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的风声将她的话逐渐吞噬殆尽。

    前方那人，迎着风沙，头也不回，背影倔强。

    华霓裳吼完最后一句话，双腿一软，靠在了墙壁上，看着前方那人的身影被风沙掩盖。

    眨眨眼，一颗泪珠滚下来。

    不知是为谁而落。

    屋里的烛火晃了晃，房门打开了一条细微的缝。

    届时，冷涩的男音响起。

    “进来。”

    华霓裳将那颗泪珠拂去，整理好仪容，缓缓来到屋门口。

    烛光一亮一暗，她轻巧的闪了进去。

    屋外飞沙走石，屋内也是另一番天地。

    狭窄的屋子里围站着十人有余，各个面容狠厉，昂首挺拔，将本就不大的一间屋子撑得满满当当。

    屋子中央摆着两方木椅，一亮一暗的胤正道与南衍两人坐在上面。

    这些人都是南衍派来的。

    自从他在梅花林听到了夜兮与华霓裳两人的对话，便悄悄的派出了一批精兵远远的跟随，又暗中向胤正道泄了密，让他可以随时知道他们的行踪。

    刚才的一幕，是暴露身份的华霓裳最后的挣扎，只要她与夜兮把实话出来让胤正道亲耳听到，就算是血滴子又怎样？

    然而，结果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薛如言，也不是她重新认识的那个薛如言。

    胤正道正对着门口，身子微微半靠在椅背上，一把扇骨在，轻轻摇晃。

    “胤哥哥”华霓裳还没叫出口，眼泪便已流了下来，眸中几分悔恨在打转。

    胤正道微眯着眸子，面容严肃，“跪下。”

    华霓裳听到这声跪下，如释重负一般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她不想重复刚才那种如同死亡的寂静，不理不睬，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惩罚。

    “正道，刚才的那些话，你可都听到了？这就是你那个舍不得让给我的宝贝下人。”南衍的眼睛盯着华霓裳，对胤正道道。

    胤正道不话，扇骨依旧在摇，始终闭着眼睛。

    谁这就是他那个宝贝的不想让给别人的下人？

    这是薛如言么？

    不是。

    薛如言，他油嘴滑舌，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他会在他平静的时候惹他生气，会在他生气的时候更加惹他生气。

    只要他一声令下。

    就算下油锅，他也得烧热了再跳进去。

    所以，刚才那个嘴贱的男人是谁？着他不喜欢的话，做着他不喜欢的事。

    字字句句都在挑战他的极限。

    胤正道倏地睁开眼睛，啪的一下合上扇子，站了起来！

    南衍抬头看着他，“正道，你要干什么？”

    胤正道目视前方，伸出，身边的下人把那个白色面具放在了他的心里。

    纤长的五指把面具攥紧，迈开长腿，行走如风，破门而出！

    呼

    风带着沙尘卷进来，将房门吹的来回晃，南衍随着胤正道出门的动作站起来，皱着眉头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发愣。

    地上的华霓裳，她任由着沙尘扑面，也任由着南衍的下人把她控制住，她面如死灰，视线与南衍保持水平，没有任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