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莲花山齐良清门户 归云庄颠僧收徒孙(三)
齐良见势再不退让,叫道:“简大先生请闪开,我陪太乙剑客走几招!”着擎剑挡在简冰如面前。太乙剑客司徒定往后一退,笑道:“且看看你的太极剑术比你师兄如何!”当下上不停,剑尖一指,照文雅先生面门点去。齐良上盘不动,下盘微挪,连让三招,方才还。司徒定将莲花门中一百零八路大周天剑法回环使用。齐良则谨守门户,展开太极奇门十三式,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静以待动。
二人眨眼便走了二十余合,棋逢对,精神倍振,司徒定的大周天剑法渐展渐快,齐良太极剑术却是越使越缓,齐良一看司徒定打法,就知他是以快制慢,用最迅捷的剑法来破自己防守,心道:“今日已成水火之势,必要速战速决!”忽然凝身不动,一口剑霍霍地四面展开,身子四周登时涌出一圈银虹。司徒定的剑钢口稍差,与宝剑一碰便会折断,因此根本递不进去。而齐良却在银虹中耿耿注视,寻暇抵隙找司徒定的破绽。
斗到五六十合,二人剑法各有所长,大家都奈何不了对方。齐良借着师门一口宝剑占了六成攻势,稍占上风。虽然如此,要想将对方制服谈何容易。二人乍进乍退,忽分忽合,把在场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连谁是谁也分不清楚。
酣斗中,齐漱溟抽剑旋身而走,司徒定剑光如练,向齐漱溟背后戳来。齐漱溟忽地回转身躯,闪电般地举剑一撩,只听得呛啷一声,正搭在司徒定的剑脊上,二口剑锋刃并未触及。司徒定忙提气用力一抽,忽觉自己的剑竟似给粘住一样,抽不出来!
原来齐良这一乃是太极十三式中的‘粘’字诀。司徒定急切间用了招‘神龙抖甲’,腕子用力一颤,遂即便听得“呛”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空中一溜火花,中的长剑已断为两节,半截断剑插入地里,两下各自往后一纵,齐良潇洒依旧,秋风落叶扫剑身不断颤动,发出龙吟般的响声。
司徒定撤身退开,将宝剑举在眼前,双眉竖立,胡须乱抖,张了几次口都未出声。心道:“老儿在剑法上造诣极深,又有宝剑在,我实非对,恩师有口湛卢宝剑,削铁如泥,乃是下五门五宝之首,我若是将剑借来,不知能否挡住他这趟以柔克刚的内家神剑!”他在剑法上浸淫了几十年,乃是当时剑术大行家,一番比试,虽输在兵器上,也已察觉出对剑法精妙,实略在自己之上。
身后的大和尚晓月叫道:“师兄,他这是依仗宝剑之力,待贫僧会会他!”着身子晃动便要上前,正在此时,忽听身后一声大喝传来道:“败了就是败了,狡辩什么!”晓月禅师大吃一惊,心道:“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在我身后,好厉害!”
当即翻过身子,一掌挥出,口中喝道:“孽障,找死!”身后那人大抬起往前一迎,“嘭”的一声响,晓月只觉得一股翻江倒海的大力打来,顿时立足不稳,跌跌撞撞退出三四步,身形踉跄几欲摔倒,等看清身后之人,只吓得魂飞天外,拉住司徒定往山上跑去,其余随从见二位当家如此狼狈,哪里还敢逗留,纷纷紧随其后而去。
此时场心多出几个人来,当前是一僧一道,身后跟着一个六旬左右的道士,道士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白面书生,齐良快步来到一僧一道面前,拜倒行礼,口称“师傅、神僧”。
简冰如心中差异,暗道:“瞧眼前这道士不过四十余岁,年纪还没自己大,怎会是齐良的师傅?”只见那中年道士,伸出双虚着一抬,道:“起来吧!我和大颠长老已将山上一群宵赶散,朱洪已被你大师兄正法,你要引以为戒,此后严加约束门人,以免重蹈覆辙。下月初五回朝天观来见我,我和你大师伯有要事交代!这几位是?”着用指了指竹山七贤。
齐良战战兢兢站起身来,道:“师傅,这七位是竹山七贤,是弟子新交的好友!他们是为了朱洪一案与我一同上的莲花山!”罢转身对简冰如道:“大先生,这位是我的恩师,静虚道长,那位是少林监寺大颠长老,二位身后便是我师兄玄真子!”
竹山七贤闻听,这二位全是当世了不得的人物,一个个慌忙跪倒行礼,大颠长老道:“此地乃是非之地,打了人家的徒弟,杀了人家的徒孙,那逍遥老妖势必不能善罢干休,离此二十里有座瘟神庙,我们到那里落脚细谈!”
葛鹰指了指地上被捆着的朱涵,对二老道:“二位老剑客,这是莲花门中顶门大弟子,该如何发落,请二老示下!”童发真人李鹤道:“冤仇以解不宜结,不要伤他性命,任他去吧!”大颠长老道:“道长慈悲,日后他要再作恶,必不再容情!”
这一行人,也不再理会朱涵,下了莲花山,二十里的路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二老升座,弟子徒孙分列在两旁,竹山七贤行弟子礼,在二老面前垂首而立,李鹤笑道:“简先生,齐良、秦渔乃是我的弟子,理当敬畏,我二人只不过比七位年长着几岁,你们不必如此谦逊,请落座吧!”简冰如道:“前辈面前哪有我等的座位,不敢!”大颠长老道:“好了,不论门户、辈分你们几个全都坐下!”
玄真子、齐良等人这才连同七贤一起落座,无极子李静虚问齐良道:“上月元智回山对我言讲,天赐不明不白的失踪,归云庄上乱作一团,如今孩子生死如何?”齐良道:“也是老天不绝我齐氏一门香火,更多仰仗着七人贤士相助,将我那失踪多日的孩儿寻了回来!”
遂即将竹山七贤在竹山县的遭遇,后至归云庄登门问罪,四弟陆敏心细如发,从丫鬟春桃口中问出一切,这才下井探泉眼,救出儿子齐元,如今孩儿身患怪病的事一五一十讲诉了一遍。只听得无极子、大颠长老、玄真子、葛鹰等人无不瞠目结舌,有的暗骂朱洪毒如蛇蝎,有的赞叹孩儿齐元福泽深厚。尤其听到齐元在水洞中的一番奇遇时,简直不信当世还有如此的神奇之事。
等齐良完,大颠长老接道:“齐贤侄,你你那娃娃至今都不用进食,也不觉饥饿么?”齐良道:“至少我离开苏州时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