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虞舜华醺然定腹婚 任中迟酩酊拦归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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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闻言豁然站起道:“大人既有这般胸怀,真让老衲佩服,此人不是个糊涂人,老衲将此人挟在身侧,大人放心便是!”虞舜华点点头道:“好,二来想必禅师也是个精通武术的高人,我这儿子终日病怏怏的,想托你教他点本领,用于强身健体,使他不至夭寿。”

    和尚笑道:“这个好办,这孩子除了在胎中带下的虚病外,人是聪明之极,老衲这数日观察,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少林寺离此不远,这样,老衲也不耽误孩子的学问,每日午饭用后,老衲必至,传他些先天法、强筋术,先让孩子身子强健,日后再传他功夫。”虞舜华闻言感谢再三。

    自此和尚话复前言,每日午饭用过,必至虞府中教授虞孝武术,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一晃便是三年,虞孝身上可起了变化,过去走道都打晃,如今神光足满,身体结实不,平时三两个精壮的大汉都近不了虞孝的身子,虞舜华和夫人刘氏看在眼内喜在心间,无不感谢一尘禅师的再造大恩。

    不久虞舜华升任湖北鄂州知州。此时三番作乱,局势未定,鄂州前两任知州一个病死,另一个在府上暴毙,整个鄂州遍地荒草,饥民无数,城内十户只留其三,虞舜华和夫人刘氏商量道:“我年近五十,蒙受皇恩不得不往,可孝儿年幼,鄂州又是凶险之地,一尘老禅师文武全才,我想将孝儿托付给禅师,你意下如何?”刘氏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妇人,也知道此行凶险,反而安慰大人道:“老爷,那一尘老禅是世外高人,孝儿在他老门下日久不愁不成才,你毕生心愿为朝廷、为百姓做些事情,此刻便是最好的会,要你大展宏图的时候到了!”

    虞舜华闻言便下了决心,次日领着虞孝来到少林寺,请见主持一尘禅师,在精舍中将来意言罢,和尚笑道:“大人,虞孝你不必担心,从今日起,老衲开山门,连同三年前那个闹事的子一并收为弟子。不是老衲句大言,我教他十年,保证将孩子培育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不来找我,老衲还要去找大人,你要去任知州,鄂州百姓听闻无不奔走相告,我有个师弟,便是鄂州青峰山人氏,听闻此事后,便连夜赶到老衲寺中,让我代为引见,岂料大人今日一早便来了。”

    虞舜华道:“不知令师弟现在哪里?”和尚道:“大人不弃,老衲这便叫他过来!”着命和尚领进来两个人,一个老头儿,年约五十以外,蓝哇哇的面皮,黄焦焦的透红一部虬髯,身高六尺,穿二蓝洋绉大衫,薄底快靴。一个四十左右年纪,身高五尺,身材瘦削,身穿一件白纱长衫,拿一把翎扇,浓眉阔目,两目有神,四方口。

    和尚用指指老头道:“他是我师弟,家住在鄂州青峰山,姓雷名应,有个绰号叫铁箭狮王,他是行伍出身,官至千总,后来汉奸吴三桂起兵,他誓不愿与贼人为伍,避进深山,开垦山地,自给自足,过得倒是逍遥,闻听您是个清官,往那凶险之地为官,想要效仿北宋包文正身边的北侠欧阳春,做您身边一个老护卫。”

    着又用点点那个年轻的,道:“这位叫孙承宗,号通晓先生,提他您不知道,提起他的父亲您定然知晓,他父是浙江余姚的师爷孙三法,他本是秀才,因为被人陷害,心灰意冷,想要出家,慕名投奔于我,老衲见他尘缘未了,便未与他剃度,留他在寺中修行,闻听你要往鄂州,想将他推荐给你,大人您看呢!”

    虞舜华闻言甚为感动,当即站起身来,冲和尚三人一躬到地道:“禅师,虞某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你这般费心,犬子便托付禅师了,二位相助我求之不得!”和尚等三人闻言忙起身回礼,相约在鄂州再见。

    等虞舜华到了鄂州后,雷、孙二人果然身投麾下,孙承宗深得乃父真传,协助虞舜华改革陋规,轻徭薄赋,设义学振兴一方教育,并遍查民情,招集远近贫民修城筑池,开垦荒地,将累积多年的疑案、悬案、脏案重新查办,昭雪冤狱,不久大人的清廉、勤俭之名便近传远播。

    那老侠雷应则组织团练,一来保护大人安全,二来扫平治辖内的匪患,这雷应也极为了得,数股绿林中的贼人要对大人不利,皆被他擒住。没过三年,鄂州不是路不拾遗,家不闭户,也是百姓安居,月有余粮。

    由于虞舜华在鄂州政绩显着,深为湖北巡抚的器重,被举荐擢任长沙府同知,后因突出政绩,又被调擢升河南府知府,到任起体恤民情,惩治贪官污吏,打击豪强,平冤假错案,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减轻税收,河南百姓无不称其为青天。

    这年虞舜华在河南已任三年,忽一日,正在家中用饭,有孙承宗家人孙成求见,等孙成进来把虞舜华吓了一跳,只见孙成白衣白帽,双眼哭得红肿,虞舜华急问道:“孙成,你这是怎么了?”孙成跪在地上以头碰地哭道:“大人,我家老爷不知怎的,近来觉得身子不适,这几日卧床不起,昨夜下床时又摔了一跤,当场便吐了一片血,还没撑到大夫来便下世了!”

    虞舜华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没背过气去,强撑着打发走孙成回转屋中,夫人刘氏见老爷面白如纸,眉眼低垂,料定出了事,上前询问,虞公将孙承宗之死对夫人一讲,刘氏大惊,半天缓不过神,良久夫人端详着虞公道:“老爷,那孙师爷多大年纪?”虞公想想道:“应该不到五十,四十九吧!”刘氏道:“未过五十算夭寿,老爷,那孙师爷跟随你多少年了?”虞公答道:“历尽困苦已十年,当年在鄂州何等艰难,如今处境好了,他却无福消受!”刘氏道:“老爷,你今年我若没记错也五十八岁了,可看看你,满头银丝,皱褶满面,便是我娘,七十三岁的人,身子骨都比你健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