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3:萍生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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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萍生第一次见到顾霆喧时,是在顾家的宴会上,那天是顾霆喧的十岁生日。

    霍家与顾家向来交好,两家的大家长自然是想要自家的孩子也能彼此交好,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霍萍生向来不是个记性好的人,但与顾霆喧相关的事他总是记得格外清楚。

    霍萍生记得那年自己也不过才五岁而已,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去见了八岁的顾深,非常严肃得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自己要用一生去辅佐的人。

    但是那天霍萍生并没有将顾深看在眼里,他只看到了站在戏台上那个笑得特别灿烂的顾霆喧。

    明明半个时之前自己才看到顾霆喧躲在花坛边掉眼泪,可是现在却笑得那么高兴。年幼的霍萍生还并不明白,为何那个台上的漂亮哥哥看起来在笑,却又有种哭泣的悲伤,不过那时候的霍萍生已经想要送给顾霆喧一粒糖果了。

    那是五岁的霍萍生能拿得出来的最珍贵也是最好的礼物。

    从那之后,霍萍生开始经常出入顾家,开始跟着顾深去了军营训练,成了顾深的跟屁虫,也成了顾霆喧的跟班。

    头几年的时候顾霆喧也在军营训练,不过没训练几年就回了榕城,开始跟着一个师傅学习医术了。顾霆喧在军营里的时候,霍萍生成天跟在他身后,只要家里拿了什么好东西来,他便眼巴巴得捧着送给顾霆喧。

    年幼的霍萍生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他只是想让顾霆喧高兴。是真正的那种高兴,而不是现在这样逢人就有的笑脸。

    霍萍生虽然不太聪明,但他能感觉出来,不论过去多久,顾霆喧依旧是那天那个在台上笑着,台后掉眼泪的男孩,所以霍萍生想尽己所能,让顾霆喧高兴一些,再高兴一些。

    顾霆喧离开军营后,霍萍生便不能再常常见他了,也不能再捧着好东西送给他,不能成天跟在他身后,脆脆得叫他一声“顾大哥”。

    那时候的霍萍生还不知道自己茶不思,饭不想,只想见顾霆喧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顾霆喧学医后,霍萍生偶尔才能见他一面,回回见他都既想上前,又不好意思离他太近,只能束手束脚得在一旁叫他一声“顾大哥”。

    那时的顾霆喧依旧是浅笑的模样,温润如玉一般,可霍萍生却觉得他的笑越来越没有高兴的味道了。

    霍萍生十六岁那年,顾家二少爷顾霆晔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二十岁生日宴,规模宏大,实在是有些铺张浪费。因着顾深和顾霆晔关系不好,霍萍生也不喜欢顾霆晔,常常是针锋相对的,但一听顾霆喧会回去,霍萍生便悄悄得从军营里溜了出来,跟着顾深混进了顾家。

    那时候霍萍生已经快一年都没见过顾霆喧了,越是靠近顾家,霍萍生便越是紧张,心跳加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紧张和期待在见到顾霆喧时有突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种欣喜和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霍萍生长这么大也就是在军营里被骂被罚时才会掉眼泪,在军营外他一直是霍家大少爷,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可是不知为何,见到顾霆喧对着自己笑,见他朝自己挥手,霍萍生就觉得眼眶发热,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一样。

    那天所有人都在看顾霆晔,只有霍萍生的目光一直放在顾霆喧身上。也是那一天霍萍生突然发现,在面对顾霆喧时,自己竟会这样欣喜,这样快乐。

    那天午后,趁着照相的师傅替顾霆晔拍照,霍萍生悄悄买通了师傅,同顾霆喧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并肩而立,个头矮些的少年眉目清秀,肩颈有些紧绷,看上去很是紧张,而他身边穿着长袍的青年则眉目舒展,嘴角含笑,似翩翩贵公子一般叫人身心愉悦。

    两人分明相差甚远,却又有种难以言的相配。

    霍萍生十八岁那年,年幼的霍柳被仇家绑架,险些丧命。

    听着电话那头霍柳声嘶力竭的哭声,霍萍生头一次感到了害怕。

    惶恐不安和担惊受怕让霍萍生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甚至都想过要答应对方,交出霍家的印章。

    霍柳被绑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顾家,顾深二话不便带兵援助,连同霍家军直接在与绑匪交易的地方埋伏了起来。不过绑匪也不是无准备而来,眼看着这边势头盛,他们便丢下一个假人扬长而去,让顾深他们落入了圈套中。

