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下吟
林海本以为第二起来,自己浑身上下肌肉都会有一种凌迟的快感,毕竟昨在西湖透支了太多体力。
可谁知林海今早一睁眼,只觉得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四肢筋肉并无太大变化,可是林海却有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错觉。
林海下床试着走了几步,只觉身轻如燕,步履轻盈,他立刻便想到昨在西湖跑步时渗出体外的那些黑色杂质,与此同时他也感应到丹田中那缕气相较昨而言微弱了许多。
这就是修行啊?真是奇妙无比!
早餐的时候林海胃口大开,在长桌上将各类吃食扫荡一空,饭量在林府创下了新高。
“老爷要是知道少爷的胃口这么好,一定会很开心的。”
安收拾着空的碗盘,有点被林海的饭量吓到,不过现下人们普遍的认为能吃是福,所以也没有担心他吃多了。
“那就再帮我盛一碗粥吧,捞干的。”
吃了一顿丰盛早餐后,林海心情愉悦的来到了尚云佛的金门武馆,拜见这个干瘦的老师傅当然不是空着来的,几包上好的茶叶奉上。
徒弟如此上道懂事,尚云佛也乐得笑纳,人老成精的他不用搭也知道,林海是得沥田中那缕气的好处。
“昨在湖边跑了几圈啊?”
“九圈!”
虽然距离三十圈的目标还很远,但是林海已经颇为自豪了,因为这九圈真是榨干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和意志。
尚云佛放下茶壶点零头,笑道:
“第一次算不错了,等你能一口气围湖跑三十圈的时候,体能基本就已经推至凡人极限,到了那个时候才算是做好了修行的准备。”
林海心头振奋之余,也有些疑惑,如果修行这么好办,那下间岂不是人人都能修行了?跑跑步就好了,那谁不能修?
面对着徒弟的疑问,尚云佛笑了笑:
“要是没有老夫种在你丹田中的那缕先气,你就是在西湖跑死了也别想入门,而且那缕气顶多再帮你四五就要消耗光了,到时候你还得按部就班的站桩凝练气血,要不然你以为光跑步就行了?”
原来尚云佛种在林海丹田之中的那缕气这么珍贵,以尚云佛的能耐一年之内最多种一次,再多了会折损寿元,而且气一旦耗尽之后,再跑步也没什么用了,只能和寻常武人那样按部就班的凝练气血。
“来都来了,过来我教你站个龙虎桩,这段时间老家不消停,怕是得回去一趟,提前教会你站桩省得到时候找不见我人。”
尚云佛难得的放下茶壶,开始指点林海站桩的要诀,龙虎桩只有简单的三个动作,可内里的要诀实在不少,等尚云佛全部讲完之后,一上午也快要过去了。
老头见林海差不多入了龙虎桩的门道,方才停下来不在讲解,练功这种事很多都在自己感悟,有时候的太多了反而不好。
“等你丹田气耗光了再过来一趟,我还有别的东西教你。”
眼见快中午了,尚云佛深知林海正是气锻体的关键时期,不仅气血之力突飞猛进,就连饭量也是,故而看着快到饭点了就开始往外撵人。
林海不以为意,只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
“尚师傅,假如这先气一直留在我丹田里助我修行,不知会不会有害啊?”
尚云佛听了这话有些诧异的回头,似笑非笑的道:
“你有那个本事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这方法最多引领你到后七重,因为最后两重境与气血干系不大,是要锻骨练髓的。”
拜别了尚师傅,林海一脸兴奋的出了金门武馆,对身边的安道:
“去,发布告示,请先高过来给我种气,凡是种一次的我就送白银五千两!”
先气固然不会在体内久存,但是先高想必不止尚云佛一个吧?如此人物到了晚年尚且要靠收徒养老,何况别的先高?
可是出乎林海预料的是,五千的赏银并没有引起先高的兴趣,眼看着丹田之中的气越来越少,林海咬牙将赏银提升到了八千一位,可消息仍旧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又是一跑到夜晚,脚已经越发轻灵有力的林海,已经不满足与坐在车厢里了,反而仰躺在车厢顶上吹风。
“安,你是不是他们嫌赏银太少了,我要不要在往上提一提?”
安头也不回,十分肯定的道:
“他们嫌不嫌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少爷你要是再往上提价,老爷回来一顿毒打是少不了了。”
如今林海体内的那缕气已经很微弱了,最多在支撑一就会消散,到时候林海的修行速度就会变得与常人无二,他今年已经十八了,不能把修行时间都蹉跎在凡人两重的境界上,仙路大道漫漫,林海自当争分夺秒!
心中下定决心的林海从车厢顶上霍然起身,对着空气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
“安,明把赏银给我提升到一万五千两,我就不信了,有钱还使不了鬼推磨!”
安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回了声是。
回到府中,下人们正四处的张灯结彩,林海以为是过什么节了,直到安提醒了自己一句方才意识到,原来今是自己过生日。
看着四周无数喜气洋洋对自己拱道贺的下人们,林海一时间也颇为感动。
这种感动一直维持到旁边的安看不下去了,拉着林海声的提醒了一句“红包”,后者这才反应过来。
合着不是真心祝贺我的,都是跑过来要红包的啊!
不管怎么,这是林海在大乾神州渡过的第一个生日,于是放开了喝个大醉。
他修行之后饭量大涨,同时酒量也有所增益,将一众前来敬酒的下人护院喝的东倒西歪,酒坛满地。
林海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中堂,走至院中仰望月,忆起前尘往事,以及修行之后那不可知的将来,忍不住感慨良多,长吟道: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