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红云僧斩蛟得宝刀 赛南极伏波显神通(二)
姚子道:“你除了会些妖法,别的只怕不如俺,若比力气我双一握,就把你捏死!”和尚闻言也不恼,将石锁放在地上,道:“你空有一身笨力气而已,如同野兽一般,殊不知武术二字,你且看着!”罢举起右掌向下轻轻一压,抬起时,石锁已成碎块,这是击石重法,是软中硬的功夫。
姚子一吐舌头道:“我的妈,我的姥姥,我可将石头摔碎,可不能如此,你真的厉害!”和尚道:“你想学么?我来教你,可有一样,得拜我为师,一切听从我的吩咐!”姚子道:“也好,我就学你打石头的功夫!”和尚道:“好,你跪下给我磕头!”姚子道:“行,这几年还没给人磕过头呢!”
罢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给和尚磕了两个头,至此和尚便开始传授侄儿武艺,起初二年,姚子尚不服管束,时常暴起伤人,有时连和尚也不放在眼中,后来长到十七八岁,渐渐开蒙,虽比常人粗野,但比过往规矩了许多,和尚对姚正道:“这孩子天性暴虐,心智比起常人开化的晚些,这副脚镣先不给他除去,等过几年才!”姚正道:“这就可以了,若非是哥哥,怎能将这么一头牲口调教成人!”
和尚驯服侄子的故事在村中传开,村民都知他是个高明武术家,受过剑客传授,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其中有一个叫洪长豹的伙子,是县城里大财主的独子,甚得和尚青睐,除收下他一人余者都婉拒了。这洪长豹,不但练功刻苦,且十分孝顺师长,武艺进境神速,武艺却比先进门的师兄厉害不少。
和尚在家中纳福数年,时日一长,静极思动想再入江湖走动一番,无奈父母年迈,不敢远离膝下,在家中仔细侍奉,早晚尽孝承欢。二老双亲也得享高寿,双双年过八旬无疾而终。和尚将双亲丧事忙毕,守孝三载。孝期满后,这才领着侄儿姚开江、徒弟洪长豹离开夹龙沟闯荡江湖。这一去数年的光景,在外面落下一个红云禅师的美称。
这一年,师徒三人游历至贵州地界,结识了当地有名的武术家展翅金雕耿焜,和尚与耿焜相见之下十分的投缘,一来二去结成异姓兄弟,一日二人闲聊时,耿焜道:“兄长,离着我这大竹子岭祥云观不远有架大的山岭,名曰无终岭,岭上有许多珍贵的出产,听先师起,原来那里任凭外人采摘,后来不知从何处搬来一伙人,在岭下村中盖了座福寿庄,便不许外人胡乱上山取药。我门下两个童子无意之间上得山去,被庄上的大公子给逐下岭来,我气不过,找上无终岭讨个法,哪知这一庄人,各个精通武术,起先那个大公子与我倒是对,后来赶来一个老庄主,中一条怀杖,话不投当场动,兄弟的武艺不在云贵二省无敌,也少有敌,平时只服我师哥蓝髯真人一人,哪知被人家一条拐杖打得毫无还之力,只得作罢。如今见了兄长的武艺,足可和他一较高下,并非兄弟要报前仇,只是想去质问他福寿庄为何不让外人上岭,私吞这许多的出产。”
法通和尚闻言微微一笑道:“不知那家人是什么字号。”耿焜道:“名号不知,只知道使怀杖老头姓冉。”法通和尚闻听口中道:“姓冉,没听过,好吧我与你去一趟!不过,你我可是去论理并非与人斗狠,我二位恩师一再叮嘱,不可再伤人性命。”
翌日,二人带着自己的弟子来到无终岭下,正要前往福寿庄,忽然之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卷沙飞石,真是:嗖嗖云雾卷,忽忽过树林。海翻波浪起,山滚石头沉。尘沙迷宇宙,昏暗惊鬼神。这风真浩大,刮遍锦乾坤。
这阵风一过去,岭子里跑出来许多獐鹿兔鹤狐,四下乱奔,草丛哗哗直响。众人往前仔细观瞧,不瞧则可,一瞧吓得激灵灵打一个寒战。山坡上隐约游过来一条大蟒,蟒头足有水桶粗细,头顶生出一支尺长的肉角,二目如同两盏明灯,身足有十余丈长,粗二尺有余,通体红色,一身净鳞,腹下生出一对肉翅,口中吐出信子也有尺余长。
几个人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那只蟒在草丛里抽来抽去,赶着几只山獐往下而来。耿焜一一个将两个道童提起,展开身法往岭下狂奔,红云禅师则回抽出钢刀,挡在两个徒弟面前,岂料这条大蟒实在太大,临到面前,禅师鼻中嗅到阵阵腥风,被风带着向后退了几步,无奈将身子往旁一闪,左朝后一挥,将二徒扫倒在地,让过蟒头,举刀向下猛地一挥,满以为这一斩足可将大蟒劈作两段,岂料钢刀落处,当啷一声响,如碰上了金铁,震得和尚虎口发麻。
那蟒也觉出背部一阵巨疼,蟒鳞俱碎、蟒筋欲断,身子立时盘起,一颗硕大的蟒头如同狂风中乱摆的树,来回乱晃,尾巴四下乱抽,卷起颗颗乱石,如同流矢一般向众人打来,和尚被逼的倒退数步,回身冲着姚开江喝道:“江儿,递刀。”
姚开江闻言慌忙从背后解下红毛宝刀,朝着和尚凌空一抛,道:“大伯你接着!”哪知刀光晃晃,惹得大蟒张开大口向宝刀咬来,眼见这宝刀便要落入蟒口,只听道人耿焜叫道:“孽畜你着法宝!”金风响处,铛铛两声,如同碰碎了琉璃,大蟒双眼被打瞎,顿时绿水四流。
原来是道人见势态危,带好鹿皮套,从鹿皮囊中掏出二颗铁蒺藜将大蟒双目打瞎。疼得大蟒身子一抖,再看红云禅师,轻轻跃起身形,将红毛宝刀接在中,将混元一力气贯于膀臂之上,借着下坠之势,一个‘力劈华山’,猛地斩在大蟒七寸之处,这口刀乃是红毛钢打造,亦可斩金锉玉、削铜剁铁,和宝刀也差不多,顿时血光崩现,一颗蟒头被斩断,半截身子掉在草里,弯弯曲曲不停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