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一口气，缓慢起身，来到山沿边，负着朝下望了望，道：“你在院子里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夜兮神情一滞，眼神有些不太自然，“所以，你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是怕我独占上玄月。”

    她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问，而是先将答案出来，然后等待着对方确定。

    然而，她等了许久，不见那人话。

    她抬头，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冷冽，森然。

    夜兮在一瞬之间低下头，继续垂眸盯着地面。

    “你错了，”胤正道看着她，，“我本是想来杀你的。”

    夜兮听言，侧目，笑道：“是吗，若真是这样，那王爷刚才为何救我？让我死在沙漠底下岂不是不用劳烦您动？”

    胤正道扭回头，望着远方的东漠大地，“我会救你，是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里，我当初答应过你，有我在，没人会动你一根指头，现在我不想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夜兮听后接着道：“一想杀我，二不想让我死这可真逗。”

    胤正道勾唇，“逗？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非常严肃么？”

    夜兮并不觉得严肃，甚至有点厌烦，想离开。

    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不知道路，唯有保持现状，想办法让胤正道带她离开。

    于是她的态度缓和了一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对于此刻的两人，根本不是以前的状态，一个高贵雍容，一个低声下气。

    他们现在更像是两个同等身份的人，在解决一些男人之间的问题。

    “薛如言。”

    胤正道在叫完名字之后，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

    他在等着那声“在呢”出现，可似乎，永远不会出现了。

    夜兮别着脑袋，满脸都是冷漠，“何事？”

    “我也一直在找这株药材。”胤正道凝眉。

    夜兮道：“我当然知道，您派出去过那么多人，我能看的清楚。”

    “可他们一无所获，我曾经怀疑过我自己，是不是没有能力培养出优秀的下，原来，根儿出在你这里，你太优秀，为了一条鱼，能够放那么长的线。”

    听言，夜兮淡笑，“王爷过奖。”

    “我的是实话，”胤正道突然望向她，问道：“你这个下，快要饿死师父了。”

    话音落下。

    夜兮把头别过风口，吸了吸鼻涕，“其实你早该想到的，没有人不会畏惧死亡。”

    “没有人不会畏惧死亡”胤正道慢慢悠悠的搓着指腹，目光骤然紧了紧，“我是个例外。”

    我是个例外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夜兮的脑海里。

    明明听来那么难过的一句话，可她就是想笑。

    重生人，活了一辈子还不够，下辈子还要来受罪。

    这并不是老天的恩赐，而是对人的惩罚，让你拥有前世的记忆，让你整整一生都笼罩在阴云里。

    夜兮浅笑，轻叹一声，扶着山石站起来，看着胤正道的背影。

    道：“既然你是个例外，那么，就请你帮我一个忙，让我这个例外之外的人能够活下去。”