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都是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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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越十分客气道:“啷个能要你的钱嘛?”

    泠鸢只想赶紧逃离赵长离的目光,从腰间取出银子来,放到白越打开的折扇扇面上,笑道:“白将军,辛苦你了,我把他先带回去。”

    乌篷船摇摇晃晃,把赵长离生拖硬拽,拽到岸边。

    他摊开,一块油纸包着如意蟹粉酥,温热温热,正是好吃的时候。

    泠鸢讪笑着,利落从他上拿走,捧在里,认真且细致的啃着,跟着赵长离回赵府去。

    因怕他问自己什么,所以路上她不敢先话,专心于自己中的蟹粉酥,炉撂在赵长离中,美名其曰给他暖暖,其实是让他替自己拿着。

    也不知道到底是她来接自己回府的,还是她来接如意蟹粉酥到肚子里的。

    赵长离走在后面,离她一直保持半步远,踩在厚实雪地上,脚下时浅时深,长街十里,红绸高挂,软红灯火,渐渐亮起,雪白与赤红掩映,炮竹声声,垂髫孩童绕着乱撞。

    热热闹闹,两人却安静如黑夜。

    他大步上前,肩膀故意撞过她的肩。

    “诶呀!”泠鸢冷不防有人撞她,趔趄一下,回头见是他,嗔怪道:“你撞我!”

    赵长离引得她张口话,得逞道:“比起你骗我来,我撞你算得了什么?”

    “我哪有骗”

    泠鸢才要顺着他的话驳回,又真的担心他提起自己酒醉的话来,拍了拍自己的肩,声又理亏道:“算了,今日正月,我不与你计较。”

    见她为了不让自己提起信的事,居然这样的委屈都能忍下,拢紧身上大氅,又往前走。

    看她的背影,大氅包裹得严实,密不透风,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思,他竟然一丁点都问不出来。

    赵长离觉得内心复杂却又悲凉,深吸一口气,跟在她后面,依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两人又是一段长久又尴尬的沉默,宛若深厚的雪。

    到处乱跑,拿着烟花玩耍的孩童都能察觉到两人气氛都不对,不敢往两人膝下绕去,避开了。

    至赵府时,赵长离看泠鸢吃完了蟹粉酥,双目往别处张望,就是不肯往他身上看,急步往府内走,提着裙角,觉得进了府,回到院子里,就能甩开赵长离了。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信还被她偷走了,即使她良心发现,把信还给他,肯定也已经换了里面的内容,现如今,她写了什么就写了什么,自己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长离拳头紧握,哪里受得这样内心煎熬,从发现信丢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他与泠鸢只一些平常客套话,平时见面,泠鸢没有刻意躲着自己,但赵长离能明显感觉得到泠鸢在逃避。

    看她就快溜走,赵长离一个转身,把她拉入府内一回廊下的转角处,握成拳,背横着抵在她下巴处,迫使她抬起脸来,与自己直视。

    正月里,厮丫鬟们大多回去了,四处人少,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有人。

    他低声怒问道:“泠鸢,把话给我清楚,要么你就永远别出口,别让我知道,你既把那话出了口,让我知道了,你就该知道后果,这么藏着掖着算什么?清楚,我会吃了你不成?”

    看她眼珠子一转,怕她编谎话,他用力把她下巴再往上抬,扯得她脖子生疼。

    赵长离还放了狠话,道:“但凡你扯一句谎,我能让你在赵府,不得安生!”

    醉酒误了事,泠鸢悔不当初,古人诚不我欺,她就不该贪那些破酒,给她惹出这破事来。

    思忖半晌,眉间紧蹙,她脖子仰得费劲,赵长离的微微低了低,俯身与她平视。

    泠鸢轻轻打了下他抵在自己下颌的,赵长离料想她跑不了,终于舍得放下来,等她开口话。

    泠鸢一脸羞愧,低着头,嘴里啃着指甲,尴尬得想把自己整个人埋进大氅里面,把指甲啃出个缺口来,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背到身后,支支吾吾,言辞闪烁。

    “其实我喝醉酒的话,都是骗你的,酒醉也是装出来的。”

    好不容易等她开口解释,她居然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装?”

    赵长离捏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你再一遍?”

    一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泠鸢就势弱下来,眼神闪躲,道:“那些话是我装醉骗你的,那些话是我装醉骗你的,为了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今后我在府里,也好多得你照顾怜悯”

    声音越越声,越越心虚,轻咳一声,拍着他肩膀,假意笑道:“你也知道,我在赵府本就是靠着你过日子的,怕你不再照顾我,就偶尔耍些伎俩赵长离,我知道错了。”

    玉指捏住他衣角,可怜巴巴看向他,又什么任凭他斥责打骂,求他不要把她赶出赵府去就好。

    虽知她言辞闪烁,是为谎话,可低头看见衣袖上那玉指,赵长离心中一软,再问道:“那信怎么回事?”

    “信?”

    泠鸢舔了舔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子里飞速一转,道:“其实那次去你房间找那什么春宫图册,我一不心把那一封信给抖到火盆里了,我怕你责怪,就一直没敢告诉你我错了”

    原本两指玉指捏住他衣角,现在两只扯着他衣角摇晃求饶,眼眸带着希冀,渴求他的原谅,委屈巴巴,可恨又可爱。

    “醉酒是装的?信早就烧了?”

    赵长离暗暗想了想,那日她喝了有五大酒罐的甜酒,即使是平常男子灌下这么多,也该意识不清了呵,她酒量还真是好。

    他倒是挺想找个会试一试她的酒量。

    “嗯。”

    泠鸢双眸认真且又诚恳地点了点头,反斥他道:“谁让你自己不看的,现在烧了,倒怪起我来了!”

    赵长离心中自嘲,此前决计过,不会拿这事咄咄逼她,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相看良久,泠鸢一副如释重负的轻松,赵长离眉间紧蹙,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