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云看着他，“你不信我？”

    迟暮看着黎明，摇摇头，“我没有不信你，可是，我怕！”

    “初云，你知道吗？他们都，黎明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他只是睡过去了，他过，会保护我一辈子，他不会丢下我的，他不会”

    陆初云看着他，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夏初云，他会不会同迟暮一样？

    “你信我，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他的。”

    迟暮对上他的眼，对上他的眼神，莫名的，他信了他，“那，先拜托你照顾他一会儿，我很快的！”

    “嗯！”

    陆初云见他走进卫生间，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黎明，苦笑了一下，“黎明哥，你走的这么开心，却没想过，爱你的人会多痛苦吗？”

    黎落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的一切，见迟暮离开，这才进去。

    “初云哥哥，把哥哥给我吧！”黎落看着陆初云，她就知道，初云哥哥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的。

    “我答应过迟暮，会帮他照顾黎明的！”

    黎落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不知道，入土为安，才是对死者的尊重吗？”黎落忍不住冷下脸，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让哥哥安息，这，就是对哥哥的尊重吗？

    “我答应了迟暮，不能出尔反尔！”

    “那你答应我的呢？”

    陆初云抿了抿嘴，“等迟暮出来了，我们在！”

    “我不，凭什么？这是我哥哥，这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凭什么你们来三道四，推三阻四？你们有什么资格？”黎落看着他，眼底有些疯狂，他总是这样，他帮着别人，就是不肯帮她，几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可你也不希望，黎明哥在那里难过吧？”陆初云看着她，“是，我们没有资格，可是迟暮呢？他是黎明哥最爱的人，他难道还没有资格吗？”

    黎落看着他，哥哥，最爱的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是哥哥最爱的人？呵，他有什么资格！”

    “哥哥明明可以好的，就是因为他，因为他离开，哥哥发了疯的去找他，耽误了治疗，就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黎落像是被刺激到一样，看着陆初云，将压在心里的话喊出来，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

    “你，你，什么？”

    黎落听到声音楞了楞，看到陆初云一脸冷峻，僵着身子往后转去，看到迟暮后，她楞了楞，“迟，迟暮？你，你怎么在我后面？”

    “你刚刚，是因为我？因为我，黎明才耽误了治疗？”

    “没，没有，你听错了！”黎落想到哥哥的嘱咐，赶紧否认，转过身，不敢看他，

    “不，我没听错，你刚刚，因为找我，所以，黎明才耽误治疗的，对不对？”

    “我了”

    “对不对！”迟暮掰过她的身子，朝着她吼道，“是不是因为我？你，啊！”

    黎落楞了楞，看着他的脸，这样的迟暮，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不过想到哥哥是因为面前的人才死的，心底的悲愤一下子被激发，流着泪吼道：“对，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离开，因为去找你，都是因为你，不然哥哥还会在我身边，哥哥他就不会离开我，都是因为你！”

    迟暮呆住了，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是他的错，是他害死的黎明，是他

    失魂落魄的站在床边，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黎明，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像是突然有了宣泄口。

    “黎明，黎明，你醒过来，你醒醒啊，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你醒醒，醒醒！”

    “不许你碰哥哥！”黎落跑过去，将他的掰开，甩开，“你有什么资格碰哥哥！”

    黎落看着迟暮，哥哥，对不起，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恨他，去讨厌他！

    “这几天，你一直霸占着哥哥，我已经忍你好久了，今天，哥哥要下葬，你却还要拦着，你凭什么！”

    迟暮看着她，爬到床边，却又被黎落甩开。

    “黎落，黎明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他昨天，他昨天还和我话，他，他江南很美，他，那里养人，他要去那里的，他，他会醒，他醒了就带我去的，他”

    “够了！”黎落看着他，“我也希望这是真的，可是，如果不是知道你精神上出了问题，我一定会当真的！”

    迟暮看着她，脸上透着绝望，不停地摇头，“我没有，我的都是真的，我的都是真的”

    “这样做，有意义吗？黎明还在这里看着，你们这样，他会心安吗？”陆初云看着两人，他知道，迟暮现在已经接受黎明死去的消息，黎落，也将心里的话出来了。

    黎落擦了擦脸上的泪，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黎明，“哥，我这就带你走！”

    “不可以，黎落，我求求你，不要带走他！”迟暮抱住黎明，哭成一个泪人，“初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你不是也相信，黎明没有死吗？你啊，你告诉他们的好不好？”

    陆初云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黎明，走过去，拉着迟暮的一根指，慢慢的往黎明鼻子下面放。

    “迟暮，黎明哥，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迟暮看着自己的指，没有呼吸，不，不会的，他只是呼吸浅而已。

    “你可以听他的心跳！”陆初云见他不信，继续道：“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迟暮不信，慢慢的趴在黎明胸口，心跳，怎么没有心跳，他的心跳呢？对，他病了，心跳慢了而已，对，他病了

    “你这几天照顾他，难道，没有感受到，他是冰冷的？”陆初云残忍的将他最后的侥幸打破，“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迟暮眼神有些空洞，“他死了呵呵，对，他死了，是因为我，因为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