    激怒了绑匪后,霍家彻底失去了霍柳的消息,也无法再和匪徒联系上。这种求助无门的无奈和痛苦让霍萍生自责不已,他比谁都清楚,那群绑匪是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剿灭的匪徒,而他们也正是冲着自己而来,只是自己身边总是有人看护他们难以下手,竟对十多岁的霍柳起了杀心。

    找不到霍柳的那三天里,霍萍生一直没有合眼。钟表每“嘀嗒”一次,霍萍生心里便痛苦一分,他害怕霍柳遭受什么,更害怕失去唯一的妹妹。

    那三日是霍萍生最黑暗,最难捱的三日,却也是顾霆喧寸步不离守护着的三日。

    只是那时霍萍生心急如焚并未意识到他有意的守候,后来想起才惊觉,那时正是因为有他,自己才不至于做错什么,不至于放弃什么。

    顾深带人将榕城周边全都搜了个遍,日夜不休得寻找着,又封锁了离开榕城的各个通道,就连崎岖山路都布下了天罗地网,让那帮匪徒无处可逃。直到第四天,顾深才找到霍柳。

    霍柳被找到时,浑身都是伤口,身上的衣服也已被鞭得裂了开来,露出里头一道一道血口,腿处还被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伤,细细看去甚至能看到那微微露在外头的森森白骨。

    只是看了一眼,霍萍生的眼泪便决堤而流。他快步跑过去想要抱起霍柳,可她身上尽是伤口,整个人已昏迷不醒,霍萍生根本无处下手,只能靠在母亲怀里痛哭流涕,恨不得遭受这样痛苦的人是自己。

    顾深当下怒不可遏,带着人将那帮匪徒全部抓了起来,在他们腿上挨个开了一枪,一时间惨叫不止,格外瘆人。

    所有人里只有顾霆喧是最理智的,他快步走过去将霍萍生拉开,阻止霍萍生去触碰霍柳的动作,唯恐霍柳身上有什么暗伤因为霍萍生的触碰而更加严重。

    医院的人很快就赶了过来,顾霆喧同医生护士一起将霍柳抬上了车,心翼翼得送往医院。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治后,霍柳的病情才得到控制,万幸的是没有内伤,都是些皮外伤,不过光是这些伤也足够折磨她的了。

    霍柳的情况安定下来后并未清醒,医生她先前遭遇了太多痛苦所以如今不愿醒来。

    医生的话犹如利刃一般在霍萍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口剌开一道道口子,让霍萍生连呼吸都格外困难。

    自责与心疼折磨得霍萍生夜不能寐,整个人也跟着消瘦了许多。但霍家二老现如今只能顾得上霍柳,便难以察觉霍萍生的心绪,顾深更是忙于惩罚那群匪徒和军中事务,也并未察觉霍萍生的异样。

    唯有顾霆喧一个人看得出他的痛苦,也明白他的内疚,整日守在他身边,给他以力量和安慰,让霍萍生不至于在那样的时候活不下去。

    那时候于霍萍生来,顾霆喧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像爱世人一样爱着自己,体察自己的苦痛,抚摸自己的伤口,让霍萍生对他动了心,用了情。

    霍柳醒来的那天,霍萍生喜极而泣。那一瞬间他特别想见见顾霆喧,想同他分享这喜悦,想拥抱他也想站在他身边。

    那时候霍萍生才恍然,他救了自己的同时,自己也交付了真心。爱上的,也是一个不该去爱的人。

    那天霍萍生喝了个烂醉,为这不能得到的爱与无法触及的人。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顾霆喧那些不能为人所知,必须深埋心底的心思后,霍萍生便不敢再去见顾霆喧。可越是不见,他越是想念,最后想得受不了,只能偷偷跑出军营见他,虽然不能上一两句话,但只要躲在一边瞧见他对旁人笑着的模样,瞧着他忙碌的样子,霍萍生便觉得格外满足。

    只是满足过后,他又会有些狭隘的念头,想要独占顾霆喧的念头。

    不能与人言的这份喜欢折磨得霍萍生喘不过气来,他明白自己不能也不会得到他,可心却仍旧不听使唤得喜欢着他,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般视死如归。

    暗中去救顾霆喧与那个女学生那天,霍萍生差点就想掐死那个得到了顾霆喧的垂怜,得到了他的爱的女人,那天的霍萍生不想当什么将军,不想当什么少爷,只想当被他庇佑,受他爱护的人罢了。

    可霍萍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个女人,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放他们走,不去想也不去看。

    从那以后霍萍生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部压在心底,他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靠近顾霆喧,强迫自己像以往那样叫他一声“顾大哥”。

