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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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濯缨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有些抹不开脸, 被明璋一趣,更是又羞又恼,彻底不理她了。

    他转身背对着明璋, 面朝墙侧躺着。

    明璋看他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无奈又宠溺地笑笑, 起身更衣出去了。

    季濯缨却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不该同她无理取闹的。

    自己昨夜没羞没臊的没完没了,她想必累极了, 今天还被自己甩脸子,怕是生气了。

    想着想着,越想越怕,生怕明璋恼了他,身上又不太舒服, 季濯缨缓缓爬起来,把衣服套上, 包着两汪眼泪,唤莺儿进来伺候洗漱。

    “公子这是怎么了?殿下欺负您了?”莺儿见他眼泪汪汪的,不由急得把脸盆一放,嗓音也高了几分。

    季濯缨忙眨了眨眼把泪意逼回去, 强笑道:“她怎么会欺负我, 是我乱闹脾气惹她生气了。”

    莺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拧了帕子给季濯缨,叫他先把脸擦擦。

    洗漱罢,正梳头的时候, 明璋又回来了, 还领着个骂骂咧咧的沧浪仙。

    一进门,见季濯缨端坐在梳妆台前, 强精神梳头,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是了,昨夜累成那样,今天怕是躺一天都不够,别坐得那么直,又坐了许久了。

    她忙叫莺儿退下,随即站起来,几步上前将已经坐得颤颤巍巍的夫郎横抱起,放在床上。

    “怎么起来了?”明璋满脸担忧,“累成那样,还不好好躺着。”

    季濯缨却是直直盯着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明璋急了,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话都不清楚了,“哭、哭什么呀,哪里难受吗?”

    季濯缨却是一把抱住她,摇了摇头,“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明璋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在什么,哭笑不得:“我生什么气嘛!夫郎同妻主闹脾气不是应该的?我是怕你昨夜中的药对身子有损,去请大夫回来看看,以为你不想理我,才没同你招呼的。”

    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明璋语气柔软,“日后不论做什么都先同你交代。现在先躺好,叫神医来瞧瞧。”

    季濯缨乖巧地点头,靠坐在床头,伸出只白皙的手腕。

    沧浪仙一屁股坐在床前的矮凳上,伸手便要把脉。

    明璋忙拦住她,往季濯缨腕上搭了个帕子,才放心道:“这下可以了。”可不能叫别的女子碰到她的阿缨。

    沧浪仙白眼要翻上天:“我喜欢女的。”

    明璋不管,只要是女的,就不能碰阿缨!

    季濯缨被她逗笑,扭头对沧浪仙道:“神医只管把脉,妻主她开玩笑的。”

    沧浪仙每当涉及到自己的专业,总是十分认真。几息后,她收回手,面色轻松了几分。

    “他中的不是普通**,若不能及时解除会影响日后生育,不过药效解得不错,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最近一月内,你压抑一下自己。”她幸灾乐祸看着明璋眼下的青黑,“不过经过昨夜,相信你暂时也不太行了。”

    话毕,她就被明璋追着了出去。

    送走沧浪仙以后,明璋叫了些清淡的粥和菜,将炕桌搬来,一勺一勺喂着季濯缨。

    边喂,边语重心长苦大仇深,“阿缨,你日后只管同我闹脾气,我骂我都随心来,不必担忧我生气。你记住,我爱你并不比你爱我要少,我看你哭,心都要碎了。”

    季濯缨被她得面色羞红,可身前还被炕桌挡着,背后又被床头抵住,无处可逃,急得他眼眶红润地瞪着明璋。

    他心里清楚,对于明璋的感情,他一直不太信任,便常常胡思乱想。

    可明璋总是拿实际行动告诉他,我爱你,不是而已。

    瞪着瞪着,他视线渐渐柔和,投映在明璋眼中,就仿佛春季雪融,河面上的冰层变薄变脆,碎冰随着水流起-伏,最终消融,叫那清澈的水染上几分春的暖和柔。

    两人谁都移不开目光,同时露出个甜蜜的笑。

    一月不能开荤,对于养好了身子的明璋和季濯缨来,痛不欲生。

    新婚妻夫,好得蜜里调油,一到晚上却只能大眼瞪眼干躺着睡觉。特别是阿缨个坏蛋常常撩拨自己,明璋感觉自己快忍到内伤了。

    又一次抓住季濯缨探到自己领子里的手,明璋快哭了,“祖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忍不住了!”

    季濯缨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忍不住就别忍了呀。神医只叫我忍着,又没叫你忍着,我还有别的方式帮你呀!”

    明璋猛地扭过头:“谁教你的这些!”

