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但凭公主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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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来,当初赵长离故意侵吞她的财产,莫非是担心她一个人全占了,会被人钻空子欺负?

    不不不,赵长离兴许存了这样的心思,但主要是眼热她的财产。

    执素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在里屋给她更衣漱口,洗绾发后,穿戴整齐后,问她道:“姑娘需要我跟着吗?”

    泠鸢摇摇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炉,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留在这里照看院内,二姐和三姐都在,我走了,你再走,不大合适。”

    执素担忧道:“我听那丫鬟,府外那些人来势汹汹,姑娘你一个人去”

    泠鸢笑问她道:“你能打架吗?会砍人吗?会泼妇骂街吗?”

    “这”

    执素答不上来,只能将她送到东角门外,拢了拢她身上的雪色绵羊绒大氅,把她裹暖和了,嘱咐她别硬来,别太莽撞。

    泠鸢无奈道:“知道了,你去给我叫一辆马车,一会儿我要用,顺便打听打听,郡王往哪儿去了。”

    “好,这事主管车马来往的大娘应该知道。”

    执素往府内走去。

    泠鸢一个人出了府门,见着府门外不远处的墙根下,蹲着几个身上落雪极厚的人,见着她出来,看她身上装扮,揣测应该就是主人家了。

    好几个人忙掸落身上的雪,赶上来大声吵嚷嚷道:“这位姑娘,城外西村处那三十亩地是你的吧?你田庄上的佃农不好好过年,三更半夜来我们田庄上铲雪,盖得厚厚的雪,本想养着泥,来年好种庄稼的,你的佃农这么一弄,我们怎么活啊?”

    另一个人忙道:“主人家的,你别信他的话,那些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突然就赖上我们了,还把我们的庄稼地给毁了。”

    这人泠鸢认得,好像是某一处田庄上的庄主,每次都是他来报账,送账册的。

    那人也认得泠鸢,每一次收账都是她跟着一婢女一起来的,所以直接叫了她主人家的。

    其他人认定了是她,又看她是个年轻姑娘,忙气势汹汹道:“这位姑娘,你们商铺不好好过年,非得来我们商铺闹事,打砸抢的!”

    “主人家的,我们人都回家过年了,哪里有功夫去他们商铺闹事?”

    吵吵嚷嚷,又有几个宅院的租户来,隔壁宅院便宜太多了,他们觉得实在是亏得大,要退了宅院。

    其中一个大声嚷嚷道:“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赵府,人家赵长曲赵二老板也是赵府的人,怎么就你租金这么高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泠鸢等他们吵嚷完,问道:“是赵长曲让你们来的吗?”

    一彪形大汉道:“不是赵二老板叫我们来的,是你的租金太贵,比隔壁贵了八成,任凭是谁都要来找你的问一问的,凭什么赵二老板就能降价,你就不能?”

    “凭什么你让你的佃农去我们庄稼地上闹事?”

    泠鸢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赵长曲给你们主持公道?”

    “赵二老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只能来赵府上找你!”那人十分气愤,插着腰,道:“你们赵府的恩恩怨怨,可别牵扯着我们这些底下的人!”

    着着,又闹起来,泠鸢轻笑道:“你们且等等,我不是你们的主人家,你们主人家另有其人,我找他来给你们剖断剖断。”

    一男子见着,立刻要拉住她,道:“等什么啊?你们高宅大院的,你轻飘飘一句等,我们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泠鸢见他拉住自己的袖子,立刻冷下脸来,甩开他的,斥道:“这件事,我本来就懒得管,看看是你们能拖到年后,还是我能拖到年后?你们要钱过年,我可不是紧巴巴等着钱过年的人。”

    她淡淡白了一眼那些闹事的人,冷嗤道:“我一姑娘家家的,随便扯嗓子嚷嚷一声,赵府里面立刻来人,把你们拿住,你们不想在牢你过年的话,最好安分一些!”

    原先她声音弱些,以为她年纪好欺负,现在强硬起来,脸色一变,那些人打算吵嚷,不让她走的人,都有些怯了,只是言语上不服气,呛了几声。

    此时,泠鸢吩咐的马车缓缓走来,一主管出行车马的大娘走到她跟前,亲自把她扶上了马车,并在她耳边道:“我替姑娘打听过了,郡王好像在信阳公主府上。”

    泠鸢给她一吊钱,那大娘便嘱咐车夫路上注意些,再瞪了几眼那些闹事的人,那些闹事之人只能看着马车远远离开。

    泠鸢到了信阳公主府,下车后走到府门前叩门,迎她入府的是上次在宁王府的两个婢女,见她来了,先请她到门房等着,另一婢女去内院传话给公主,赵府的泠姑娘找郡王有事。

    话是传到了,但公主迟迟不开口,既然不让她进来,也没让赵长离出去见她,一直让婢女在门外面等她的话。

    茵席铺满的室内,矮桌隔着两个人,信阳公主与他面对面坐着,矮桌上的茶,腾升起热气。

    赵长离一听泠鸢来,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只是一瞬,抬眼看向信阳公主时,又恢复常色。

    信阳公主看着对面盘腿而坐赵长离脸色如常,轻笑一声,挪到他身侧,红唇贴在他耳廓处,轻轻吹了一口气,笑道:“那姑娘这么急着找你,肯定是有什么棘的事,离哥哥,你不着急着出去见她么?”

    赵长离眉间微蹙,偏了偏脑袋,不是很喜欢她喷洒入耳的温热气息,笑道:“她一个姑娘,能有什么棘的事,不过就是烤肉烤得屋里着火了,或者偷喝了我的酒,或是又去我屋里闯祸,摔了我的花瓶子。”

    公主听他这些话,虽都是些琐事,她却越听越刺耳,脸贴在他后背,低声道:“既然是事,那我打发了她,让她赶紧走吧。”

    盯着赵长离的脸,看他反应,发现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就转过身来,捏着她下巴,凑近笑道:“但凭公主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