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刺客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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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遇春极不耐烦地打断刘严冬的口头汇报。

    “刘副,本座不喜欢听这些冷冰冰的数字。你窃以为,我们杀死的对越多,战绩就越辉煌吗?殊不知,敌人死得越多,我们的压力就越大。因为死去的这些人对我们而言,价值不大,不足挂齿。”

    刘严冬只好闭口不谈,他肃立一旁等候上司的命令。常遇春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埋怨道:“这鬼天气阴晴不定,到处一片阴沉沉,是不是你们杀人太多,怨气太重了?”

    “站长哪里话,杀人跟天气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您要是不乐意,以后咱们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削足适履。资产阶级斗争,伤亡在所难免。你传令下去,立刻派人把刚才抓到的那个地下党押上来刑讯逼供。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巴硬,还是咱们的枪子软。”

    刘严冬躬身而退,领命而去。常遇春起身,也懒得吩咐身旁的勤务员代劳,他亲自提上椅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返回大堂里。刚坐下没多久,刘严冬跟随几个下押着谭铁军来到他面前。已沦为阶下囚的谭铁军蓬头垢面,脸上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烂不堪,即便如此,整个人看起来却显得十分平静。

    “大胆共党,你姓甚名谁?密码本藏在哪里?如实招来,本座可以开一面,饶你不死!”常遇春突然发飙。

    谭铁军一声冷笑,“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不用搞那么多花样,你休想拿到密码本,甭想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来人,先拖出去打一顿!”常遇春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军统们推搡谭铁军到门外的空地,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密集的拳脚打到谭铁军身上,就好比拳击运动员练习人肉沙包。

    谭铁军就像一个闷葫芦,默默地承受来自对方的痛击。由于担心他被打死,宪兵们都不敢出太重。几个回合下来,他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刘严冬回到大厅里汇报审问情况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站长,那混蛋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到现在还不松口,我恨不得一枪崩死他!”

    听到满头大汗的部下出这种丧气话,常遇春连忙安慰道:“杀他易如反掌,可他要是死了,咱们什么好处也拿不到。杀死他又有何用?继续大刑伺候!”

    负责审讯的军统们依计而行,相继用上老虎凳,辣椒水,催眠术等刑罚,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根本无法从谭铁军的嘴巴里套出任何一个有价值的口供。常遇春深感无奈,用刑过度又担心对方承受不住而死亡。正当众人无计可施时,副站长刘严冬仿佛想起某件事情而恍然大悟。

    “站长,咱们何必浪费那么多力气呢?直接问姓柳的那子不就知道了?”

    “哦,对了!中统那子潜伏那么久,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来人,马上叫他来见我。”

    常遇春仿佛发现欧洲新大陆一般,高兴得舞足蹈。几分钟后,左肩缠满绷带的柳叶飞好像一只惊吓过度的狐狸,神情恍惚,目光游移不定,宛若梦游一般,怯生生地来到常遇春面前。

    “站长,你找我?”柳叶飞低声下气地问。

    “嗯!你来得挺快嘛!”常遇春虽然正眼没看对方一眼,但是态度相对缓和不少。

    他指着被打趴在地,昏迷不醒的谭铁军,问:“你可知道此人的身份?”

    柳叶飞向前迈出两步,仔细打量被军统们打得鼻青脸肿的谭铁军,十分肯定地答道:“站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人就是军统一直追杀的头号人物,传中的南波万。”

    刘严冬失声叫起来:“你什么?他就是黑名单上刺伤刘司令的第一号杀南波万?不可能吧?”

    常遇春不禁大吃一惊,不过为了避免忘乎所以而一时失态,他却表现得十分镇定,平静地问:“何以见得?如果他不是黑名单上的头号杀南波万,你可要罪加一等哦?”

    柳叶飞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答道:“因为地下党陆谦临死之前,一直重点保护他,不惜为他挡子弹,甚至为他流血牺牲。由此可见,此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很高。恐怕除了刘司令一直念念不忘的南波万,已经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享受对方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你子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这些年来,恐怕除了刘司令,我们谁也没见过南波万的庐山真面目。要不,他早就被我们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此人到底是不是南波万,有待观察和验证。你先退下吧!”

    常遇春轻描淡写地回应。他把柳叶飞打发走后,一把揪住刚好苏醒过来的谭铁军,厉声问:“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共党刺客南波万?”

    谭铁军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狞笑道:“哼,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反正横竖都是死,你们最好杀了我!”

    “你不要那么狂妄!我杀你就像捏死路上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反正你迟早都得死,可是在我们没调查清楚之前,你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如果我们调查一天,你就多活一天;如果我们调查一年,你就多活一年。总之,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去见阎王了。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现在你着急也没用!”

    常遇春将谭铁军甩到地上,冷不丁踢了一脚,然后挥示意部下赶快把人押走。军统们架着奄奄一息的谭铁军退了出去。副站长刘严冬凑上前,再也难以抑制无比激动的心情,兴奋地叫道:“站长,如果此人当真是南波万,不管以前死了多少人,我们都可以将功补过了!”

    “是啊!”常遇春喟叹不已,娓娓道来,“南波万,军统和中统两派争相寻找多年的头号杀。至今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从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就连这个代号也是我们的刘司令加给他,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编号。不管他是不是,好歹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先保护起来。哪天我们面见刘司令后,再杀他也不迟。何况他也知道密码本的下落。”

    刘严冬接过话茬,大发感慨:“是啊!站长,你得!自从刘司令被南波万刺伤以后,他已经很少对外界公开自己的行踪。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还没见到过刘司令本人出面。”

    “别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常遇春再次叮嘱,两人出得门来,准备清点人马撤退。他们路过临时搭建的审讯室时,赫然发现自己的下正在没命地殴打疑似南波万的谭铁军。刘严冬见状,快步上前,大声呵斥:“给我住!哪个再敢碰他一根汗毛,我按军法处置!”

    常遇春也下令:“今天起,你们好好款待这个俘虏!他身上要是少了哪块肉,我就从你们身上割下来弥补!”

    军统们唯命是从,刘严冬看了看审讯室里那五个被捆住脚的中统份子,轻声问:“站长,那他们怎么办?”

    常遇春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刘严冬立马掏出枪,以最快的速度结果他们的性命。地上横躺的五具尸体随即被军统们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