    季濯缨一手在她嘴唇上抚来抚去,一手向下,叫明璋倒吸一口凉气跌在床上躺平。

    “就那本册子上的呀,我看完啦。”他笑得狡黠,“妻主,我手指够灵活吗?”

    明璋气都喘不匀了,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将他抱紧,“你个坏蛋。”

    同有情人在一块,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有性子急的桃树杏树已吐了花苞,也有性子急的举人开始寻求歪门邪道。

    二月初七,距离考试还有两天,已有一批举子手中有了考题。有人高价买到,再翻倍卖出,自己有了保底,还挣了几倍的来回盘缠。

    一时间,京中拥有考试试题的人数已远远超过会试要录取的三百人。

    明璋借口陪正君回娘家,同季良见了一面。

    “佩玮,二殿下果然如你所,大肆买卖试题了。”季良叹了口气,“一月前,我出了两份试题,同陛下商量过,先行放出一套给选定的十八位考官看过。另一套题,只有我同陛下知晓。”

    “陛下一开始不理解我为何要出两套题,却也疑惑着配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却又气得病倒了。”

    女皇中的追命,越是生气,越是催发得厉害。

    明璋了然地点头:“如今老二没被卸任,看来母皇还没查到她身上。”

    季良也开口:“没错。陛下虽偏心,可遇到科举这样决定国运的大事,还是十分慎重的。若是被查出来,二殿下这次可要栽个大跟头了。”

    “呵,她活该。”明璋对明钰可谓是深恶痛绝,恨不能生啖其肉。

    那日生日宴给阿缨下药,自己只能晕她仍在那里,却不能对她如何,实在是窝囊得令人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她当时只想将明钰也下了药扔去个腌臜地方,却强行忍了下来。此事若被传出去,别的不,首先她就怕阿缨被人指指点点。

    这事她几倍地记着,科举这次定要叫明钰粉身碎骨!

    季良喝了口茶,悠悠开口:“此事虽是二皇女负责,陛下却已给我下了密旨,任命我为钦差,考试那日带着圣旨去现场直接替换考卷。顺便监考。”

    明璋面露喜色:“那那些买了考题的考生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没错,”季良也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我看陛下此次在国事面前,还怎么偏心二皇女。”

    明璋笑得同她如出一辙,“那我再添把柴。前些日子身子恶化,母皇有权利知道是谁害的她。”

    两人相视一笑,已决定了某个自作孽之人的命运。

    明璋与明玦被下令一同参与科举之事,是以初九一大早便进了贡院。

    临行,季濯缨一改往常之态,默默叨叨像个老头,不停给明璋的包袱里塞点心,塞皮裘,塞护膝,生怕倒春寒把自家妻主冻傻了。

    春闱一开,不论考官考生,通通要在贡院里关三天。

    三天!季濯缨眉头皱得死紧,三天只能在那冷冰冰的贡院里活动,成亲以来两人可还没分开过呢!

    明璋还未出发,他就开始想她了。

    明璋捏捏自己夫郎鼓起的脸蛋,安慰地笑笑:“别担心,此去可是要给你报仇的。你无聊了就去找黄锦玩,等我回来,明钰那个混球也就差不多倒台了。”

    季濯缨不理她,自顾自把明璋的毛领子裹紧,挤得她半个脸扑在毛里,“我只要你好好的,别冻着。”他声音闷闷的。

    时辰不早了,明璋匆匆吻了他一下,便叫湘兰推着自己出发。

    走出一段路,还扭回头来朝着他笑,“回去吧,外面冷。”

    那背影映在一片光之中,虽坐着,在季濯缨看来,却是能为他遮风挡雨的高大。

    初初进了贡院之时,明璋盯着考生一个个进了自己牢房一般的考室,同穆雅斓使了个眼色。

    两天前得知季良换了试题,她便同穆雅斓提了醒,叫她做好准备,随时能配合反水,狠狠咬明钰一口。

    穆雅斓等这一天已许久,同明璋对视那一眼,既狠又绝。

    二皇女党最为活跃的,便是江玥,一个油头滑脑的墙头草,早在看清女皇偏向之时,就投诚了明钰。

    此次她的独女一路靠着替换考卷,来到会试,更是算靠自己拿个好名次。至于之后的殿试,她们早已叫自己准备好了大篇策论,到时叫那人背过,足以应付。

    不过,此次只怕她们要失望了,可能不到殿试,江月就要掉脑袋了。

    当年她争着抢着讨好明钰,手下的护院将自己相依为命的狗死时,就该知道自己有今天。

    作者有话要:

    啊,本期榜单轮空了(流泪.jpg)

    不过卜日十还是会好好写,不断更不应付,不辜负任何一个喜欢文文的可爱!

    每次觉得累了,看一眼评论区就有元气满满啦!大家真的超级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