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医怪疾齐元入少林 渡魔头任寿上高山(一)
按下归云庄不表,单大颠长老郑颠,带着齐元回到河南登封嵩山五乳峰下古刹少林寺,一进寺便领着齐元去见师弟长眉罗汉大智禅师,将孩儿的经历明,大智禅师闻言不住的赞叹道:“弥陀佛,天赐之福,贫僧当年误食曲蟮丹液,方有日后成就,这孩子得灵龟相助,日后必有大福。”大颠长老道:“先别什么大福不大福的,先解了他这一身的苦痛吧!”
着将齐元上衣脱下,只见齐元背脊上,由打脖颈到双股并排长着两列馒头大的肉包,共有一十二颗之多。用一按,里边滚烫。大颠长老道:“起先我以为是气结之症,让他习练易筋、洗髓二经便可化解,这些天,我细细观察又不像,我在李鹤老牛鼻子面前吹了大牛皮,万万不能坏了这孩子一条性命!”
长眉罗汉闻言双眼微闭,回想起自己数十年前的一段往事,原来长眉罗汉大智禅师俗家名叫任寿,三十来岁情场失意,剃度为僧,在少林寺中出家,徒儿凌浑从喜爱泅水,那一年,凌浑在山阴寒潭中被一条丈余长的黄鳝缠住,命悬一线,任寿赶去搭救,却被那鳝精拖进深水,任寿死里求活急中生智,用嘴死死咬住黄鳝的脖颈,任寿当时只顾将黄鳝弄死逃命,急切下吸了不少蟮血,在无意中将那黄鳝数百年结成的丹液吸入肚内。
老鳝失血而死,任寿身体却被鳝精死死裹着,打捞上来时,已是力尽精疲,奄奄一息。寺中的和尚为了救人,要将鳝身斩断,救他出来。偏在这时遇见少林前辈神僧燃脂头陀经过,那黄鳝如此长法,恐怕内丹已成,常人服之,皮肤必然发胀。此时解开,弄巧成拙,人身多半会胀破,流血而死。只可借鳝身的束缚,过去三日三夜,再行解救。
当下燃脂头陀将任寿的嘴扳开,塞了几粒丹药入口。任寿只觉得浑身胀疼,哭喊难受了三天三夜,神僧这才将鳝身斩断,任寿又难受了数日,敷药调治才行痊愈。此后身轻体健,精力过人,脑清目明,将少林诸般绝技融会贯通,继承方丈之位,不觉过去四五十年。
如今听闻齐元遭遇,不由得勾动尘凡,半晌方睁开双眼,对大颠长老道:“大师兄,师傅圆寂时倒是留了些丹药给我。我想效仿当年,先用闭穴法将他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穴道尽数封死,再逐一破开,用以药物,您看可行么?”大颠和尚闻言正色道:“你身体不好,还是我勉力一试吧。”长眉罗汉面色凝重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颠长老闻言点了点头倒退出精舍,等大颠长老走后,大智禅师坐在蒲团上,命齐元坐在身前,道:“等我发出神功后,你会昏睡数日,好在你已学会了龟息之法,倒也是方便。你忍着些疼痛,不要乱动!”齐元点点头,当即坐定,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大智禅师伸出右,并指如戟,缓缓向孩周身大穴点去,齐元闭着双眼,只觉着身上被人连拍带打,起初周身酸麻,慢慢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直冲到顶门,待到大智禅师将十二经络系数封住,齐元便昏昏睡去。
大颠长老站在精舍外,扳着双来回踱步,忽听精舍内一声低喝,跟着哗啦一声响,大颠长老立即推开门,迈步进屋,只见师弟大智禅师跌倒在地,身子一起一伏,吓的大颠长老快步进前,俯下身将师弟扶起,再看大智禅师脸色惨白,全无半点血色,口中呼呼直喘,额头上大汗淋漓,顺着两道长眉梢如雨而下,僧袍尽湿。
大智禅师口中喃喃道:“师兄,大功告成,叫一明与谢山进来,你去将他抱出去吧,每隔两个时辰给他破开一脉,再将恩师所留的黄角散给他冲服,不出数日,他便可恢复如初,此后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颠长老见师弟神形萎顿,心中喜忧参半,命沙弥将谢山与一明主持唤来服侍,自己将齐元抱到禅房中调理,按照师弟的嘱咐,先将黄角散给齐元冲服下,此后每隔两个时辰便拍开几处被封的穴道,直到三天之后,齐元周身红肿的包块全部退去,精神恢复,有使不完的力气。大颠长老又传了些导气归元的法门,又过了十余天,齐元恢复如常,拉着大颠长老要去拜见大智禅师,起初大颠长老不允,架不住齐元蜜糖一般的嘴儿,这才带着齐元来清净精舍探望师弟。
齐元只见这位神僧已失去初见时的神采,此时佝偻起身子,面白如纸,身子颤巍巍的,齐元悲起心头,哭拜在地,感谢二老救命之恩。大智禅师微笑道:“救人脱苦海是我佛宗旨,不必如此。孩子,别难过,贫僧只是年老体弱,倒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
大颠长老对齐元指了指一明禅师,道:“孩儿,去给你老师磕三个头!”齐元闻言二话没,跪在一明禅师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大颠长老道:“我年已八十,不能再收弟子了,再者你舅舅是我的徒弟,收你为徒,我倒是敢为,估计你不敢受。他是少林寺的方丈,佛法精深,武艺高强,希望你和他好好用功。等根基坚实,我和师弟再另有传授!”
从这日开始,一明禅师亲自传授齐元诸子百家,佛经道理,闲暇无事,传授少林武术,从大罗汉拳、金砂掌、银砂掌、铁砂掌、击石法、重法,到一粒混元气、达摩老祖易筋经,循序而进,光阴如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便是五年。
这五年之中,齐良夫妇来寺中探望过数次,齐元已然十二岁,梳着两个抓髻,最为喜爱的便是使棍,七八岁时使木棍、竹棍,长至十岁后换为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