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被褥不好换

A+A-

    两人本就住在韩老太君院中,所以不算远,又走的长廊,淋不着雨,厮们只走在长廊外侧,挡住溅进来的雨水,直到两人进了屋,才退了下去。

    米豆在屋里干坐着,因为泠鸢出门前告诉她,不会做的事不要乱动,她只会熬汤煮饭,所以这屋里什么东西她都不敢动,干干坐着等泠鸢回来。

    终于等到她进了屋,米豆兴奋地起身,替她脱下鹅毛外袍,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热水烧好了,姑娘赶紧去洗一洗吧。”

    “好。”

    泠鸢累了一天,正好想要泡个澡再休息。

    此时赵长离进了屋,只见他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两块纱布,径直走到泠鸢跟前,拿过她的,给她的一层一层缠上,缠得严严实实。

    他道:“你的不能碰水,若碰水,十几天都好不了。”

    米豆在一旁看着,问道:“姑娘这是受伤了?那洗澡这事,姑娘要不要奴婢服侍啊?”

    “不用不用。”

    泠鸢是不敢用她的,生怕她越服侍,自己的越受伤。

    赵长离食指中指轻轻别了别,示意米豆下去,米豆虽脚粗笨,但不蠢,会意地敛身退下。

    米豆走后,屋里就剩下赵长离与泠鸢,他问:“我服侍你洗澡,如何?”

    服侍洗澡这种私密的事,都是贴身的婢女做的,特别是姑娘家,身上的胎记、痣、还有别的痕迹,都是隐秘的,一般的婢女嘴巴不严,要是一不心出去了,被有心人听到可就糟糕了。

    所以屋里一般的婢女只是在外面添热水的,没有近身服侍的资格,以前是执素在一旁服侍,现在她的贴身婢女米豆做不来这事,那她只能自己来。

    可赵长离觉得,贴身婢女都能做的事,他凭什么不能做?

    他可是她夫君,比婢女要亲密多了。

    所以他问时,十分理直气壮,直接忽略了泠鸢的满脸震惊。

    “我自己可以。”

    泠鸢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在赵长离的眼皮子底下,走到盥洗盆边,用严严实实包裹的,笨拙地捏起一块干毛巾的一角,艰难提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看,我可以的。”

    赵长离皱眉,道:“你平时擦身子,是这么提溜着毛巾擦的吗?”

    “赵长离”泠鸢抬眼,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就算他别有用心,也是正常的,泠鸢软言软语,好生劝他,道:“实在不行,我再叫你好不好?”

    赵长离觉得这个可行,道:“那我就在你屋里坐着,你要是需要帮忙,记得要叫我,不要自己逞能,要是摔了碰着,伤口进了水,别怪我斥责你。”

    “好!”

    泠鸢跟哄孩儿似的,把他哄好了,自己转身走到与屋子相连的浴室里。

    她艰难脱了衣裳,脱完已经是满头大汗,整个人没入浴桶的热水中,筋骨都松泛下来,热气蒸腾,把她脸都蒸红了。

    搭在浴桶边,一条竹制的长管,从厚帘外面引水到浴桶里,向浴桶源源不断地加比热水更烫的水,以此来保持浴桶内的热水一直都是热的。

    最后也艰难地用浴巾包裹住自己,擦干身子后,穿上衣衫,走了出来。

    一走出浴室,她还没看清来人,就直接陷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顿时,四肢百骸都被熨帖的温热紧紧包裹起来,比刚才的热水更让她觉得舒服和安心。

    泠鸢笑道:“你这样,感觉我快要死了一样。”脸上还挂着水渍,赵长离随替她抹干净了,又抱了一会儿,才让她把韩老太君嘱咐的汤给喝了。

    泠鸢走到软塌上坐着,端起矮桌上的当归芍药乌鸡汤,咕咚咕咚全都喝下了,赵长离看她喝完了,嘱咐她几句,让她夜里别踢被子,便匆匆赶着回他屋里去了。

    泠鸢其实纳闷,自己从浴室出来,他干嘛那么迫不及待地抱住自己?

    自己就受这点伤而已,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吧?

    她当然不理解,只有正在洗冷水澡的赵长离自己能理解。

    当时,坐在外面等着泠鸢的赵长离,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一闭眼就是那张被热水烫得绯红的脸,几乎要把持不住。

    她一出来,身上携裹着热气,脸上润红未褪,正好与赵长离脑中所想重合,当即热血上头,径直走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了。

    所以他得赶紧回来压下这一股冲动,要不然他今晚别想睡了,且最近又下雨,被褥不好换,还是把这**压下比较好些。

    临近大婚的这几日,泠鸢总是怕上留疤,整日愁眉莫展。

    赵长离每天都给她的细细涂抹药膏,不让她沾水,不让她乱碰危险的东西,没几天,就完全好了起来。

    看着完全好起来的掌,十根葱玉般的指,根根纤细,在日光下透着莹白光泽,她越看越喜欢,很是疼惜地用脸贴上她自己的掌。

    想到这几天的担心受怕,她对自己的道:“我可怜的,以后我再也不拿着你们去受罪了,呜呜呜,太可怜了。”

    赵长离在一旁拿着一本太公六韬,抬眼看着她,噗嗤一笑,笑道:“你昨天还拿着你的去捧刚出炉的烤红薯呢!我怎么劝都不听。”

    泠鸢倔强道:“那红薯有油纸包着,不烫!”

    赵长离随意翻了一页书,低着头,轻笑道:“对,不烫,烫着嘴了。”

    泠鸢嘴上不占理,便开始对他动动脚。

    此时两人都坐在篾席上,身后是书架,前面是酸木枝长书桌,赵长离看兵书,泠鸢一会儿往他身上摞几本书,一会儿捏捏他的脸,一会儿拍拍他的肩。

    他端坐着,腰板挺直,摞在他身上的书一动也不动,专心致志于他中的兵书上,对她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直到她自己玩累了,靠在他身后睡着了。

    赵长离将她挪到自己膝上,让她枕着自己大腿睡,自己捧着书继续看。

    她在时,赵长离做什么都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