    可心是没办法骗人的,他做不到不喜欢,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想得到他的念头肆意生长,终于在顾霆喧醉酒的那个夜里彻底占有了霍萍生的心绪。

    霍萍生知道,这一夜放纵将成为自己终身的坟墓,可除了踏入这坟墓,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夜之后,霍萍生本以为自己已经满足了,可他低估了自己的贪婪,也低估了对顾霆喧的贪恋。不过万幸的是,因为有了贪恋,他才能获得贪恋的爱人。

    后来霍萍生常常想,若自己早早得扼杀了这份喜欢,压抑了这种冲动,那自己与顾霆喧,恐怕真是有缘无分。

    同顾霆喧在一起后,霍萍生觉得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快,腻在一起的时候怎么都不嫌多。不过霍萍生也不是个玩物丧志的,他身上担着担子,而顾霆喧也有自己的理想,两人更多时候是相互扶持,彼此帮助的。

    霍萍生开了几个时的会出来时已经腰酸背痛了,回了办公室想歇息一会儿,刚端着杯子坐在窗边透透气便瞧见顾霆喧已经到了楼下。

    霍萍生当下便没了倦态,放下杯子就要冲窗口唤顾霆喧。不过他刚刚转过身便看到有个姑娘拦住了顾霆喧的去路,同他笑嘻嘻得话,而顾霆喧也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霍萍生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得往楼下冲。

    远远得见霍萍生气冲冲朝自己过来,顾霆喧不用问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趁着霍萍生还没走近,顾霆喧忙朝他招手,叫他过来,“萍生,你来得正好,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顾霆喧这么先发制人倒搞得霍萍生骑虎难下。他咬了咬唇闷闷得走过去,看着那个朝自己笑得甜丝丝的姑娘便心里不痛快,忍不住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人。”

    顾霆喧还没开口,一旁的姑娘便“咯咯”笑了起来,“师兄,这位就是霍将军吧?”

    听那姑娘叫顾霆喧一声“师兄”,霍萍生有些疑惑。

    顾霆喧点了点头,侧头看着身边的人,“这位是我的师妹,也是严老师的独生女。”

    听顾霆喧这么一霍萍生这才想起来,他那个药罐子老师确实有个女儿。

    见自己误会了,霍萍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朝着对面的师妹笑了笑,“是你啊,我常听他提起你。今日来得凑巧,不如一块吃饭?严老师也来了榕城吗?”

    姑娘摇了摇头,“家父还在苏州呢,我是来办点事的,还得急着回去,就不扰你们了。”

    “若是下次有机会,霍将军您去苏州做客,我和爸爸都想好好感谢您呢。”

    霍萍生听她这么倒有些愣住了,他看了眼一旁的顾霆喧,“感谢我?我做了什么吗?”

    见霍萍生忘了,姑娘便笑了下,“瞧我这记性,霍将军日理万机肯定难能记得这些琐事。”

    “不过我是都记得的,那年我和师兄因为药材的事被陈家抓了起来想要趁机威胁,还是您救了我们出来呢。后来我和爸爸一直想登门道谢,但师兄他会好好谢您,我们也就给耽搁了。”

    霍萍生眉头微蹙,细细得量着眼前的人,猛得想起她竟然就是那次自己从牢里连同顾霆喧一块儿捞出来的姑娘,也是让自己借酒消愁,喝得烂醉,出尽了洋相的原因。

    霍萍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兜兜转转,自己和顾霆喧从未走远过。

    送走了师妹后,霍萍生同顾霆喧一块儿走了回家。

    如今天气不冷不热的,走在路上偶有微风吹过,惬意极了。

    想起师妹的话,霍萍生停下脚步侧头看着顾霆喧,问道,“你师妹你会好好谢我,可当初我救了你们出来,也没见你登门道谢。”

    顾霆喧笑了下,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其实那天从陈家出来我就看到你了,不过见你躲着我,我也就没去找你。”

    “后来把师妹送了回去便算去找你道谢,去了你家又没见到你,问了叶澜才知道你在酒馆。”

    “我到酒馆的时候,顾深正要接你走,后来你又一直躲着我,回回见了我都一副生闷气的样子,我不知哪里惹到了你,自是不敢再提道谢的事。”

    听顾霆喧这么一,霍萍生仰头笑了出声,“我什么时候就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霆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当初生气和今天生气是一样的。只是当初我明白得太晚了。”

    顾霆喧的话让霍萍生心里有些不上来的难受,他咬了咬唇轻轻靠在顾霆喧肩上。

    “不晚。只要明白了,就都不晚。”

