不可行不重要,重要的这是唯一的办法。”他敲敲桌面。

    左翰飞坐在一旁,从始至终未曾开口过一句话,他自王爷开口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此事原本算是王府秘辛。王爷便算是再怎么信任他,也不可能把此等事情告诉他。

    是以一开始,他不过是眼观鼻鼻观心罢了。

    可听到后来,心里便泛起了些疑问来。

    到了最后,算是确定了。

    只“王爷,此事不可。”

    季晧轩也不急,语气缓缓道:“看,如何不可?”

    左翰飞眼眸快速的看了一眼那边垂眸而坐的女子,“此事,万万不可。”他站起身,拱道,“已经选聘为皇家妇,岂可岂可再聘他人。又黔中官员大致都见过其样貌,如何能行。不可,万万不可。”

    他一口一个不可,的又是句句在理。

    叶颖羽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眼圈也越来越红。虽他的隐晦,可她如何听不明白。“左大人所言极是,此事万万不可。”叶颖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季晧轩的面前,“王爷请放心,侯府那边我会处置妥当的。必不会让贤亲王府受累。”她盈盈一拜。

    柔嘉万分无奈,左翰飞性子板正,季晧轩这个主意,若是换做旁的人或许会应承下来,可若是他,必定不会答应的。

    这一个主意,让左翰飞满脸正色的离开,让叶颖羽眼圈泛红眩眩欲泣的被灵雨扶着回了青枫阁。

    一回到青枫阁,叶颖羽就摒退了四下,独自趴在锦被之上,哭得厉害,却又不敢发出大声音,让旁人瞧见了。

    过了片刻,她哭声渐渐弱下去,才唤人进来伺候,灵雨眼见自家姑娘哭得眼睛又肿又红,心下不忍,“王爷真的么出那种话来,只叫那左翰飞瞧轻了咱们姑娘。论出身,他哪里配得上咱们家姑娘,如今倒是会摆谱儿了。”

    “你知道什么?王爷所提之事看似轻巧实际风险极大。”叶颖羽肿着眼睛瞪了一眼灵雨,继而又幽幽一叹,“左大人并未错什么。我原本就是皇上赐婚,乃是圣命。若私下违背,岂不是抗旨,抗旨轻则杀头,重则抄家。而此事却又是实打实的大错,只他阖府上下都要因我而丧命。”

    “可”

    叶颖羽的声音越发低了一点儿,她声音渐渐清明,脑子也不像刚才那般混沌了,“自来皇家妇可有私下改嫁之。更何况是皇上赐婚。除非如当年一样,让王爷与我和离。当年王爷与王妃和离,名声尽毁。如今又怎么会如此。”更何况,王爷如今又为何要与她和离了。

    他是王爷,是天家子嗣,定远侯府如何与皇上关系密切,又如何比的上皇室子嗣。

    更别,如今,王爷有大好的前程。

    她越想似是越明白,“王爷今日明着是在出主意,实则在警告我。”她无奈的用帕子盖着眼睛,热气腾腾的帕子覆在眼睛上,只余下一张嘴一张一合的道,“我敢,这几年王爷若不是瞧着我与柔嘉姐姐有些情分,只怕我这侧妃早就香消玉殒在这贫瘠的黔中了。”

    到时候对京中便,侧妃前来黔中身子不适。

    定远侯府能什么。

    屋中一片静寂,主仆二人俱不话,过了许久灵雨才开口道:“王爷的意思是,姑娘便一辈子这样了?”

    叶颖羽取下盖在眼睛上的帕子,眉眼笑开,“一辈子这样有何不好?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着,又没有后院那些腌臜事儿。”

    这事儿怪不了别人,怪就只怪她出生在定远侯府,她父亲是皇上跟前的重臣,皇上为了巩固贤亲王势力,才把她送了过来。

    可王爷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个势力。

    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未让她与京中侯府联系过。

    倒是侯府来信几次,似是在提点王爷京中事宜。

    爹爹的心思,她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