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低着头，里拿着针线一上一下，专注而认真，蹙着眉，努力对付这中厚实的毡毛，没有意识到赵长离已经走到她身后。

    他脚步轻轻缓缓的，静悄悄没有声音，等到他坐在她身侧，泠鸢还没有察觉，直到他贴近到耳后，湿湿润润的气息悄悄潜入她的耳廓，温热氤氲在她颈脖上，酥酥痒痒的，她才猛地侧过脸。

    见他回来了，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笑道：“你回来怎么都不出声的？”

    赵长离双自然地搭在她双肩，替她揉着，道：“刚才我看你在灯下认认真真的，生怕出了声，你吓到了，被上的针扎到了。”

    他按摩地筋骨穴位的法很娴熟，在军中他自己给自己舒展筋骨，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泠鸢舒服地后仰着脖子，道：“我把雁妹妹接过来住了，她病得很严重。”

    他上继续给她揉揉后颈，问道：“怎么严重了？”

    泠鸢道：“大夫是心病，我想着，她许是被钱姨娘骂出来的心病，郁结于心，积攒在心里，一下子爆发，显了病症出来。”

    “原来如此。”赵长离上越发不老实了，往她腰上揽去，道：“如此看来，你该对我好一些，平日少气我，要不然我哪一日不定，也得了病了。”

    泠鸢冲他嗤鼻道：“我什么时候气你了？倒是你，时不时就黑着脸，把我给气着了！”

    “你今日去赵府，有没有遇到赵温时，你有没有和他话，你”

    赵长离这连串的话问下来，泠鸢招架不住，忙撒娇求饶道：“夫君，他正好也去看雁妹妹，我又不能赶他出去，不让他去见雁妹妹，是吧？”

    “好啦，看把你给紧张的，倒显得我这个做夫君的太计较了。”

    赵长离臂从后绕到前面，抱着她的腰身，扣在怀里，问了她和赵温时都了些什么，再看她中的毡毛，笑道：“你上这可是驼绒，看你平日懒怠的样儿，这双靴子我得开春后才能穿得到，到时候，我穿着驼绒，不得热死？”

    泠鸢前额轻轻撞上他鼻尖，轻哼道：“你爱穿不穿。”

    赵长离的前额抵着她的，碾磨着她前额，笑道：“穿，热死我也穿。”

    两人贴着脸话，连气息都融在了一起。

    她倒了一盏茶，递给赵长离，道：“等祖母身体再好一些，我要陪着祖母，还有雁妹妹去寒马寺一趟。”

    赵长离却将茶盏挪到她唇边，让她喝，问她道：“你去寒马寺干什么？”

    “带雁妹妹去求佛治病，也带祖母去拜拜佛，求子孙平安康健。”

    泠鸢就着他的，喝了一口茶，正要咽下去，唇上就被他的唇严严实实盖了下来，自己嘴里的茶，全都倒了他口中了。

    她轻轻推开他俯下来的肩，嗔怪道：“啧，你真的是，茶也不好好喝！”

    赵长离侧过脸，问她道：“那你去寒马寺求什么？”

    泠鸢道：“祖母还，她要趁着身体好，去求求子孙昌盛。”她低下头，继续做着做着上的针线活，给他做靴子。

    她避而不答自己的问话，反而答别的，赵长离饶有兴趣的挑眉，直勾勾地盯着她侧脸看，再问道：“你求什么？”

    “我什么都”泠鸢刚要开口她什么都不求，赵长离立马截断她的话，道：“你要什么都不求，到时候却又求了，佛祖可是不认的哦，佛祖不喜欢心口不一的人。”

    “我”泠鸢头压得低低的，极其声道：“我才不告诉你。”

    “哟，难不成你求的是，什么时候能另觅贵夫唔”

    赵长离被她捂住了嘴巴，两只捂得严严实实的，他看着她一脸恼怒，杏眸圆瞪，嘴叭叭叭地训斥他。

    “真的是，口无遮拦的，也就是我能不计较，要是个性子的，你早就不知道被闹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赵长离，你以后再给我这种话，我掐断你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真的能下得了”

    赵长离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凑上去，薄唇压在她叭叭叭的嘴上，堵住她要的话。

    她的唇，柔软又清甜，赵长离恨不得咬一口，又生怕她疼，恨不得吞到口中，又怕她生气，所以只能轻轻柔柔，心翼翼，有时候赵长离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亲她，还是在心地服侍她。

    怕她疼，怕她恼，怕她眼底含泪，更怕她推开自己。

    他不咬，有人却反过来咬他一口。

    “阿鸢，你”赵长离拇指轻轻擦过她唇角的血，是他的，只疼了一瞬间，他就笑道：“你再咬一次看看。”

    “你有病啊？还求别人咬的。”泠鸢细软的指指腹轻轻抚过他被咬破的唇角，心疼道：“疼不疼？”

    “疼。”

    嘴上这疼，眼底确实笑意溢出，他附耳问她，道：“你到底求什么呀？”

    她道：“求你平安。”

    赵长离再问道：“还有呢？”

    她道：“求祖母身体康健。”

    赵长离穷追不舍，问道：“还有呢？”

    泠鸢摇摇头，道：“求太多不好的。”

    赵长离掐在她腰上，又要不安分了，闹她道：“还有呢？”

    “求”她揽着赵长离胳膊，脸埋在他颈窝处，低声道：“求孩子”

    声音又轻又，几乎是低声梦呓般，好似一阵轻薄的雾，霭霭轻飘，飘入他耳内，似暖风，融融在他心间。

    赵长离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这个不用求佛祖，佛太忙了，有些事能把自己努力就自己努力，要不，你求我，我给，男孩女孩？我都可以给你。”

    “滚。”

    泠鸢转过身去，不理会他，里拿着驼绒毡毛纳着边，薄薄的白皙脸皮，早就沁出一层云霭般的绯红，娇艳欲滴。

    赵长离忍不住凑到她脸上，贴着她脸颊，滚烫滚烫的，不禁笑道：“阿鸢，你的脸都快把我给烧红了。”

    泠鸢嫌弃他，抖抖肩，道：“那我离你远点。”

    “那怎么成啊？我家阿鸢想要孩子，我怎么能离你远点呢？”

    赵长离没脸没皮地赖上去，把她抱在怀里，用他下巴使劲蹭着她柔嫩的侧脸，越蹭她脸越红，越来越烫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