    霍萍生着,又想起他还没谢谢自己的事,“不过你还不是没道谢吗。”

    顾霆喧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亲昵得揽住他的腰,“人都是你的了,还要什么谢礼。”

    顾霆喧这话让霍萍生心里舒坦了。他细细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比起谢礼,还是要他这个人划算。

    霍萍生交出兵权后便专门负责商业上的事,起来清闲但实际上也没清闲多少。除了经营商户,他还和顾霆喧一起开了家药店,卖的都是良心好药,让他们二人在民间的风评好了许多。

    霍萍生和顾霆喧的情况不同于顾深与迟迟,许是顾霆喧向来人缘好又温润的样子,外界对他们的恶评并没有像以往对顾深和迟迟那般多,倒有不少人觉得他们相配的,霍萍生每每听了这种言论都有些想笑。

    若是从前,霍萍生可不敢想还有这样的好事。

    霍萍生在银行查账时,顾霆喧就在药店里坐诊。药店里来了个很黏顾霆喧的姑娘,也不过才十一二岁便很是聪明,起话来像大人似的,回回来都逗得药房上下一片欢声笑语。

    姑娘这几日吃坏了肚子总是不舒服,顾霆喧前几日陪着霍萍生去了趟苏州没来坐诊,姑娘又不喜欢别的医生,闹了几日不肯吃药,这不,家长得知顾霆喧回来了,赶忙就带着姑娘来看病。

    姑娘眼巴巴得看着顾霆喧,见他眉开眼笑心情很好,姑娘有点儿迷糊了。

    “顾叔叔,你不来替我们看病,怎么心情还很好呀?”

    顾霆喧愣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吗。”

    姑娘点了点头,嘟囔着嘴有些不高兴,“顾叔叔是不是觉得羽不听话,所以不替羽看病呀?”

    顾霆喧没想到她会这么,禁不住笑了出声,“怎么会,羽最乖了。”

    羽还是嘟囔着嘴,不大好哄的样子。

    “才不是呢,我妈妈顾叔叔有了夫人就不喜欢羽啦,也不喜欢替人看病啦!就让羽肚子疼!”

    顾霆喧被她的话逗得有些无奈又好笑,忍不住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敲。

    “你个丫头,瞎些什么。”

    羽“哎呦”了一声,委屈巴巴得看着顾霆喧,“就是的!大家都这么!要不顾叔叔现在怎么不常替我们看病了呀?”

    顾霆喧想了想,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笑着收起自己的脉诊,从抽屉里拿了一枚糖果递给羽,“顾叔叔的爱人生了病所以叔叔要照顾他。”

    羽有了糖果便高兴得多,忙将糖果丢进嘴里乐颠颠得吃了起来。

    “顾叔叔的爱人怎么天天生病呀!比羽还爱生病呢!顾叔叔就不能让别的医生替他看病吗?”

    顾霆喧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方巾替羽擦着嘴角的口水,眼神温柔得很。

    “那可不行哦。”

    “要是离开了他,顾叔叔就要生病了。羽想顾叔叔生病吗?”

    羽愣了下,忙摇头。

    “不要不要!羽不要顾叔叔生病!”

    “顾叔叔还是赶紧回家吧!只要回了家,顾叔叔就不会生病了吧?”

    顾霆喧笑了下,颔首。

    “是的。”

    “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不会生病。”

    霍萍生忙完了事来接顾霆喧时,羽的母亲正牵着羽要离开。

    羽并不知道顾霆喧和霍萍生的关系,但瞧着两人手牵着手,就像阿爹和阿娘一样,羽便有些明白了。

    她松开母亲的手一路跑到霍萍生跟前,拽了拽霍萍生的裤子。

    霍萍生低头一看,见是个姑娘,便蹲了下来,笑眯眯得看着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羽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已经有些融化的糖果递到霍萍生眼前,鼓着腮帮子脸红通通的。

    “给你吃糖,你……你不要再生病啦!你要照顾好我的顾叔叔哦!不然我长大了会你的!”

    霍萍生愣了下,转头看了眼顾霆喧,见他眉眼带笑,霍萍生也跟着笑了出声。

    他点了点头,接过那枚糖果,很是认真的样子。

    “遵命!大姐。”

    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转眼便跑到了妈妈身边,牵着妈妈的手要走。

    还没走出大门,羽又忍不住看了眼顾霆喧。

    虽然顾叔叔还是像以往一样笑着,可是羽觉得,在那个高个子哥哥的身边,顾叔叔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快乐,就好像自己有了全世界的糖果那样快乐。

    真是奇怪的哥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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